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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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仇奕森說。

    “我現在大仇已報,對生死二字絕不介意,假如趙大哥能促成父子談判一次,雖死無憾!” 趙老大故作猶豫,終于點頭答應,“好吧!” “我知道葉小菁常到這裡來找你,這件事情相信你很容易就能辦到。

    你能給我約定一個時間嗎?” “我隻能嘗試一下,約定時間,言之尚早吧!……” 趙老大說。

    “好的!這是第一樁事情……”仇奕森複又掏出兩顆鑽石,擲到桌子上,四顆鑽石并在一起閃着豪光。

    “還有第二樁,我願意付出同樣的代價!” 鑽石是夠誘惑的,多少人為它而死,但是趙老大竟然不為所動,他胸有成竹,認為這些鑽石遲早将為他所有。

     “爆炸‘利為旅’的兇手是誰?你在黑圈子裡混了這樣久,多少總有點眉目吧?”仇奕森說。

     “是楊大和幹的!”趙老大答。

    “但是因果報應,毫發不爽,他已經被擊斃命,案情已了!” “不會的!”仇奕森搖着頭,異常肯定地說。

    “楊大和在章寡婦跟前早就失寵,為我的事情,被章寡婦逼得走頭無路,早有卷逃的意思。

    而且,他在卷款潛逃的時候被人狙殺,既然要出走逃亡,何必再做兇手得罪圈子内的朋友,由這點證明,他不會幹這傻事!” “不,他就是行兇之後,發現章寡婦被殺,所以畏罪逃走的……”趙老大說話時,心情忐忑不安。

     “楊大和掩護我進入古堡大廈,見我仍有龐大的潛勢力,就是見風擺舵,讨好我的意思。

    他的脾氣猶疑寡斷,斷然不會突然轉變,聽從章寡婦的一句話,有這樣大的膽量去爆炸‘利為旅’酒店的!”仇奕森說。

     “依你的看法,兇手是屬于那一方面的呢?”趙老大試探仇奕森的口氣。

     “這就需要趙大哥設法,給我一個答案了。

    ”仇奕森不動聲色地說。

    “還有,趙大哥既然不肯承認是殺葉小菁母親的兇手,當然可以給我指出一個嫌疑犯來!” 趙老大暗吃一驚,仇奕森的語鋒過份厲害,不明了他的用意何在。

    “也許,仇奕森已經查明真相。

    ”趙老大蓦然想。

    “不過仍有着利用我的意思,所以暫時不作舉動,等到他父子談判的事情完畢,就不會放過我了!……”想着,趙老大的臉上就顯出了殺機,刀疤現得血紅,不時注意着腰間的手槍;但是他自知拔槍的動作,沒有仇奕森敏捷;開始惶惶不安。

     “我現在已經成為光杆一個!”仇奕森又說。

    “所有的錢财,已完全傾囊交付給你,假如你有把握的話,就請完全收下吧!否則,我姓仇的隻有拚着自己的老命,獨自一個人去幹了!” 趙老大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隻有含糊點首應允。

    這時,他正擔憂着為什麼蠟燭點起這樣久,而遲遲沒有反應,計算着時間,屋外也應該有點動靜了。

     仇奕森發現趙老大态度不安,也起了猶疑,便說:“好吧,趙大哥,一切事情就完全拜托了,打擾你享清福的時間,我該告辭了!” 趙老大忙說:“仇大哥别走,你要和葉小菁談判,也該約個時間!” 仇奕森泰然說:“你的行動我了如指掌,不必約時間,隻要你将葉小菁約到磨房,我自然會到!” 蓦地屋外山野間起了一陣狂烈的狗吠聲,仇奕森大為詫異,兩眼烱烱,向趙老大眈眈盯視。

    趙老大也露出驚慌形色,忙說: “咦!奇怪,三更半夜,會有誰到這裡來不成?” 仇奕森趨到破紙窗前,自縫隙中向外窺望,屋外一片幽黯,寒星點點疏落,大地漆黑,看不清十步以外的景象,晚風拂着樹枝,幌幌搖曳,夾雜着亂葬山墳上的鬼火流螢,顯得份外恐怖。

