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關燈
麼不罵?隻是不敢當面罵就是了。

    現在,計劃生育小分隊下到村裡,狗混熟了,人反而混生了。

    深山裡的老百姓聽見小分隊下鄉就躲起來,堅壁清野,飯都混不來。

    ” 她說:“我經常看一些鄉鎮幹部作風粗暴的報道和内參,以為你們鄉鎮幹部都是青面獠牙的,原來你們勤學哥的同學也是鄉鎮黨委書記,還挺有思想的嘛。

    ” 我做出龇牙咧嘴狀說:“嫂子,看我這山裡的老虎咬不咬你!” 嫂子又說:“真應該下到你們鄉下去看看。

    ” 我說:“時刻歡迎你。

    嫂子,你們這國家大機關的領導幹部,确實不知道我們在農村作的啥難。

    你要是能到我們那裡視察一下,我們真是求之不得的。

    我經常想,上級有一些指示,都是你們這些中央和國務院的大師爺瞎編的,脫離實際,根本無法執行。

    就連咱們國務院的領導們,對于農業、農村和農民,也可能有點不太了解,聽了底下瞎彙報就做一些不一定切合實際的決策。

    說句玩笑話,要是讓他們下鄉挂職鍛煉,那麼高的水平,我敢保證他當不上半年鄉鎮黨委書記,就會知道我們基層幹部的苦衷了。

    所以,希望嫂子在國家機關多替我們基層幹部說說好話!” 勤學哥接着說:“我老弟真會做工作,把基層幹部的苦衷訴到我的家裡來了。

    老婆,你這個大處長可要替我老弟好好地鼓吹鼓吹。

    ” 就在回到卞州那天晚上,我和春亭初步定出了十幾個金礦口的承包方案。

    第一步,先把幾個零星礦點發包出去,大體可以獲得承包費四十多萬。

    第二步,經過反複考察,再發包公主嶺、菊花寨、華嚴寺三個大礦口。

     我們商量着定第一批小礦口開采的承包人時,我忽然想起了胡小本,就動了恻隐之心,這銀洞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把這個礦口,留給那個胡小本吧。

    劉鎮長表示同意,但他咧着嘴角不很明顯地笑了一下。

    因為給範聚寶戒指、項鍊的事情他并不知道,這笑的含意就不言自明。

    我也不可能做出更多解釋,心說,讓曆史去說明問題吧。

     這一次出行,手機這玩意兒真是發揮了它的威力。

    幾乎每天,左平奇、井春躍二人就要把當天的工作情況彙報一下。

    主要是彙報教育集資的進度情況。

    實踐證明,我們不在家真的比在家好得多,有山靠山,沒山獨擔,兩個人兢兢業業地把工作抓得非常紮實,每天報的基本上都是好消息。

     我們一路上興高采烈,慶幸教育集資很快完成。

    誰知樂極生悲,泰去否來。

    就在我們回頭路走到河北省保定市時,平奇打電話來說,青石溝村的滑石礦出現了塌方事故,砸着了三個人,兩個死了一個重傷。

    并說,出這事時,我們可能處在手機的盲區,一直聯系不上。

    對這樣一個重大事故縣裡有規定,必須馬上上報,他們不敢瞞報,隻得報告給了縣人事勞動局的安全科。

     我一聽,心裡油煎火燎,恨不能一步到家。

    知道他們太不冷靜,像這樣的傷亡事故,各地一般都是采取瞞報辦法的。

    因為你報了勞動局,他們不但不會給你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會添亂,找你的茬子,罰你的款,甚至搞到你書記、鎮長頭上,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再想一想,兩個年輕人在家裡忙中無計,情有可原,就沒有怪他們。

     果然,不久他們又來電話說,市、縣勞動局和縣檢察院已經派人來了灌河。

    這一來我們更加着急。

    平奇又打電話來說,他們和企業辦主任馬萬通商量後,萬通認為,你們幹脆不要急于進家,回來了反而有些話更難說。

    有了事情我們就推說你們跑項目不在家,由我們先頂住,實在頂不住再叫你們回來。

     我想,是這個道理,這跟下象棋一樣道理,老将先“歪”出來,免得被“将”死了。

    于是,就聽他們的話,不再急于進家。

    所以,在那幾天裡,可忙壞了他們幾個。

    而我們使用拖刀之計,逍逍遙遙到了卞州,真的又停了一天。

    不再同老鄉們打招呼,而是由範聚寶拿身份證開了房間,我和春亭反複推敲,就把金礦發包的辦法給定了下來。

     正是:前方壯行色,後院起狼煙。

     畢竟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