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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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上的汗珠如雨挂下,他絕不理會,隻咬着牙關,埋着頭一直挖過去,隻片刻工夫,已開出一條土坑,但也累得氣喘如牛。

     仇奕森本可以乘丁大牛不備,一鋤頭把他結果,然後跳出土坑,再隻要把劉進步或冷如水兩人中的一個解決,就可以展開和他們全面戰鬥;但是看着丁大牛憨腸憨肚,隻不過是受着歹人利用,罪還不至于落個死得不明不白,不免又動了恻隐之心,況且暗算一個傻人,實在有損自己的一生英名,便一再猶豫,遲遲不肯動手。

     “唉!說實在話,我這筆财産的數目,着實也不在少數;假如給一個人獨享,一輩子悠哉遊哉也就夠了。

    你們總共六七個人,攤分下來,恐怕還花不到三四個年頭,又要從頭做窮光蛋呢……”仇奕森又開始自說自話。

    “假如少一兩個人分多好!” 這句話,丁大牛沒有注意,但是劉進步和冷如水的眼光卻互相一觸;同時,冷如水的眼光又很快地轉向龍坤山方面。

     “仇奕森,你别花費冤枉心機,我們全是道義弟兄,不會見财忘義的……”劉進步向仇奕森申斥,意在給冷如水警惕。

     “你當然不會!”仇奕森的眼烱烱閃爍,冷笑着回答:“你隻有一個人,孤立無援,龍坤山有了丁大牛,冷如水有他的兄弟……” “呸!”冷如水怒形于色,說:“我姓冷的從沒有苟且的行為!”他的眼睛不斷地觀察丁大牛的動态。

     “自己的良心把得正,沒用處,還得防範别人的才好!”仇奕森狡猾地說。

     劉進步聽在心坎裡涼了半截,看見冷如水的舉動局促不安,就知道此中隐伏危機重重,龍坤山和冷如水本有舊隙,一言不合,拼鬥可能就一觸即發。

    自己單人匹馬,插在他們當中,随時都會拖上火線。

    假如财産掘出來之後,他們起了殺性,說不定還會埋沒良心,被他們同時暗下毒手,落個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這點,劉進步不寒而栗,暗自起了戒心,時時警惕戒備。

     冷如水看見龍坤山和小賴皮在屋檐底下有說有笑,談得非常熱絡,心中暗起嫉妒,到底小賴皮是自己關系人,假如和龍坤山攀出交情,可又多一個對頭。

    他的把弟張望貴,又被派出在大門外把風,自己一人,雙拳難敵四手,假如萬一真的龍坤山動了邪念,那真的可要吃眼前虧了。

    冷如水越想下去,心中越是忐忑不安,疑神疑鬼,兩眼不時向龍坤山和丁大牛兩人窺觑,觀察他們的動靜。

     “自古的英雄好漢,能共患難的多,能共富貴的少。

    ”仇奕森窺破冷如水的心事,繼續說。

    “無财是君子,有财是小人,我雖然做了數十年江洋大盜,但是也不忍心看流血慘劇的!” “噢!”丁大牛忽然驚呼起來。

    “你們看,底下有一個鐵箱啦……” 仇奕森原先所供出的地點,和原來埋藏财産的部位差去五尺,經丁大牛這麼一股楞勁,亂鋤亂掘,竟給他掘出了一條坑路,在那碎石層底下的爛泥當中,有着一個滿裝糠谷的草包,挖開谷糠,一個漆黑古舊的鐵箱已露出了一個尖角。

     經丁大牛這麼一聲怪叫,冷如水和劉進步兩人精神為之一振,同時搶着俯下身子探首向坑底下窺視,龍坤山也大喜忘形,抛下了煙鬥,飛步向這邊奔了過來,穿身插在他們兩人當中,向土坑底下争看。