     “看見了什麼沒有?”趙老大問。

     “可能是死神要催你我到天國去!”仇奕森說。

    他的臉雖然側向窗外,但是兩隻眼卻斜盯在老煙蟲的身上。

     趙老大用袖子揩去額上的汗珠,複又說:“要不要把蠟燭吹滅?” “不必!”仇奕森将腰間的兩管左輪手槍掀出,滿不在乎地說。

    “說不定有朋友出賣我,我十多年沒有練過靶子了,今天大可以試一試!” 窗外的人影,紛紛四散奔竄,顯然是來意不善,仇奕森冷不防聽得趙老大在背後高聲說: “仇老弟,不許動,頭不要回過來,我的槍正對在你的背上!”他的聲音激顫而帶着恐慌,但是利欲的誘惑,使他賭了生命來嘗試一次賣友的勾當。

    “把你的槍丢在地上!”他繼續說。

    仇奕森呆住了,情态無可形容,徐徐轉過頭去,眼中冒出忿怒的火焰。

     “我說不要轉過頭來!”趙老大咆哮,他的汗如雨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

     仇奕森沒有理會,隻把握着手槍的手松開,兩把手槍便倒挂在手指上,這是不作戰鬥的表示。

     “把手槍丢到地上……”趙老大氣急敗壞地說,全身顫抖,刀疤現得血紅。

     “你出賣我?”仇奕森低聲平和地問,手槍仍挂在指上。

    “我一直把你視作親兄弟,别人對你的毀謗、誣蔑,我都當為挑撥離間之詞,想不到你真做出這種泯滅天良的事!” “不能怪我出賣你!”趙老大說。

    “隻怪我這個大哥太窮了,把全部家當投資在印鈔公司上,失敗了向你借埋藏在地下的财産你不借;和龍坤山、冷如水合夥去挖,又失敗了。

    而且桂枝姐還把我剩下的财物全部卷逃,逼得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現在連唯一的靠山章寡婦,也被你殺死了,我還有什麼路可走的?……” “這就是你出賣我的動機麼?”仇奕森怒極反問,态度仍然沉着。

     “我不出賣你,你同樣要殺死我!”趙老大說。

    “爆炸‘利為旅’酒店的是我,殺葉小菁母親的也是我,你不是要搜尋這兩個兇手麼?” “你承認了?”仇奕森揚着眉毛說。

    “那麼十餘年前,章寡婦出賣我,你也是主持人之一嗎?” “……”趙老大沒有回答。

     “哼!”仇奕森冷歎一聲。

    “在我的眼中,你是我唯一的親兄弟,十多年的合作,竟如此收場,那我姓仇的還有什麼話說。

    ……” “哼!你說合作十多年,對得起朋友嗎?”趙老大蠻橫說。

    “你一個人發了橫财,我一直窮得像孫子,你滿嘴仁義道德,卻帶着一副假面具說話,并非我膺滅天良,我趙老大活了這把年紀,多少還要弄幾個錢,享幾年晚福。

    ” 仇奕森悲憤填膺,說:“也好,我作惡半生,落得如此下場,也算給後世人一個警惕,而且還是趙大哥要拿我換錢,我還有什麼話可說!不過警署的通緝賞格,才不過二十萬塊錢,我那四顆鑽石,還不隻值二十萬元吧?……” “賞格漲了!”趙老大說時,趁機把四顆鑽石抓起,收藏到衣袋裡。

    “葉小菁出我五百萬!” “葉小菁出五百萬?”仇奕森的熱淚幾乎奪眶而出。

    他想,葉小菁的錢由那兒來的?全是得自章寡婦之手,章寡婦的錢由那兒來的?不消說又是自己的積蓄。

    曆年來作奸犯科,巧取豪奪,走私漏稅,詐騙勒索,無惡不作,積蓄下的作孽錢,現在卻由自己的兒子出手購買自己的性命,天理循環,報果不爽。

    他想到此處,幾乎要放聲大哭,但是忽又忍着悲憤說:“那麼趙大哥何不就一槍将我打死,反正葉小菁隻要我的性命,死活橫豎都是一樣……” “不!葉小菁要親手取你的性命,死的隻值兩百萬,活的才是五百萬!”趙老大和盤托出。

    “不過,也許葉小菁發現你是他的父親時,還會放你一條活命……” “趙大哥何必要我在兒子面前坍這個台?”仇奕森無法忍耐,全身開始抖索,他的手仍緊緊的倒握着兩管手槍。

    “試想十餘年的監獄生活,我已經受夠了苦,現在隻求一死,趙大哥,過往就算我對你不住,也得請你留下這份交情吧……快殺我吧!” “我需要五百萬!”趙老大狠着心腸,對仇奕森的哀求置之不理。

    “現在請你把手槍放下就縛,我要招呼他們進來了,你馬上可以和你的兒子會談了!” 仇奕森怒目相視,手槍仍不肯丢落地上。

     “放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