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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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容忍,而且總以為他們不必遵守那些人們都遵守的法規。

    這些人經常不愉快而且缺乏耐心,他們甚至可能成為反社會的人,有時候還可能心理變态。

    心理變态者常把自己看成法官或者陪審團成員,或者劊子手。

    他們到了這一步也就到了和我打交道的時候了。

     可是現在,我正研究的這個天才不是殺人犯,卻是被害者,也許這個事實在本案中毫無意義。

    但是直覺告訴我,安-坎貝爾被害之前肯定傷害過别人。

     我直接把她的病曆翻到了最後一面,因為如果有精神方面的記錄,肯定會寫在那兒。

    我果然找到了一份心理分析報告,是她進西點軍校體檢時的記錄。

    報告上寫着: 此人目的性很明确,很聰明,适應力強。

    從兩小時的面談和測試結果中看不出有專橫的表現,也沒有幻覺紊亂、情緒紊亂、渴望紊亂、性格紊亂和性紊亂的迹象。

     報告的最後一部分寫着,沒有明顯的心理問題會妨礙她完成美國軍事學院的課程。

    安-坎貝爾是個很正常的18歲美國姑娘。

    不管這話在20世紀後期的美國意味着什麼,總之,一切正常。

     但心理病曆中還有幾頁報告,寫得很短,時間是在她上軍校三年級下半學年期間。

    當時,她被命令去做心理檢查。

    是誰下的命令和命令的原因都沒有記錄。

    心理醫生韋爾斯寫道: 軍校學員坎貝爾被推薦來此進行心理治療或者心理分析。

    她說:“我什麼問題都沒有。

    ”她不合作,但還沒達到要我向她的上司報告的程度。

    在每次大約兩小時的四次談話中,她都反複強調說她隻是太累了,體力訓練和學術訓練壓力太大,又擔心考試成績,總之是疲勞過度。

    這些對于一二年級的軍校學員來說,是很普通的事,但對三年級的學員來說就很少見了。

    我問她,有沒有别的事情,比如說愛情糾葛或家庭問題,那也會導緻這種疲勞和壓力感。

    她向我保證,家裡都很好,她本人在本地或其他地方也沒有愛情糾葛。

     我看得出她的體重明顯偏低,而且注意力明顯不集中。

    總而言之,一副很壓抑、很憂慮的樣子。

    在談話期間,她哭過幾次,但每一次都很快地控制住了,并向我道了歉。

     有好幾次,她差點說出一些超越了一般軍校學生所能說出的抱怨詞語,但每次沒等講出就停住了。

    有一次,她說:“我去不去上課都無所謂,我在這兒幹什麼都無所謂。

    反正他們總得讓我畢業。

    ”我問她那是不是因為她是将軍的女兒。

    她回答說:“不是的。

    因為我幫了他們的忙。

    ” 我問她幫了什麼忙?“他們”又是誰?她隻回答說:“那些老家夥。

    ”其他問題都沒有回答。

     我相信我們的談話到該出結果的時候了,可是她的上司卻給她安排了另外的約見,我們的談話則無緣無故地被取消了。

    我不知道這位上司的名字。

     我認為,坎貝爾還需要進一步的分析和治療,不管是自願的還是強制性的。

    不然,應該由一個精神分析小組,來診斷是否需要對她進行隔離治療。

    我是認為應該對她進行一次徹底的檢查和分析。

     我仔細閱讀了這篇報告,有些納悶,為什麼一個很正常的18歲妙齡少女到了20歲就變得憂郁低沉?當然可以用軍隊生活的紀律森嚴去解釋,但韋爾斯醫生顯然是不同意這個說法,我也有同樣的看法。

     我從頭到尾翻閱了這些檔案,正準備合上時,忽然看到一張小紙條夾在裡面,上面有幾行手寫的字:與魔鬼搏鬥的人應當留心在這個過程中自己不要變成魔鬼。

    當你長久地看着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看着你——尼采。

     這張紙條放在這兒做什麼,我不清楚。

    但它放在一個戰争心理學軍官的檔案裡是非常合适的。

    在犯罪調查處官員的檔案中也該放上一張這樣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