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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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種人還能有什麼指望呢?巴姆想。

     但他仍然處于一種緊張的狀态,直到快中午了才回家。

    到家的時候,他發現邁克爾,那個神秘學者,正在等他,他很高興見到邁克爾,并且很熱情地把他請進了屋。

     邁克爾很嚴肅,“你聽說你的朋友阿比蓋爾·普林的事了嗎?”他開門見山地問。

    巴姆瞪大了眼睛,然後拿了一個玻璃杯,開始打水,慢慢地調了一杯威士忌遞給邁克爾,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純的,這才開始回答問題。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什麼——她怎麼了?”他裝作很輕松的樣子,問道。

     “我已經查過記錄了,”邁克爾說,“我發現普林1690年12月14日被埋在了‘渣打街墳場’,有一根火刑柱穿透了她的心髒。

    那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巴姆有氣無力地說,“怎麼了?” “怎麼——她的墳被扒開了,還被盜了,就是這樣。

    那根火刑柱被拔出來了,而且在附近被找到了,墳的周圍到處都是腳印、鞋印。

    你昨晚做夢了嗎,巴姆?”邁克爾突然問出這個問題,目光很嚴厲。

     “我不知道。

    ”巴姆迷迷糊糊地說着,搓了搓自己的額頭,“我想不起來了。

    我今天早上就在‘渣打街墳場’。

    ” “哦,那你肯定聽說了什麼,關于那個男人——” “我看見他了,”巴姆打斷了他,聳聳肩,“那讓我覺得很不安。

    ” 他一口氣喝光了酒。

     邁克爾看着他。

    他說:“你仍然決定要待在這個房子裡嗎?” 巴姆把杯子放下,站了起來。

     “為什麼不呢?”他沒好氣地說,“有什麼理由說我不該留下嗎?啊?” “在發生了昨晚那件事之後……” “發生什麼事之後?一個墳被盜了。

    一個迷信的波蘭人看見了那些盜賊,被吓死了。

    是嗎?” “你是在自欺欺人,”邁克爾平靜地說,“在你心裡,你肯定知道真相。

    你已經成了某些相當可怕的勢力手裡的一個工具,巴姆。

    三百年來,普林一直躺在她的墳墓裡沒有死,等待着有人落入她的陷阱——那個‘女巫室’。

    也許她在修建它的時候就預見到了未來,預見到有朝一日有個人會誤打誤撞地闖進那個邪惡的房間,落入那個馬賽克陷阱。

     “你掉進了陷阱,巴姆——而且那個陷阱使那個沒死的恐怖女巫有了溝通意識世界和物質世界的能力,能夠和你建立聯系。

    在普林駭人的魔力作用下,一個人很容易地就被催眠了,她能輕而易舉地迫使你去她的墳墓,拔掉把她固定在那兒的火刑柱,然後她又把你所做的事從你的記憶裡抹去,這樣即便你以為是個夢,也記不得那些事了!” 巴姆站了起來,他的眼裡閃動着奇怪的光,“以上帝之名,老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邁克爾發出了刺耳的笑聲,“上帝之名!還不如說是魔鬼之名,此刻威脅着塞勒姆的魔鬼;塞勒姆正處在威脅之中,可怕的威脅。

    當那些男人、女人和小孩将普林綁在火刑柱上的時候——他們發現無法把她燒死,她詛咒了他們。

    今天早上我仔細查閱了一些秘密檔案,我來這兒是要最後一次請求你離開這個房子。

    ” “你說完了嗎?”巴姆冷冷地說,“很好。

    我不會離開這兒的。

    你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喝多了,但你的胡說八道打動不了我。

    ” “如果我給你一千塊錢,你會走嗎?”邁克爾問,“或者更多,唔,一萬塊?我能自由支配很多錢。

    ” “不,見鬼去吧!”巴姆突然發怒了,“我就想獨自留下來寫完我的小說,我無法在别的地方寫。

    ” “我料到是這樣。

    ”邁克爾說,他的聲音突然緩和下來了,還夾雜着一種不尋常的同情,“老兄,你跑不掉了!你掉進陷阱了,太晚了,隻要普林的意志通過‘女巫室’控制住了你,你就無法逃脫了。

    最糟的是,她隻能借助你來顯形,她消耗着你的生命力。

    巴姆,像一個吸血鬼一樣吸食着你。

    ” “你瘋了。

    ”巴姆冷冷地說。

     “我是在擔心。

    ‘女巫室’裡的那塊鐵闆——我在擔心它,擔心在它下面的東西。

    阿比蓋爾·普林侍奉過不為人知的神,巴姆——我在壁龛的牆上看到的一些東西給了我一個暗示。

    你聽說過尼約戈薩嗎?” 巴姆不耐煩地搖搖頭。

    邁克爾把手伸到一個口袋裡,掏出了一小塊紙。

    “這是我從凱斯特圖書館的一本書裡抄下來的,”他說,“那是一本叫《死靈之書》的書,是一個被人叫作瘋子的人寫的,他專門鑽研不為人知的秘密,鑽得很深。

    看看這個吧。

    ” 巴姆皺着眉頭,讀着那段摘抄: 人們确信他就是“神秘住民”,是被稱為“尼約戈薩”的大惡神的兄弟。

    他受到召喚時,就能通過特定的山洞和裂縫來到地球表面,男巫曾在叙邁克爾亞和雷恩的黑塔下面看到過他。

    
巴姆不解地看着邁克爾,邁克爾平靜地看着他。

    “現在你明白了吧?” “咒語和煉金藥!”巴姆說着,把紙還給了邁克爾,“都是胡說八道!” “絕對不是。

    神秘學者知道那個咒語和那個煉金藥,而且已經用了幾千年了。

    從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我自己也曾經用過。

    如果我說得沒錯的話——”他轉身向門口走去,嘴唇都被咬得失去了血色。

     “這種顯形過去也曾經被挫敗過,但困難在于得到那個煉金藥——很難得到它。

    但我希望……在我回來之前,你能先别去‘女巫室’嗎?” “我說不準。

    ”巴姆說。

    他的頭隐隐作痛,而且漸漸地加劇,直到強加到了他的意識裡,他覺得有點惡心,“再見。

    ” 他把邁克爾送出門,然後站在台階上,奇怪地不想回屋裡去。

    他看着那個高個子神秘學者匆匆地在街上走着,一個女人從隔壁的房子裡走了出來。

    她瞥見了他,她的大胸脯挺着。

    她突然開始憤怒地尖聲數落着什麼。

     巴姆吃驚地扭頭看着她。

    他的頭一陣陣地痛。

    那個女人正走過來,惡狠狠地揮着一個胖拳頭。

     “你為什麼吓唬我的莎拉?”她叫喊着,黝黑的臉漲得通紅,“你為什麼要用你愚蠢的把戲吓唬她!” 巴姆舔了舔嘴唇。

     “對不起,”他緩緩地說,“真對不起。

    我沒吓唬你的莎拉。

    我一整天都沒在家。

    是什麼吓着她了?” “那個棕色的東西,它跑到你的房子裡去了,莎拉說……” 那個女人止住不說了,張大着嘴。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

    她用右手做了一個很特别的手勢——用食指和小指指着巴姆,同時把拇指放在另外兩個指頭上,“老巫婆!” 她匆匆地走開了,吓人地用波蘭話咕哝着什麼。

     巴姆轉身進了屋。

    他往一個平底杯裡倒了些威士忌,想了想,便放到一邊了,沒喝。

    他開始踱着步子,偶爾用手指搓搓又幹又燙的額頭。

    一些模糊、混亂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