    利欲的醜态,一個個暴露無遺,果真的,在那層層碎石爛泥之下壓着一個草袋,糠包中露出一個生滿鐵鏽的箱角。

    假如要起出來,還得要費相當工夫,龍坤山知道發這筆橫财已不是幻想,首先撿起一柄鋤頭,跳下土坑,幫着丁大牛挖掘。

    這會兒冷如水,劉進步也不肯怠慢,自動地幫着動手,反而把丁大牛和仇奕森兩人擠出坑外。

    丁大牛原已累得癱軟無力,也正好借此機會喘一口氣。

     小賴皮蕭乃白原不知就裡,現在看見龍坤山等幾個領導人物忙作一團,心中感到詫異,便不顧江湖戒條,離開了本位,慢慢行過來,兩隻鼠眼瞪得大大的,露着奇光,東張西望,窺探他們在土坑中的忙亂情形。

     仇奕森看得明白,便向他搭腔說:“我說得沒錯,近千萬元的财寶,就要被他們挖出來了!” 蕭乃白信疑參半,正出神間,隻看見龍坤山已經由一個破爛的草包中撥開了雜亂的谷糠,由内中拽出一個長滿鐵鏽的黑漆鐵箱,鐵箱有普通的樟木箱大小,全釘上鐵甲馬釘,看樣子非常沉重,由冷如水,劉進步兩人幫着,七手八腳,要把它擡出坑外。

    但是這三個人全是色厲内荏的膿包,想扛起這個箱子,談何容易?不得已,又召呼丁大牛相助。

    丁大牛掘過把鐘點的泥石,着實也累得四肢酸軟無力,四個人移着箱子在泥坑裡團團轉,半滾半推。

    才把箱子起出坑外。

     “看吧!”仇奕森又說:“這幾個全是利欲薰心的酒肉朋友,見利忘義,可能馬上就有血案慘劇發生了!”說時還故意向小賴皮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相。

     蕭乃白不敢搭腔,實際上這時他那裡還會注意聽仇奕森的胡言亂語,他的注意力早全貫注在那個如保險庫似的鐵甲箱上,心中熱辣辣的有如火灼。

    “假如真的是一箱價值連城的财寶,那末張望貴可真的是不夠朋友了,一萬元的代價雇我替他駛進匪區玩性命……”他心中這樣想着,不禁對他的把兄弟張望貴懷着怨望。

     “他們全是三一三十一大家平均分配,隻有你才是化一萬元臨時雇來的!”仇奕森又說。

     蕭乃白飄了他一眼,心中已被激起怒火,但是仍沒有答腔。

     鐵箱上有着一把拳頭大小的鋼鎖,因為埋藏的時日過久,鎖環已經生鏽,即算有鑰匙也無法可以打得開。

    龍坤山急着要打開箱子,也不問仇奕森鑰匙的所在,取起一柄鋤頭向鎖扣死勁掀扳,“拍”的一聲,鎖扣斷為兩截,所有的眼睛便集中到龍坤山的雙手,注意他揭開的箱子。

     财寶箱子起了出來,仇奕森知道,随時随地就會有生命的危險,在這個時候,每個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隻鏽鐵箱上,仇奕森本可以偷偷溜出屋外,隻要把把風的張望貴擊倒,就可以脫離魔掌,重返賭城了。

    但是仇奕森眼看着自己畢生曆艱險,積蓄下來的全部财産精華,眼睜睜地被這幾個亡命之徒憑白取去,又有點不甘心。

    這時,他已深悉龍坤山和冷如水之間已隐伏殺機,劉進步,蕭乃白的意志已經動搖,正在滿腹鬼胎,準備看風使舵。

     “慢着?”仇奕森突然高聲呼叫。

    “箱子裡面裝設機關,誰開箱子誤觸機關一定送命!” 這句話非常生效,龍坤山将要掀開箱蓋的手,突然收縮回去,劉進步和冷如水也後退半步,引長脖子觀望。

    自然,他們相信仇奕森的話,這位縱橫江湖數十年的老劇盜,從來做事黑心辣手,沒有誰能讨過他的便宜,這個箱子裝設機關,預防意外,是必然的事。

     “招呼打在前頭,出了岔子可别怪我不關照!”仇奕森說。

     “那麼你來開,怎樣?”龍坤山問。

     “我怕你們不信任!”仇奕森說:“裡面每一顆鑽石,價值就在一萬元以上,偷掉一兩顆,就是你們損失!” 鐵箱的份量非常沉重,沾過手的人心都有個數,現在聽仇奕森說每顆鑽石價值就在一萬元以上,即時涎沫都直向脖子裡咽,更加重了彼此的監視。

