第十六章 雙雄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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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的。

    後來,我隻有常常更換各種不同的鎖,或者是同時鎖上七八個,但是全沒有用處,那鬼鎖匠的技能驚人,任何種類的鎖,隻要花上一兩分鐘的時間,照樣可以打開。

    ——老天爺,總不能夠說一天到晚要我守在聖土上監視他們的行動吧!” 吳策問:“假如你守在聖土上,他們進來了,當着面會不會偷金币呢?” “有我在,當然不會當着面去挖的……”常老麼說。

     “他們還講義氣,那你又何不搬到聖地裡去住?” “到後來,他們白天也偷,隻要霎眼不見,他們就去施手腳了,我總不能夠一天到晚守在那裡去看守兩個家賊呀!”常老麼怪叫:“我恨不得把他們兩個人宰掉了才甘心,但是,‘華光廟’裡的和尚,個個俱是正正當當的出家人,他們并不知道我幹這邪門的勾當,雙拳難敵四手,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兩個人。

    有一天晚上,我實在恨透了,喝了一點酒,拿了一柄劈柴斧頭,偷偷溜進他們的寝室去,準備把他們兩人同時劈死,但他們早有準備,反而把我制住,但也沒有對我怎樣,奚落一番,趕出門外……” “我有點莫明其妙,你既說,種下金币的泥土上貼了封條,那末金币起出來,還進去,封條豈不是要撕破了麼?”吳策老說。

     “這倒是每個人的技巧不同,不過,實際上也很簡單,泥土是幹的,而且松得像散沙一樣,封條貼上去,等漿糊幹了,就可以連泥土一起揭起來。

    隻要用一把小鉗子就可以把金币鉗出,泥土的原狀不動,按照它的裂縫把封條重新按上去,誰能夠看得出曾經揭過封呢?” “那末駱駝也同樣采取這種辦法羅?” “當然,他就是看破了這一點!” “這樣足可證明駱駝比你技高一等。

    ” “所以我就和他們開談判了。

    駱駝說:‘因為不守諾言,廟中收入的利潤,并沒有分給我一半,所以我不得不自食其力!’我說:‘你為什麼要破壞廟的信譽?’他輕薄地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現在靠廟,不吃廟還吃什麼?’于是我隻有攤牌:‘現在,我想請你離開華光廟!’他說:‘那不簡單,因為我已沒有去處!’我說:‘看在同行的份上,我請你開碼頭,另謀出路,盤費由我奉送!’那鬼鎖匠孫阿七插嘴說:‘行!我們有計劃到南美洲去開煤油礦,你願意投資多少?要知道我們是拒受任何人施惠的!’我悻然說:‘應該由你們開口,我酌量而辦!’于是,他們開口了,要美金兩萬元,經過讨價還價之後,我願意付給美金一萬元,他們拿了錢,連謝字都沒有說一句,就施施然走了……” “從此你們就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不!你且聽下文,我這個人也不是個好砍的柴,誰惹了我,我也絕不放過他!”常雲龍面露憤懑。

    “駱駝和系阿七離開了‘華光廟’還不到十裡路,就被警察截捕了!” “為什麼呢?” “那些美鈔全是假鈔。

    ”常老麼得意非凡。

    “哈,說來湊巧,他們未來之前,曾有一個制僞鈔的逃犯,被警察追捕,逃到我的廟裡要求庇護,我把僞鈔扣在手裡,把人放走,也算是駱駝交了黴運,栽在我常老麼手裡!” “哈!”吳策老大笑起來,“那末,你一定是待駱駝和孫阿七離廟後就馬上報警!” “那還用說嗎?冤有頭,債有主,給駱駝一個教訓,以後對同道要客氣……” “據我所知,在南洋地方,僞鈔犯是處死刑的,駱駝到今天還活着呢!你的故事恐怕有點令人難以置信吧?” “不,警察抓着的隻是孫阿七一個人,駱駝的個子瘦小,身手靈活,他利用‘金蟬脫殼’的方法,警察逮捕時,隻抓到了他的一件破大衣,人脫掉衣裳卻溜走了,但情形卻非常狼狽!”常雲龍說。

     “嗯,他逃脫了,孫阿七還不是一樣要坐牢!” “孫阿七是個‘鬼鎖匠’,無論那一種鎖,用一根小鐵條就可以打開,在一個暴風雨的晚上,他把整間牢獄的鎖閘全打開了。

    監獄中本來就囚禁着許多兇惡的殺人犯、私枭、強盜……頓時秩序大亂,獄卒、警衛,隻有展開格殺,孫阿七趁混亂之際,犧牲了其他的犯人,自己卻逃脫了……以後我的華光廟裡就連接發生不幸事件,老是失竊,我知道那是駱駝和孫阿七幹的勾當,但卻無法找到他們的蹤迹。

