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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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全生産必焦頭爛額 要多管齊下應長袖善舞 開青石溝滑石礦的人叫齊國鬥,是鎮政府的一名退休幹部,退下來之後,身體還很強健,就在本村開了一個滑石礦。

    因為他的女婿就是本村的支部書記,外部環境自然優越,經營狀态一直很好,賺錢自不必提。

     開采滑石礦比不得開采螢石礦,這一種礦體結構松軟,一般都是露天開采,盡管這樣,仍然容易塌方。

    一有不慎,就可能釀成大禍。

    人命關天,這一次出了事後,齊國鬥知道事情不小,運用所有手段處理這場橫禍,對死傷者的家屬,百般撫慰,萬般賠情,一個字也不提他跟礦工訂的什麼生死合同,隻是大把大把地花錢。

    有了這種态度,鎮裡處理起這個問題就容易得多。

     死者中一個是老光棍漢,沒有家人追究;另一個也上了年紀,家裡比較窮,給了三萬多塊錢,又負責埋殡,這一家人還很感激齊國鬥。

    那個傷者,正在醫院裡搶救,雖然沒有出危險期,估計生命沒有大礙。

    所以平奇和春躍,隻是派企業辦主任馬萬通到現場監督處理。

    平奇們更多地是因為自己失誤,報了案,惹來了上邊檢查。

    于是乎,應酬上邊來人成為他們那幾天焦頭爛額的任務。

    上邊來人了,他們推說書記、鎮長跑項目去了,然後把情況說小了一些,再猛喝上一場,走時讓人家帶走一些土特産。

     這幾種辦法,對于消除事态,非常有效。

    這場大事就這樣很快得到平息。

    平奇、春躍他們安排以企業辦名義,寫了一份檢查報告遞了上去,上邊就沒有繼續窮追猛打。

     多天沒有進家了,其樂融融。

    小女兒非常高興,抱着爸爸親了又親。

    還說:“老爸,我給你唱支歌吧?” 我說:“好!” 女兒就奶聲奶氣地唱起來,曲調來自《東方紅》:“東方紅,太陽升,灌河去了個賀振宗,他為人民謀幸福,呼兒咳呀,他為人民上北京。

    賀書記,愛人民,他是灌河的帶路人……” 我一邊笑,一邊制止她再唱下去:“這都是你編的?” 女兒頭一歪,驕傲地說:“當然了,不好嗎?”我說:“不好,以後再不許這麼瞎編了!” 老婆嗔怪說:“你看你,孩子不是高興嘛,你打她的興頭!” 回到鎮上,先把辦學的事情安排妥當。

    班子會上,我安排成立了“恢複重建灌河中學委員會”,我任主任,春亭、平奇、春躍任副主任。

    下設辦公室,魯新慧任辦公室主任。

    大家都沒有意見。

     當我宣布魯新慧任建設灌河中學的總指揮時,魯新慧說啥也不幹,她說,叫我跑死都中,這指揮長應當是賀書記或者劉鎮長的。

    我說,咱辦事,不要圖虛名,我和劉鎮長比較忙,都不可能整天守在灌中重建的工地上,你魯新慧則必須經常在工地上嚴把死守。

    我就不相信,封你當了個指揮長,你就不聽我們的了。

    大家都要學會獨當一面,這次我和劉鎮長去廊坊,左書記、井書記不是幹得很好嗎?就這樣定了。

    其實,當領導的放權,不過是魔術師放飛刀,看似脫手,實際上仍然掌握在手中。

     魯鎮長當上指揮長後,立即披挂上陣,工作沒明沒夜地幹。

    到底是女人家,也不知是沒有長主心骨,還是從來沒有正經當過家,所以屁大的事情都要請示彙報,叫人不勝其煩。

    比如與建築商們談判,你必須連原則、方法、底線等,都得給她面授機宜,否則,就不知如何辦才好。

    很快,通過招标方式,兩座大樓的承包人選由魯鎮長提出來,交到我這裡定奪。

    我權衡利弊後拍了闆,定的一個是縣城安慶巳的建築公司,一個是鎮西關安雙辰的建築公司,兩個姓安的工頭,每家蓋一棟大樓。

     學校的校址在西關村的地界上,是曲廣遠在任時确定的。

    據說征用這塊地皮,曲書記費了不少周折,使出了十二分的氣力。

    新校址依山面河,應當說是一塊風水寶地。

    人們傳說,有一個朝霞滿天的早晨,西關村一個老人,忽然看見了一群穿紅衣服的孩子在這裡嬉鬧,正想細看,一眨眼又不見了。

    這事情傳得神奇,做群衆的思想工作相對比較容易。

    可就在具體操作時,西關村一些群衆出來鬧事,說本來山區的老百姓就欠缺土地,街上的群衆更加缺地。

    一個組為全鎮人民做出犧牲,總得加倍補償,“小秃頭長絡腮胡子——虧中有補”。

    曲書記反複對他們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他們不得已才答應,由西關村的建築隊承建學校作為交換條件,當成補償以外的補償。

    其實,這正是西關姓安的建築隊耍的把戲。

     當時廣遠考慮到,如果讓安雙辰建築隊承包建設大樓,至少西關村那些不會做小生意的群衆可以出點力,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