     “我們相信你就是了!”劉進步急着要開箱拉着仇奕森說。

     “好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仇奕森說着,便在鐵箱蹲下去,故意裝模作樣,先在箱蓋上用拳頭重敲了三記,又附耳貼在蓋上,凝神細聽,實際上鐵箱中那有什麼機關呢?即算有,十多年埋藏在泥土中也會潮鏽壞失去靈驗。

    但是幾個财迷心竅的亡命徒,卻屏息凝神,眼睜睜地注意着仇奕森的動作。

     “這箱子是我委托人在德國定制的……噢!各位聽見彈簧響了沒有?”仇奕森又說,還不斷地用拳頭在箱子的前前後後捶着。

     誰也聽不出個什麼聲面,蓦然,仇奕森雙手向上一揚,砰然把箱蓋掀開,這幾個亡命徒唬得同時向後倒退,箱中蓋着一條綠絨厚毛氊,什麼也看不見,仇奕森兩眼左右投射。

    觀察各人臉色,倏然把毛氊拉去,頓時使大家失聲驚呼,心髒幾乎由口腔中跳出。

     那是載得滿滿的一箱珍珠寶貝,各色各樣的寶石閃彩如虹,珍珠項鍊堆積如燈山般使人眼花缭亂,胡桃核大的鑽石,光芒四射,——這些,全是仇奕森數十年來為非作歹,作奸犯科,冒盡生命艱險,所換取來的代價。

     龍坤山、冷如水、劉進步、丁大牛、蕭乃白,五個人,九隻眼睛全凝注在那箱珠寶上發呆,珠寶的寒光閃閃,相反的五個人的心中卻像火樣熱辣,身體又像遇寒般抖顫。

     “這是我埋下的财産兩箱中之一箱!”仇奕森說。

    這句話,他是為保留自己的生命而說的,因為财産出來,他就成了廢人,誰都可以結果他的性命。

     但在這個關頭,誰還會注意他的話呢?注意力全被吸引在那箱珠寶上,生怕任何一個人混水摸魚,暗中偷取。

    龍坤山是以老大哥的資格,首先伸手抓了兩把鑽石珍珠在手掌中盤着,跟着大家的手也開始在箱上的寶物上撫摸,每個人的心都是忐忑突跳,真的,他們發财的夢想實現了,五個人全在江湖混了不少年數,看見這麼大的鑽石,還是生平頭一次。

    尤其是做苦工出身的丁大牛,取了一串項鍊挂在脖子上,裂大了口,閉攏不上,哭笑難分。

    撥開箱子底下,全是鋪得整整齊齊橫橙黃的金條,粗人自然是更愛金條的。

     仇奕森看見他們的醜事畢露,更不想離去,兩眼迷成一條小縫,露出陰森之光,輕輕退出圈外,已在龍坤山的身上施過了手腳。

     蕭乃白也樂極忘形捧起了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不斷接吻,自然這種香味比罂粟藥的味兒要濃香得多。

     仇奕森忽然向他招呼說話:“小賴皮,那顆紅寶石的價值總在五萬元以上啦!” 蕭乃白望着仇奕森發出癡笑,但龍坤山卻恍如由夢中驚醒,突然伸手“拍”的一聲在蕭乃白的手背上重重敲了一下,那顆紅寶石便跌落到鐵箱裡。

