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驚與變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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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懷安和傅沖的漁船駛離駁船大約二十丈後停下來,甯霜的船緊随在不遠處。

    薛懷安朝甯霜做了個手勢表示一切都還好,做完才想起這手勢意思隻有初荷才能懂,于是沖那邊大聲說:“東西沒見到,不過我們已經都照信中做好,再等等吧。

    ” 駛離二十丈以外——信中的要求到此為止,似乎意味着,做完這件事之後,無論德茂的人想做什麼都無所謂。

    這樣的暗示隐隐透出自負的态度,仿佛在說:“無論之後你們做什麼,錢已經都是我的了。

    ” 薛懷安站在船頭極目遠望,一艘縱帆船正快速地從西北面碼頭的方向駛來。

     會是他們嗎?像那些喜歡使用快速縱帆船的海盜一樣,利用船速突然撲上來,帶走整船的銀子? 不可能。

     如果他們想把銀子搬運到自己船上,那麼搬運所耗費的時間足夠我們駛過去将他們抓獲。

     如果他們隻是用繩索将載有銀子的駁船拖走,會大大影響帆船的速度和靈活性,那樣則會太容易被我們追上。

    況且,這裡是港口海域,船隻往來頻繁,海上狀況複雜,再有經驗的船長也不敢拖着一艘駁船全速航行。

    必要時候,我們還可以大聲呼喊,要求周圍的船隻幫忙堵截。

    更不用說,要提防這一招太過容易。

     如果對手隻到這個程度,未免會令人失望。

     薛懷安想到此處,回頭去看另一艘漁船上的甯霜。

    甯霜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一樣,向東北的海岸方向指了指。

     那裡有一艘多槳的小型福船正在全速駛來,即使離得很遠,也可以看見船槳擊入水面時躍起的白浪,薛懷安知道這應該就是甯霜安排好的快船。

     方才還在德茂銀号做準備的時候,薛懷安和甯霜商議,要防備搶匪給他們安排的是慢船,而到時候搶匪自己以快船來取銀子。

    兩人一合計,便安排一個精明且熟悉海事的武師先跟着他們到了漁港,再派他快馬速去商港帶領一艘快船趕到漁船出發的位置,此時雖然載銀子的漁船已經出發,但是甯霜會在海上留下記号,讓他們憑借記号可以追蹤而來。

     至于如何在水面留下記号倒是難不住薛懷安,他讓甯霜差人火速去染坊買了紅色染料,新的人造化學染料提煉自煤焦油,在水中不會很快消散。

    甯霜隻需邊行船邊将顔料一點點傾倒入海裡,後面的快船就會順着海水中紅色的痕迹一路追尋而來。

     “薛兄,那艘福船是你們安排的?”一旁拿着單筒望遠鏡四下觀望的傅沖也順着甯霜所指方向看見了快速駛來的福船。

     “正是。

    ” “那船如何能在海裡追蹤而來?”傅沖頗為不解。

     薛懷安不在意地說:“小把戲而已。

    ” 傅沖見他不多說,也就不再追問,别過臉去繼續觀察海上的狀況,突然,他低低叫了一聲:“薛兄快看,剛才東南邊那船上有反光一閃,會不會是有人在用望遠鏡看這裡?” 薛懷安連忙順着傅沖雙目所望之處看去,隻見那個方向有一艘最常見的輕便艇在海面上緩緩遊弋。

     這樣的小艇在海港很是常見,可以一人雙槳或者四人八槳劃行,有一個可裝卸的小帆,一般會放在大船上做登陸工具。

    此時帆雖然張開,但是沒有水手在劃槳,因為幾乎無風,船的行進速度極慢。

     薛懷安接過傅沖遞來的望遠鏡細看那小艇,不覺蹙眉,說:“那船肯定有古怪,這樣看連水手也沒有,人去哪裡了,莫非藏了起來?” 傅沖一聽,忙對漁夫父子說:“快向那條船劃過去,快。

    ” 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