    最後,有一天,突來大隊軍警包圍我的廟堂,首先沖進我那塊聖土,檢查香客種植下的金币;又突入我的住室,搜查賬冊,于是,我西洋鏡便全盤被拆穿了,罪名是利用玄術,欺詐盜騙,判了有期徒刑十年……”說到此間,常老麼籲了一口氣,搖着頭說:“我知道,這全是駱駝幹的,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 “這也是一報還一報,你曾用官方的力量,冀圖取他們的性命,他們也自然要利用官方還你一記!”吳策老略略表露同情說。

    “在我們同道的規矩中,雙方面有芥蒂時,互相鬥智是可以的,利用官方陷害人,卻是不可以的。

    你們兩個人都犯戒,而你在先,他在後,怎能怨天尤人呢?” 常老麼說:“我利用僞鈔報警,不過是久聞駱駝道法高超,又目睹他的手段不凡,所以特意給他一手厲害的,看他如何應付罷了!” 吳策老說:“也許駱駝也是想看看你的道法如何高超,身手如何不凡,你是否坐滿了十年監獄呢?” “唉……”常老麼長歎一聲,算是答覆了吳策老的問題。

     “故事你是講完了,這些好像于我完全不發生關系呢!你講這故事,有什麼作用呢?” “現在,你總可以知道駱駝的為人了?”常老麼沉重地說。

     “你的故事由頭至尾,我全不相信,所以不足以破壞我和駱駝的感情!” “用不着你相信,因為你現在落在我的手中,我隻是先禮而後兵,先讓你明白原委而已!” “在我們的同業中是沒有同情可言的!” “既稱同業,當可幫忙!” “有何指教?” 兩人的語氣又逐漸由談笑而變到針鋒相對。

     “我隻要求你把駱駝購買的情報來源說個明白……”常老麼說。

     “說明白了就沒有情報價值了!”吳策老慢條斯理地說。

     “那我就無法擔保你的安全了!”常老麼加以恐吓說。

     “但駱駝能擔保我的安全,還有你們的王功德可以擔保我的安全!” “這話怎說?” “駱駝抓住了王功德?有王功德在駱駝手裡,我怎會不安全呢?” “你怎會知道王功德被抓呢?” “交友之道,貴在有來有往,我是做人質來的,免得這批嗜殺成性的魔鬼因為失去一個人而老羞成怒,滋生事端。

    而且我們成安街屋子的秘密被共黨揭穿,駱駝斷定必然是有‘同道’在内作祟,特意派來看看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就是我了……”常老麼說。

     “那末我有一個問題,你就為了和駱駝的一點宿怨,而甘心做共黨的走狗,出賣自己的同道麼?” “十餘年冤獄之仇,不得不報,我赤手空拳,不得不利用一下共黨的特務做靠山,我不希望别的,隻要駱駝肯承認他失敗了,我就罷手。

    我仍顧全同道的義氣,既不取他的性命,也不想讓他學我一樣的坐牢,他販賣情報,所得的數目已不在少數,現在,我用情商的辦法,請他把情報的來源說出來,共黨自然會給我一筆有數目的酬金。

    得到這筆錢,我仍然收山歸隐,像從前一樣,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與紅塵斷絕,研讀佛經,了此餘生……和駱駝的恩怨也告了結!” “那你就錯了,駱駝也有和你同樣的想法,他早已收山歸隐漁鄉,但是共禍蔓延之後,把他來個掃地出門,他之所以和共匪特務鬥智,目的純是讨債,你現在和共匪混在一起,他豈不要把你視同一丘之貉麼?所以,我說你打錯算盤了。

    ” “我的算盤并沒有錯,‘識時務者為俊傑。

    ’駱駝隻憑個人智慧和一群有組織有勢力的惡魔對抗,這無異是以卵擊石,他曾數次占了上風,純是僥幸,而且現在還有我可以随時随地揭破他的陰謀,所以遲早會一敗塗地。

    我之所以和你商量,完全因為你是個厚道長者,希望藉此以消除我和駱駝的宿怨!” “承蒙擡舉,不勝感荷,但請恕我年老昏庸,無法辦到!” 兩人談到此間,忽然播音機發生障礙,緻使潛伏在花園中的顔主委和胡偉無法再聽到他們的談話。

    那傳音器是裝置在常老麼的坐椅下的,這會兒好像被什麼東西蒙蓋了似的。

     好在顔主委和胡偉已經完全清楚了,駱駝和常老麼結怨的一段故事。

     約數分鐘後,顔主委走進了刑事室。

     常老麼和吳策老的談話已告一段落,常老麼看見顔主委,馬上遞了個眼色,表示并沒有什麼結果。

     顔主委首先注意那播音器為什麼失靈,隻見那張椅子已經踢翻了,倒在牆的一隅。

     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