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騙子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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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這樣便宜的事嗎?我駱駝還未過六十,活着一天,能撈回多少就撈回多少。

    ” “你完全誤解了我的意思。

    我是說,今天的我們已不是十年前的我們了,以往的把兄弟,今天已是死的死,散的散了。

    現在剩下我們六個人,當中還有彭虎半途出家,夏落紅是初出茅蘆。

    ”吳策撫摸銀須,搖頭擺腦,不勝今昔之感。

    “這地方雖然是香港,但是共匪的潛伏勢力雄厚,人力、物力、财力樣樣都占絕大優勢,我們六個人縱然個個都是三頭六臂,和他們作長期明争暗鬥。

    能保住萬無一失麼?那天晚上假如不是孫阿七于無意中發現有人向‘梁幸記’的老太婆威逼利誘,使我們有了應變的準備,相信我們六個人現在也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下場了。

    ” 情報販子豁然大笑。

    “我不怕匪黨的人力,更不怕匪黨的物力财力,三十年前,我也是單人匹馬用三個‘袁大頭’販賣駱駝起家的闖開了天下,英雄好漢自然會聞風相助。

    而且現在自由世界的人民,那個不痛恨共産黨,這種潛力,偉大無比,等于撐持在我們的背後,所以在人力上我全無顧慮,可以穩操勝券。

    你說到财力,我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我就是在他們的财字上轉念頭呀!而且我所冀圖的,不過是撈回我數十年的血本而已!” “唉,你自視過高了……”吳策搖頭感歎。

     “不管你們的念頭如何?反正我這幾天困在屋子裡悶得發慌是事實!”夏落紅又插嘴發牢騷。

     “唉!夏落紅三句話不離本行,總忘不了丹茱蒂小姐。

    ”孫阿七嬉皮笑臉地向夏落紅開頑笑。

     “猴子,你沒事幹還是再去睡你兩個單位的覺去吧!”夏落紅借着酒意,反唇相譏。

     “唉,小子!”情報販子忽然指着夏落紅說,“我關照你!幹我們這一行的什麼都可以黏,就是黏不得女色!女人是禍水,天大的英雄好漢,失敗在女人手裡的古往今來也不知有多少。

    我今天向你提示一句,共匪吃過這一次大虧之後,别的鬼計動不了我們一毫一發,就恐怕找着了我們的弱點,萬一他們使用美人計,進攻來你的身上,你将要怎樣應付呢?所以我先提醒你以後要小心去接近女色!” “關于這點我有意見!”孫阿七哈哈大笑。

    “假如共匪用‘美人計’,我們可以用彭虎哥出馬擋頭陣。

    他練武功,造詣超人,美色當前,無動于衷,如果遇着共黨派來的蛇蠍美人,他盡可以作個坐懷不濫的柳下惠哩。

    ” “猴子,你開玩笑老拿我做對象,揍你……”彭虎伸張鐵臂,一把把孫阿七如攫小雞般提起。

     孫阿七被彭虎哥提了起來,手舞足蹈,說:“你就會欺侮我,碰見女人你就豎起降旗!” 這句話又惹得哄堂大笑,因為彭虎自稱是個獨身主義者,一輩子從未親近過女人,孫阿七造過他的謠言,說他“不能人道”。

    實際上彭虎是否無家無室,獨自一個,就隻有彭虎自己知道。

    在情報販子的眼中,卻認為内中大有文章,因為他常流露着有難言之隐。

     “孫阿七的嘴巴最損,就專愛欺侮老實人!”夏落紅看不過從旁發言。

     “彭虎的大拳頭就老愛欺侮我,也沒看見你說過一句公道話!”孫阿七不服氣地辯駁着。

     彭虎便用大巴掌在孫阿七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三掌,才把孫阿七放下。

    大家看見孫阿七兩手摸着屁股,擠眉蹙額,又發出一陣哄笑。

     “好吧!有你瞧的,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我姓孫的記着你這三巴掌就是了,等到有一天我還給你的時候,别說我手黑心辣!”孫阿七捧着屁股,步履維艱地走到一旁。

     “假如我是彭虎,我才不隻打他三下呢!”查大媽盯了孫阿七一眼,帶着咒罵的态度。

     “哼,你三隻手,被砍掉了兩隻,還想揍人嗎?……”孫阿七惡言回報。

     “孫阿七的嘴巴留點德行好不好?”吳策也說話了。

     孫阿七已變成衆矢之的,向吳策扮了個鬼臉,便回到房間内準備他的一個單位的甜睡去了。

     在這個古怪的家庭内,每天吵吵鬧鬧,打打罵罵似乎是必修功課,情報販子算是一家之長,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從不過問。

    這時他已經離開飯桌,坐到那張淩亂的書桌旁,戴上老光眼鏡,提起筆在信箋上滿紙塗鴉,寫了一些甚麼。

     “我們看駱駝雄心不死,又在動腦筋了!”吳策說。

     “吓!我這一着,起碼要撈一百萬以上!”他回答說。

     “幹爹,我們大概還有多少天才可以出大門?”夏落紅是年青人最耐不住寂寞。

     “小子快了——”情報販子指着信箋說。

    “這一票完後,我替你找個寓公的大小姐和你成親,使你以後關在屋子裡也不感到寂寞,耐心些吧!” 這句話倒把夏落紅的臉孔賬得绯紅。

     共匪“統戰部”香港總指揮的機構,是設在幹諾道三百三十一号,就是顔主委的公館,在平常從匪黨的小喽羅口頭中,稱為“三三一”的暗号,便是指這個統戰部指揮所而言。

     這是一間在該地數一數二的雙層歐式洋房,屋前有廣大的花園,遍植奇花異草,門禁森嚴,處處充滿了神秘,這個神秘所在,俨然又一小型鐵幕,一個普通人想闖進屋子裡去,真是比登天還難。

     但是今天的情形卻有點特别,大門口間來了一批不三不四的人物,有小販打扮的,有工人打扮的,還有女人混在其間。

    他們經過門房的檢查後,一律被請進屋子裡去。

     那屋子裡頭也充滿了神秘,許多房間的大門都是牢牢關閉的,平常絕少打開。

    這時,顔主委和李統兩人并肩而坐,在大客廳之中,凝神聆取各方面外圍人員帶來的報告。

     首先報告的是一個衣着華麗的青年人,他說:“……我跟蹤那青年人已有個多星期,他經常在‘凱璇’舞廳活動,迷戀着一個叫‘丹茱蒂’的舞女,我也隻好扮作舞迷,和他展開争奪戰,向‘丹茱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