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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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自從上次省委開會以後,本地的政壇上好像又平靜下來,沒有一點動靜了。

    換屆嘛開始有條不紊地照常進行,門書記一反常态,連着主持了幾次會議,把工作大緻安排一下,就連面也見不着了。

    陳見秋幾次給他家打電話,又敲了兩次門,想專門說一說曹非和礦上的事兒,都弄了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好不讓人失望。

     白峪溝礦這幾天可是夠熱鬧的。

    不僅公安上去了,安全和礦管上去了,最近連檢察院也插了手,帶隊的居然就是楊市長的那個鐵夫人。

    對于周雨杉這個女人,陳見秋一向是敬而遠之的,這倒不是他有什麼把柄攥在她手裡,而是性格上就存在着根本性的沖突。

    記得每次去楊府,說着說着就和這女人鬥起了嘴皮子,弄得陳見秋後來便躲避着很少再去他們家了。

    女人嘛,就得有一點女人味兒,就像人家鐘麗婷那樣,吃不着看一看也真是一種享受,怪不得會迷倒上上下下那麼多官員啊。

     對于鐘麗婷這女人,他隻見過那麼幾面,但是聽到的風言風語夠多的了。

    如果從一個純粹男人的眼光來看,那的确是一個無法抗拒的巨大誘惑,不僅像曹非那樣的好色之徒,就是像他,也一樣的有一種忽忽忽的心跳感…… 此刻,他剛剛從柳成蔭辦公室出來。

    正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一想到這女人,便立刻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徑直走到了大街上。

     他本來也是在市直機關的,前前後後到過許多地方,但都是一些空而又空的“虛”單位。

    後來還是在門書記的安排下,才來到這個金山區的。

    誰知道等他來了才清楚,在這個地方,曹非純粹是一手遮天,他要做點兒實事根本不可能。

    這兩年,曹非和金鑫得很緊,金鑫又一直緊盯着市長這個缺,他即使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怎麼樣?在門書記面前,他也曾多次反映過這個問題,但是老頭子年齡大了,一心隻想着功成身退,圓圓滿滿地退下來,所以一直也沒有采取什麼措施。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努力,他才發現,這夥人太貪得無厭了,手段也并不高明,許多問題那都是明擺着的,而且聽聽柳成蔭那口氣,市委也是下了決心的,這一次可好,檢察院進駐,白過江被拘,金山區的蓋子大概就快要揭開了…… 想到這裡,陳見秋有點興沖沖的了,腳步也立刻輕盈快捷,就像踩着風一樣很快就來到了位于鬧市區的百老彙啤酒屋。

     這地方門面不大,但是在全市名氣很大。

    據說有許多頭面人物,都常常進出這裡的。

    他雖然也跟着别人來過幾次,但是既不會唱又不會跳,隻和領班小姐聊聊天,知道這裡的老闆原來就是鐘麗婷。

    記得聽說他來了,鐘麗婷還出面為他唱了幾首歌,那嗓子的确很甜美也很誘人……此時大中午的,這裡門庭冷落,一個客人也沒有,領班小姐一見他,立刻像迎接總統似的,連忙招呼一大堆女孩兒,把他幾乎是半擁半抱地簇擁到了包間裡。

     “挑一下吧,這些可都是咱們這裡的精華。

    ” 這姑娘兩眼眯成一條縫,嘴唇笑得快扯到耳朵根了。

     “不要不要,都給我出去。

    清茶兩杯,其他小碟随便,對了,有時鮮水果可以來幾樣。

    ” 一看這個陣勢,一群姑娘都露出明顯的失望和不快,悻悻地慢慢四散了。

    這個領班姑娘卻不走,幹脆在他身邊坐下來,小心地賠笑着:“今兒這是怎麼了,這麼正人君子的,要不給你找個小姐?告訴你,現在來了一個,是正經八百的大學生,今兒不是周末嗎?” 說着,突然在他下面捏了一下,看着陳見秋驚恐的樣子,咯咯地笑起來。

     這女人當年也是唱“二人台”的,和鐘麗婷同台演過戲,據說還得過一個什麼獎,也算是本地的名人吧。

    名字叫不出來,但是的确比較熟,要不她也不敢這樣放肆。

    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到處都有這種熟悉的陌生人……眼看着這女人又要動手動腳,陳見秋隻好站起來走動着,盡可能嚴肅地說:“今兒我的确有事,叫你們老闆來一下吧。

    ” 這姑娘顯然挺失望,又在他臉上很性感地刮了一下,才扭着身子出去了。

     對于鐘麗婷這種女人,他非常清楚,有奶便是娘,别看外面蠻清純的,隻要你給她更大的許諾,隻要你曉以利害,什麼樣的朋友都可以出賣。

     領班小姐回來了,說是聯系不上。

    奇怪,怎麼會聯系不上呢?陳見秋失望地看看這姑娘,正準備離去,這姑娘卻又拉着他坐下來,似乎好奇地說:“怎麼,你是不是特放不下我們老闆?” “你不懂,這不是放下放不下的問題。

    其實我是有正經事兒,想和她談一談的。

    ” “是呀,我也沒說你和她來不正經的呀?不過……我是替你擔心嘛。

    如果你聽我一句,我想最近你還是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