     “他媽的!你憑什麼也來趁熱鬧?”龍坤山扳起臉孔,一反在讨煙吃時的熱絡,随着将手中的鑽石擲回箱中。

    繼着向劉進步冷如水招呼說:“我們現在大家誰也不許動,等到回返賭城時大家三一三十一平均分配!” 劉進步、冷如水自然依從,就把手中捏着的東西全扔回箱中,龍坤山撿起毛氊,重新将珍寶蓋上,慎重地把箱蓋關攏。

     蕭乃白被龍坤山翻臉無情的申斥弄得臉紅耳赤,怏怏退出圈外,在仇奕森身旁站下,仇奕森露出神秘笑意,低聲向他說: “你别以為龍大哥正直無私,我已看出他的荷包裡有寶石在閃着光!” 蕭乃白正好悶着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洩,一眼看去,果真的,龍坤山那一身黑土布衣衫的口袋中,經一擺動,就有幾道霞光閃閃。

     仇奕森向蕭乃白道破了龍坤山衣袋中的秘密後,就匆匆行開,故意和蕭乃白保持距離,然後迳自向龍坤山說: “龍大哥!另外還有一箱,要不要也挖出來?” “當然要的……埋在什麼地方?”幾個人異口同聲搶着問。

     “在同樣的部位,再繼續挖下去!”仇奕森指着挖出草包的部位說。

     這次每個人都争先恐後,自動搶着動手,尤其龍坤山更搶在前面。

    蕭乃白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把冷如水拖出圈外告密。

     “什麼事情這樣鬼鬼祟祟的?”冷如水闆起臉叱喝,對蕭乃白的态度感到不滿。

     “我是由張望貴介紹得和冷大哥接緣的,冷大哥是張望貴的把兄弟,所以我要和你說句知心話……” “哼!怎麼啦?”冷如水申斥說。

    “現在财寶挖出來了,你就反悔一萬元的代價雇你出關麼?” “不!”蕭乃白壓低嗓子說。

    “我看見龍大哥手腳不規矩,他欺騙你們!”他故意不說是仇奕森的發覺,意圖谄媚冷如水,以誇大自己的功勞。

     “這話怎麼講?” “他偷了幾顆胡桃大的鑽石,放在右邊的荷包裡!”蕭乃白繪聲說。

    “你看!他的衣袋還在發亮閃光呢!” 冷如水半信半疑,引長頸子向龍坤山望去,他正在忙着掘挖第二箱财寶呢,果然他的右邊的衣袋顯出非常沉重,雖然不像蕭乃白那麼誇大其詞說口袋裡面閃光,也着實可疑。

    冷如水是新得權勢的暴發戶,自負不凡,經蕭乃白這樣慫恿,更以為如果把龍坤山來個人贓并獲,拆穿他對大家的假臉孔,激動衆怒,就可以将龍坤山大大的淩辱一番,打掉他的銳氣,以報複過往的仇恨。

     冷如水決定之後,便匆匆回返掘地工作,跳下土坑,趁着他們忙碌混亂之際,偷偷伸手在龍坤山的口袋上按了一下,果然的就摸着了幾顆貓眼大的圓粒子。

    有了這個把柄,冷如水便壯着膽子,掠開龍坤山的口袋,向内瞄了一眼,果然的,幾顆亮晶晶的鑽石在發着霞光。

     冷如水突然怒火上沖,忿然跳出土坑,高舉雙手,高聲向衆人說: “各位好朋友,我們全是道義弟兄,大家同着患難出來,有福共享,有罪同遭,各憑良心做事,我們地位平等,誰也不能倚老賣老,仗着資格淩人,我們之中沒有誰能忍受欺騙的……”。

     龍坤山、劉進步、丁大牛,聽見冷如水站在土坑上大發議論,話中有意,便都歇下鋤頭,靜看冷如水耍些什麼把戲。

     “剛才,我們挖出來的财寶,大家全用手碰過,我們誰也不能擔保誰沒有龌龊的行為,最好我們每個人自己把自己的口袋公開一下,以表示自己的坦白無私!” 這幾句話說得劉進步幾個人面面相觑,大家都不期然地同時伸手在自己的口袋裡摸,龍坤山蓦然臉色大變,他莫明其妙為什麼自己口袋裡會有幾顆圓溜溜的大鑽石。

