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騙子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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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借機會和他交結朋友……” “嗯,你得說得簡單一點!”顔主委吩咐說,一面燃着了香煙猛烈抽吸。

     旁邊坐着有記錄人員,筆杆不斷地搖動,将報告的内容錄下。

     “……最後,得到‘丹茱蒂’的介紹,和他相識後,知道他的名字叫夏落紅,據他說,他的義父姓樂是個軍人,以前在九戰區當少将的……” “聽他的鬼話!”顔主委忿然說。

     “不……他還有照片示給我看,确是穿戎裝挂着少将階段……” “是不是這個長相呢?”李統忽然指着桌子上擺着的兩張漫畫像。

     “一點不錯,就是穿起戎裝比較威武一點!”青年說。

     “騙子……”李統插嘴說。

     “這樣!”顔主委吩咐說。

    “你以後要多在那舞女身上用功夫,在女人身上比較容易挖掘情報!” “……”青年讷讷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錢,以後你有什麼費用開支,可以向我的秘書王功德支取!”顔主委指了一指身旁正在忙着記錄戴眼鏡的消瘦男子。

    随着又揮手說,“你去吧!” 青年鞠躬退下。

    另外又傳了一個衣衫褴褛如小販打扮的中年漢子上來,他劈面就說:“我已經查出他們的‘字容’了!” “你詳細說說!”顔主委平和地說。

    并不因為這中年人的誇大而有喜悅的表情。

     “我扮作小販在聖十字街監視巡查,已經有個多星期了!”聽這中年人的語氣,就知道是個老粗,說話時指手劃腳,旁若無人。

    “主委吩咐我盯住那瘦小像個猴子的家夥,總算沒給主委坍台,他的一家人我都調查得清清楚楚,總共有六個人,那戶長名叫範晴葆以前是開澡堂子的……” “你怎樣進行調查的呢?”顔主委問。

     “……那瘦小子名字叫做孫阿七,綽号猴子,貪吃愛睡,平均每天要上酒家吃茶兩次,上澡堂一次,每次我得到機會便跟蹤不放。

    前天晚上的機會最好,我在‘安樂池’和他坐的是鄰座,差不多每次洗完澡他都要躺上一兩個鐘點。

    在這時候我便搭讪和他閑聊,不一會他叫來一個捏腳的,那捏腳的是個‘新媽子’,那個猴子便諸多挑剔,這裡捏得輕了,那裡捏得不夠勁,把那裡捏腳的罵得一個銅錢不值。

    最後他說:‘你别當老子外行!老子的師傅在上海也是開澡堂子的,老子也學了一兩手捏腳技術,不相信老子捏給你看……’他還瘋瘋癫癫的一定要那個捏腳的把鞋脫下來,他捏給他看。

    最後鬧得澡堂子的掌櫃來了,千罪萬罪賠補了一頓,另外招了個老師傅來,總算把他應付過去。

    以後我便和他攀談,他說他家裡有六個人,戶長範晴葆,就是以前開澡堂子的,有一個大少爺,是個繡花枕頭。

    年紀大大的留着山羊胡子的,是澡堂子的掌櫃,那胖胖的叫彭虎,是擦背的,還有一個老媽子也是擦背的,因為她擦背的時候,毛手毛腳所以被人砍掉了一隻手臂。

    他自己叫孫阿七,是替人捏腳的……” 這種調查報告,弄得顔主委和李統啼笑皆非,一定是這個人的追蹤方式失當,露了馬腳,所以孫阿七故意的耍弄了他一番。

    顔主委便揮手命他退下。

     原來,李統等人在聖十字街吃了大虧之後,領略到情報販子的手段厲害,同時警署方面也偵查得風聲甚緊,所以在他們之中,凡與情報販子接觸過的人都不露面,表面裝着将事情緩和下來,實際上是用了“統戰部”的外圍人員,分頭的調查情報販子一家人的底細。

     統戰部總共派出十二個人,每兩人為一小組,每一組盯住一個人,是按情報販子一家人的年歲、性格、及推想的生活習慣而分配,務要想盡辦法和他們接近,以探聽消息。

     這時又進來兩個女人,是負責跟蹤監視查大媽的,為首的一個是女傭打扮的婦人,她裂了大嘴說:“那個獨臂的老婦人是個抗日女英雄!” “别活見鬼!什麼抗日英雄?你的消息是怎樣打聽來的?”李統申斥着。

     “據我打聽所得,那個叫查大媽的婦人,并非是他們的女傭!”喬扮女傭女匪說。

    “屋子的主人,名叫駱駝,他有一個義子,叫夏落紅,這個查大媽就是夏落紅的乾媽……” “唉!照你這樣說,那個查大媽和駱駝豈非就是乾夫妻關系嗎?”李統憤然地說,“你們越搞越糊塗了!” “不!”女匪繼續說:“駱駝先收夏落紅為螟蛉子,因為駱駝沒有家室,所以特意替他找了一個義母,就是這個查大媽……” “不!你搞錯了,”另一個衣衫褴褛的女匪,忽然搶着上前提出糾正:“……他們的确是夫妻兩個,而且結婚已經幾十年了……” “你胡說!怎麼會呢?查大媽的年紀起碼要比駱駝大上個七八歲!”喬扮女傭的女匪駁斥着。

     “怎麼不會,封建式的婚姻是不論年歲的……”衣衫褴褛的女匪反唇相譏。

     顔主委見她兩人争得臉紅耳赤,便連忙拍案制止,說:“你們别吵,一個說完一個再說!” 喬扮女傭的女匪咽了一口氣,說:“我跟蹤數日知道那個查大媽每天都一定要到西灣街市買小菜,所以我就喬扮了富貴人家的女傭,每天在相同的時間和她在街上碰面,要知道女傭和女傭相遇,是可以一混則熟的。

    我特意放長了線索,初時故意和她閑聊,扯東拉西,有時又請她吃吃早點,或者買東西的時候給她沾點小便宜,使她認為我是一個值交結的朋友,然後我才向她進攻。

    有一次我請她吃早點的時候,我故意問起她為甚麼落了一隻膊胳?她說:在抗戰時期,她在大别山打遊擊,被日軍的槍榴彈所傷……” “又說得不對了!”背後衣衫褴褛的女匪表示憤懑,說:“她親口向我說小時候在山上砍柴被大蟲咬去的……” “你閉嘴!待會兒有你說的!”顔主委叱喝着。

     女匪被喝斥後,仍然忿忿不平,但也就不敢再行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