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燭光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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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先搗亂這個系主任夫人! “徐詩人,他和你在床上如何?他功夫行不行?” 闵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過了半晌,看到裘利安假作謙卑的笑臉,她發脾氣了。

    “你怎麼這樣說話?中國知識分子從不做這種事!”平白遭到侮辱,使她用英文說不清。

    她臉上開始冒汗,隻得把眼鏡取下來,用餐巾擦臉。

     裘利安第一次看到她不戴眼鏡。

    他從未料到闵這樣美。

    紅暈使她的臉顯得非常細膩,而她一生氣,嘴唇微微突出,好像有意在引誘一個吻。

    那嘴唇的顔色,幾乎像用口紅抹過。

     在窘迫中,闵站起來,去取掉在地闆上的餐巾。

    他突然又注意到闵的打扮,一身粉白色絲緞旗袍,領口不高,卻鑲滾邊,空心扣。

    不像校園裡女生直筒式旗袍,而是極其貼身,分叉到腿,把她全身的曲線都顯了出來。

    髻上插了三朵青白寶石的發針。

    不可思議。

     我真是一個瞎眼狼! 回想起來,他一開始就把她從這個陌生的國度人海中挑了出來,他喜歡有闵在場,這感覺是在呼應他心靈裡想要的東西。

    是什麼阻止了他?她的眼鏡,該死的眼鏡。

    她取掉眼鏡等于上帝給了他一個機會,他抓住了這機會,一下清醒過來。

    難怪第一眼看見闵,就有一種安甯感,她的吸引力穿過她的外表,隻是他自己不明白而已。

     闵坐正,卻撥了撥燭芯,使房間裡稍微亮了些。

    但她坐在燭光後面,躲開了一些裘利安的注視。

     燭光讓裘利安找到了熟悉感和親切感,一切好像似曾相識,而不是在一個陌生國家。

    燭光爍爍,一桌酒菜,闵依然是女主人的姿态,若無其事地給他倒紅葡萄酒。

    他看着她一舉一動,他明白自己已經按捺不住,非進行到命定的目标不可,這次非把她從她的體面裡給轟出來,哪怕冒犯頂頭上司,丢掉了工作,也在所不惜。

    他不顧闵明顯的抗議,回到老題目上。

     “你說中國現代知識分子不做這種事,”裘利安嘲弄地說,“看來英國老師并沒有好好教育他們的中國學生。

    ” 或許闵在惶惑中不一定能聽懂他的話中之音。

    裘利安就直接說起他自己家裡的事,像課堂上講英國文人生活轶事一樣:在他母親懷着他時,他的父親克萊夫·貝爾就和弗吉妮娅阿姨有事;母親和羅傑成為情人,并鼓勵父親去追求她的女友。

    父親大部分時間在巴黎、倫敦的這個那個情婦那裡,但母親在家裡始終為他留有一卧室書房和起居間,滿是母親的壁畫。

    他們相互關心,還是一對夫妻。

    母親的終身男友鄧肯·格朗特是個雙性戀,男朋友來時,他就和男朋友睡,男朋友不來時就和母親睡。

    他有弟弟昆丁、妹妹安吉莉卡,但安吉莉卡卻是母親和鄧肯的孩子。

     “他們不吵起來,不鬧翻?”闵難以置信。

     母親發現她妹妹與丈夫有私情,她怎麼說?“這兩個人是我最愛的人,以前是,現在是,今後仍然是。

    ”父親經常把女友帶來,與母親做朋友。

    而母親的男朋友也一直是父親的好朋友,比如他和羅傑·弗賴一直是最好的朋友,直到去年羅傑死。

    現代美學中著名的“形式意義論”被稱作貝爾·弗賴原理。

    母親和阿姨是全世界最親密的姐妹,布魯姆斯勃裡是以她們的魅力和智力為中心。

    這與男女之事無關,不不,或許應當說,這正是與男女之事有關。

     沒人庸俗地嫉妒。

    裘利安說,他從小就習慣看裸着身子的男人女人,鄧肯總是以男人身體為主題,有時是一群人做着艱難的多人性動作,鄧肯在畫,母親站在一旁欣賞。

     裘利安明顯越說越得意,他的家庭,他的強烈反維多利亞道德主義的家庭背景,以及他們自由無忌的性關系,确實不同一般,值得驕傲。

    闵聽着他仔細描述,害羞地低着頭。

    她的頭發在燭光輝映下,更加黝黑發亮,劉海下眼睛瞧着桌布上,那兒有一雙骨雕筷子,一副眼鏡。

    她明顯激動起來,她的手沒有擱放的地方,兩隻手互相緊握在一起,擱在腿上也不是,放在桌上也不是。

     “你盤目好。

    ”裘利安說。

     闵吃驚地擡起臉來看他,驚奇他竟然會用本地土語說她美,她羞澀極了。

    裘利安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來,繞過桌子,順手就把她拉了起來。

    她隻是稍微掙紮了兩下,卻沒有任何抗議,就無助地被他抱在胸前。

     他的臉觸到她的面頰,好燙,她的嘴唇很紅。

    他輕輕吻她的臉,脖頸,尋找她的嘴唇,他的一隻手從她的腰摸到她的肩,移到前面薄薄的旗袍覆蓋着的Rx房,她無法遮掩的堅挺起來的乳頭,馬上使他沖動起來。

    他們被激情燃燒得透不過氣來。

     房間很大,而燭火與燈光隻是照在餐桌上,他們好像自動移到牆角,移到光線微弱的地方。

    闵的嘴唇在他的臉上,原先垂挂在身邊的手抱着他的腰。

    在喘息聲中,裘利安幾乎是無意識地把她的手拉過來摸他已壯大起來的xxxx。

     闵一下跳開了,臉色吓得發白,她的手扶在椅背上,驚慌地看着裘利安說:“怎麼這樣?” 裘利安不知她這句話什麼意思,是指他的過分直接進攻有失體面,還是他的器官太鼓脹太不文雅?她震驚得發抖。

    “簡直不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