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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變成了淡粉色。

    而且還移動了地方,離我近了一些。

    突然,它慢慢變成了兩個單獨的部分。

     後來雨大了,還起了風,于是我離開陽台。

    我穿好衣服,下樓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克雷德終于暴露了他邀請我來的真正目的。

     路易絲在結婚前買了一份相當大的房産,而這份房産現在已經成倍地增值。

    但是,在好幾個場合下,文件上都簽有我的名字。

    克雷德問我,是否可以放棄我的要求權。

     這樣的赤裸,這樣提出貪婪的要求,而不講一點情面,使我感到震驚。

    路易絲是經過我買下那份房産的,我真想給他一個否定的答複。

    但是平心而論,由于妹妹是用自己的錢買的那塊地皮,而且她早已是他的妻子,我清楚,我應該棄權。

     于是我勉強答應了他,他馬上就給了我一個非常滿意的笑。

     “我知道你會這麼做的,”他點點頭,“明天,我們就去簽署必要的文件。

    ”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抓起一件大雨衣就出去了。

    從窗戶裡,我看見他在雨中走得很慢,朝東邊的那個方向去了。

     現在,這所大房子裡隻有我一個人了,我回到了我的房間。

    在開門的時候,我還在猶豫。

     我一直還沒有告訴克雷德,我想拿回路易絲收藏的一些物品。

    我不知克雷德是否會答應我拿走,特别是那枚刻有字母L的珍貴戒指。

    這枚戒指是我送給她的,她總在無名指上戴着,我完全有理由要回它。

     在走廊裡,我朝路易絲的房間走去,但是在門前站住了。

     房門上了兩把鎖。

     我在門前站了足足一分鐘,看得出了神。

    等我回到我的房間後,我還一直在想着這個事情。

     從克雷德的立場看,永遠關掉亡妻的房間是合乎邏輯,可以得到諒解的行為,如果他的悲傷是深沉、真摯的話。

    但與之矛盾的是,從路易絲寫給我的最後一些信來看,我認為不是這麼回事。

     她常常在信中向我訴苦,說克雷德殘忍地對待她,說她的生活已不再快樂。

     我心中生出一種不安來。

    我想支起望遠鏡,想觀察一下遠方,好排遣自己的心情。

    于是走到外面的小陽台上,朝東觀察。

    那面牆還在,但它好像又近了10倍,也大了10倍。

     在我認真觀察時,發現它不再是一個模糊的東西了。

    它完全分成了兩個部分,很自然地展開,這兩個東西的形狀都很相似。

    雖然看上去有些古怪,但我認為,它們很像人的手和胳臂。

     我把望遠鏡迅速地轉了一圈,于是看到了另外一幅景象。

     我看見了馬丁·克雷德,他的身影正慢慢地穿越沼澤地,看樣子正對着像手一樣的東西走去。

     突然,我的神經和肌肉都痙攣了一下。

    克雷德在離那個東西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回頭張望了一眼,然後又朝前走去。

    那東西并沒有阻止他穿過,克雷德就像一個影子,穿過去,從另一面走出來。

     我調了一下焦距,把望遠鏡對準到了那件物體上。

    這時,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潛入我的内心。

    那确實是兩隻人手啊!瘦弱而纖細的手,是一個女人的手腕和前臂。

     它們挂在半空中,前後輕輕地擺動着。

    手指慢慢張開又合攏,在沼澤地灰色的光線下,指甲泛着淡淡的熒光。

     我在那兒看了它們一刻鐘。

    期間,那兩隻手一直在微微擺動,卻不離開原處。

    這時,克雷德又走進了望遠鏡的測程裡。

    可是這一次,他一出現,那兩隻手就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真害怕是自己精神錯亂了。

    我把望遠鏡放在一旁,匆匆下了樓。

     我不知是否應該對克雷德講我看到的東西,經過再三思考,我終于決定詳細地對他講講我看見的那雙手。

     當他聽完了我的話,臉色變得煞白,眼睛睜得圓圓的,像要把我看透似的。

     “手?羅克頓,”他的聲音很嘶啞,“你肯定那是雙手嗎?” 我點了點頭,“不會搞錯的,我看得很清楚。

    ” 克雷德站起來,在屋裡不安地踱着步子。

    突然,他轉過身來,對我說:“我想用你的望遠鏡看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