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關燈
似乎明白了。

     但在這起案子中,叔叔究竟扮演着什麼角色?他為什麼總是在第一時間知道事态的變化?孟欣的腦子裡飛快地想着這個問題。

    實際上,她并不關心什麼“12·21”海難,她隻關心自己的前途。

     “小欣!”孟中華突然加重了語氣,震得孟欣像皮球似的彈了一下,“蕭邦死了,沒有人再會去管該死的‘12·21’海難了,這件事結束了。

    可是,許多事情還沒有結束。

    小欣,難道,你就不覺得有什麼要向叔叔講講嗎?” “孟總,您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嗎?”孟欣回過神來,調整了一下坐姿,“您說蕭邦死了,此事結束了,但據我所知,葉雁痕似乎還在暗中調查。

    還有,蘇老船長似乎也出手了。

    難道他們就會善罷幹休?”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葉雁痕安置的那個劉小芸,已經死了,好像是昨晚服毒自殺的。

    ”孟中華漫不經心地說,“至于蘇老頭子,倒是個人物。

    可是,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濟于事。

    他翻不了案。

    如果他死活要為兒子報仇,也隻能陷入更深的泥潭,弄不好連自己的一世英名都得搭進去。

    ” 孟欣開始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着這位曾朝夕相處的老闆、情人兼叔叔了。

    以她的智慧,她當然知道孟中華說得有理,但她分明嗅到一種對自己非常不利的氣息。

    這種感覺如同漁民駕船出海時從風裡聞到了遠處的海面上湧起的巨浪一樣,根本不用眼睛去觀察。

     果然,孟中華開口了:“孟欣,你長大了,你會飛了,連我這個叔叔你都不放在眼裡了。

    ”孟中華站了起來,用手勢止住孟欣說話,“我一直信任你,培養你,沒想到到頭來,你卻背叛我。

    本來,我也打算睜一眼閉一眼算了,在蕭邦還活着的時候,我決定讓你繼續表演下去。

    可是,蕭邦死了,王建勳死了,劉小芸死了,洪文光死了,這起海難也将永遠死去,那麼,這件事就要告一段落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有人破壞我一手創建的真相集團。

    你也知道,我對公司的感情,超過一切。

    就算你爺爺奶奶還活着,都不能比!要不因為你是我的親侄女,我早就讓你死無全屍了!” 這一席話像一聲悶雷,将孟欣徹底打暈了。

    她隻覺得大腦轟然作響,小腿肚子控制不住地亂抖。

    但她還是掙紮着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叔叔,您冤枉我啊……小欣無能,可能沒将您吩咐的事情辦好,可我怎麼會背叛您?您是我的親人啊!” 孟中華停住了腳步,居然從肉包子眼裡擠出幾滴淚來,“就是因為你是我的親人,我才傷心。

    也隻有我愛的人,才能傷我如此之深!”孟中華肥大的巴掌拍在巨大的辦公桌上,頓時茶杯蓋飛了起來,又落回杯口,“你啥也别說了,你自己看吧!”孟中華憤怒地将辦公桌上的液晶顯示屏掉過來,對着孟欣。

     孟中華顫抖着手,在辦公桌底下的主機上動了幾下。

     液晶顯示屏開始出現畫面。

     非常清晰的畫面。

     孟欣驚奇地發現,畫面裡居然是自己。

    全裸的自己,正像一條母狗,貪婪地舔着一個男人的羞處。

     那個男人也同樣赤裸,他就是王嘯岩。

     孟欣感到大腦深層的轟轟聲像潮水般退去,所有的一切都停頓了。

     靳峰獨自開着警車,在海邊停了下來。

     他像一頭獵犬一樣找到了小樹叢,貓下身子,仔細地搜尋着什麼。

     雪地上很雜亂。

    靳峰拿出卷尺,量着那些散亂的腳印。

     靳峰在瞬間就判斷出這是三個人的腳印,其中兩人穿皮鞋,一人穿運動鞋。

    從腳印的分布情況來看,顯然是經過激烈的打鬥。

    大片的腳印,被一種類似繩索的東西擊打過,顯得紛亂。

    靳峰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棵小樹上。

    那樹幹上有一個深深的洞,如被子彈射過一樣圓滑。

     靳峰再次貓下肥胖的腰,仔細地沿着足迹搜尋。

    突然,一個被砸出的小坑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摸出腰間的手槍,橫放在那個小坑上,居然剛好吻合。

     他又仔細地尋找着,但沒有發現彈殼。

     至于汽車輪胎輾過的痕迹,他隻看了一眼。

     在一處枯草邊,他終于發現了一絲血迹。

    由于天氣太冷,血迹被凝結在草葉上,仍然保持着鮮豔的紅色。

     靳峰筆直地站在留有血迹的地方,回望着留有車輪印迹的地方,然後邁開步幅,走了起來。

     剛好四步。

     然後,他再向小樹叢走去。

     他在小樹叢裡沒有找到一絲血迹。

     沿着已有些模糊的腳印,他走到了海邊。

     海邊有被踩踏過的痕迹。

    但靳峰搜索了半天,居然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他并不甘心,繼續四處搜索。

     突然,一個雪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蹲下身,拾起了它。

     這是一個被精心捏成的雪團,已被凍得鐵一般硬。

    靳峰摸出手槍,用槍托輕輕地敲打。

    三五下之後,雪團被敲開,一條碎布片蜷在裡面。

     靳峰輕輕地将布條打開。

    這是一小塊純棉質地的粉色布條,似乎是從襯衣上撕下來的,其上沾滿了斑斑血迹。

    靳峰将眼眯起來,仔細地辨認。

    視線裡,他似乎看到這個布條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