     “怎麼啦?龍大哥,你的手伸不出來嗎?”冷如水鄙夷冷笑說。

     大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集中向龍坤山投去。

    龍坤山狼狽不堪,尴尬地摸出那幾顆鑽石在手中把看,如墜五裡霧,蓦然他想起剛才在挖土時,冷如水曾鬼鬼祟祟地在他的身邊移動,又曾經碰過他的口袋。

     “吓!冷如水,你想報複,也不該用這種卑鄙惡劣的手段!”龍坤山臉紅耳赤,跳出土坑向冷如水沖着論理。

    “栽贓嫁禍這一套醜把戲,竟耍到我姓龍的頭上……” 冷如水的手早把在手槍上,同時,劉進步也不對龍坤山同情,冷顔相對。

     “哼!你還想反咬我一口不成?”冷如水倒退兩步,一方面還注意丁大牛恐防他暗中侵擊。

     龍坤山被弄得啞口無言,冷如水的手又把在手槍上,假如想拔槍拼鬥的話,準吃眼前虧,忍着滿腔冤氣,無法發洩,喉管裡的一口痰,被激得咯咯發響,全身顫索。

    仇奕森知道好戲馬上就要演出了,隻站在旁邊陰森發笑。

     實際上這幾顆鑽石,是仇奕森在揭開箱時施手腳取到手中的,在出圈外時偷偷投入龍坤山的衣袋之中,他的手腳俐落,誰也沒有看出破綻。

    但是在這個時候,冷如水和龍坤山的舊恨新仇一并複發,兩人同時一口咬定是對方的行為不軌,再沒有時間去注意旁邊站着的老狐狸仇奕森。

     “龍大哥!還是把鑽石擺回在箱子裡就算了吧!”劉進步不希望他們鬧成僵局,一方面也認定了龍坤山不夠朋友,所以沖上來裂起嘴唇冷冷地說。

     “他媽的!”龍坤山恨極無法發洩,狠狠将手中捏着的鑽石摔到土坑裡,那幾顆晶晶發亮的鑽石落在烏黑的泥土裡,就如黑貓兒眩着亮眼一般。

     冷如水吃吃發笑,他因為得着劉進步的支持,更加得意忘形,态度輕率,洋洋自得,昂然行落土坑,以為撿起那幾個鑽石,更可以把龍坤山大肆奚落一番,正當他俯下腰伸手去撿拾鑽石之際,龍坤山蓦地拾起一柄鋤頭,高聲吼叫說…… “冷如水!你神氣夠了,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們現在不妨來大家清算清算吧……” 冷如水沒想到這一着,猛然擡頭,還來不及收回拾鑽石的手,龍坤山的一柄鋤頭已經摟頭蓋頂鋤下,站在土坑之中又不好閃避,“噗”的一聲,天靈蓋上着了鋤頭,頓時裂開一個大窟窿,腦髓四溢,血肉橫飛。

    劉進步因為站的部位太遠,搶救不及,冷如水慘号一聲,已經一命歸陰,和他的把兄弟陳烱在黃泉路上互道寒暄去了。

     蕭乃白見狀,吓得魂出軀殼,慌忙奪路預備逃出屋外告訴他的把兄弟張望貴,劉進步知道事情嚴重,又隻有撇下龍坤山追上前去攔阻。

     “小賴皮!别幹傻事,快回來站着……”劉進步一把将蕭乃白抓住,死命将他扯按在地上說。

     蕭乃白吓得混身抖索,他以為劉進步要取他的性命,張開口意欲叫喊,劉進步忙伸手将他的嘴巴掩上,吼叫說: “小賴皮!你一定要把事情擴大無異自讨苦吃!” 這時龍坤山的怒火仍未停歇,憶想起冷如水在青洲木屋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