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代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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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哪兒去了呢,那我們就等吧,你不能總不上班,終于等到他們上班了,人家又更換了新的拖延戰術,焦點就集中在何如璋的“照會”上,反複強調何如璋的“照會”言辭太激烈,有損我們日本的尊嚴,你們撤銷這個照會我們就談,不撤銷我們就不談。

     美國力挺中國 既然焦點在這份“照會”上,那我們就看一下這份“照會”到底符合不符合外交行文的規範,到底是不是不合禮儀?怎麼處理?你說它不符合,我說它符合,不能吵個沒完,好辦,找第三方,我們公證公證就知道了。

    這任務就落在美國人身上,格蘭特的助手楊越翰就找到美國駐日公使平安商量,商量的結果是中國有理,何如璋也将有關的文件派人送到格蘭特本人手裡,讓他看一看,格蘭特仔細審閱,再三翻看,也認為中國有理,沒有任何牽強的地方。

    對日本方面說,這事兒我調查過了,确确實實賴日本。

    除了美國,當時正趕上英國駐香港總督到日本訪問,這個總督與楊越翰關系很好,那肯定也是站在楊越翰一邊支持中國,但還有一個人就不同了,誰啊?英國駐日公使巴夏禮,巴夏禮是何許人?當初日本廢滅琉球,就是他從旁挑唆的。

    在日本東京還有個叫施博的人,這個施博是美國人,曾經擔任過美國駐天津領事,後來受日本外務省邀請,擔任類似顧問之類的職位,做了兩年多的時間,對日本國内問題知道的非常詳細,尤其是在琉球問題上,施博與德呢關系非常好,這個德呢就是随同格蘭特一起到日本的美國駐天津領事,格蘭特等人在日本的主要信息都是由德呢搜集。

    施博就把這個巴夏禮如何挑撥的事告訴了德呢,德呢肯定就第一時間告訴了格蘭特。

    格蘭特對德呢非常肯定和贊賞,所以自然認定琉球問題的挑唆者就是巴夏禮。

    除此之外,施博還告訴德呢,這個巴夏禮和何如璋關系親密,說當時何如璋初到日本,對外交體例不是很熟悉,誤認為巴夏禮是個好人,跟他走的很近。

    對這個消息,格蘭特等一行人就很不滿了,認定這個巴夏禮是整個事件的背後黑手,你何如璋跟他走的近?敵我不分,你站在什麼立場上?所以對何如璋就不信任了,德呢就對李鴻章說: 何公使館内凡有機密要事,各國公使及外務省無不周知,恐有暗通消息之人。

    其正、副使不和,則通國皆知。

     日光山之旅 這樣,格蘭特就決定徹底不與何如璋見面了,并覺得何如璋留在東京對解決問題有害無益,這個巴夏禮也在東京,我們工作的保密性沒法保證。

    哦,隻要我們有什麼想法,對方立馬就知道了,人家那就可是“知己知彼”了,所以他決定調停工作不在東京進行。

    格蘭特很聰明,就約日本内務大臣伊藤、将軍賽閣一起去日光山旅遊,這個日光山可是個好地方,在日本有句名言,意思就是說:要去日本旅遊的話,不去日光山那感覺可是差多了。

    日光山在日本日光市,距離東京不是很遠。

    這裡順便提一句,在日本,這個市要比縣小,日光就是東京旁邊一個小地方,别看小,這個地方可大有名氣。

    第一,它風光秀麗,是國際旅遊勝地;第二,德川家康的墓葬在這裡。

    德川家康,就是我們前面所講的最早觊觎琉球的富庶、派薩摩入侵琉球的那個人。

    格蘭特就選了這個地方,反正隻要不是在東京,那個巴夏禮不知道就行。

    格蘭特就對日本的大臣說,咱們不在東京談,污染嚴重,空氣不好,我對巴夏禮這個人也很不喜歡。

     我看此事在日本必辦不了,既有英國公使在此牽制,必辦不成。

    應該在北京與恭親王等,或在天津與李中堂商議辦結。

     人家就直接說出來了,不避諱。

    咱們出去走走吧,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看看風景,放松放松身心,順便把事兒談一談。

    這樣一行人就到了日光山了,連去帶回大概一周左右的時間,具體人家怎麼談的我們就不知道了,那是保密的事,反正等這格蘭特旅遊完回到東京,就給李鴻章寫了封信,說日本已經決定與你們商談了,“不必再請他國出為調處”,過了幾天,又寫信說了些具體商談的細節: 從前兩國商辦此事,有一件文書,措語太重,使其不能轉彎,日人心頗不平。

    如此文不肯撤銷,以後恐難商議。

    如肯先行撤回,則日人悅服,情願特派大員與中國特派大員妥商辦法。

     其中,“有一件文書”指的就是何如璋的“照會”,說: 何公使先前有一文書日本深怪,彼此不常見面,公事亦不能商量。

    我盼望中國要妥細商辦此事,不妨将前次文書撤回,另派大員與日本議辦,當可設法了結。

     還說:看日人議論琉球事,與在北京、天津所聞,情節微有不符。

    雖然不甚符合,日本确無要與中國失和之意。

     美國轉變立場 也不知道是由于日光山美麗的風景,還是什麼别的原因,突然間日本表示願意商談了,并且,看格蘭特的意思說日本并沒有要與你們不和睦,之前的一些不愉快什麼的都是些誤會,你們還是要好好談的。

    後來,格蘭特的助手楊越翰又來了封信,他既是格蘭特的助手,又是他的好友,他的意見其實就代表了格蘭特的意見。

    這封信是怎麼說的呢?首先說他本人對何如璋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同在外交領域裡工作,何如璋待人接物還是很好的,又說其實格蘭特對何如璋沒有什麼大的意見,他認為何如璋還是勝任工作的。

    那何如璋的問題是什麼呢?就是他與巴夏禮走得太近,琉球的事都是這個巴夏禮在播弄是非,所以格蘭特不太方便與何如璋談。

    同時還說,其實何如璋的“照會”也“系細故”,是些細節問題,琉球這個事能不能解決以及怎麼解決,“與照會無幹,可以不必追究。

    ”這個“照會”其實是小事,不用太認真,既然日本方面要求你撤,你撤了也丢不了多大份。

    并且你這個照會用詞确實有些直率,有失禮儀,琉球的問題還沒嚴重到說那麼重的話的時候。

    哎,瞧這話說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說的很明白,就是這份“照會”很合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