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微月夕煙往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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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道。

     風惜雲沉吟,“鳳王是當年七王之中最先薨逝的,以年齡來說可算是英年早逝了,而且是死于朝觐之時,她薨後第二年,王夫清徽君也追随而去……”她說着瞟了眼豐蘭息,“你為何這樣猜?” 豐蘭息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猶疑。

     “喂!”風惜雲催他。

     豐蘭息看她一眼,才頗為無奈地道:“這話也隻與你一人說。

    我以前在我住的宮裡想要挖個藏身的地室,結果挖到個玉盒,盒裡裝的是先祖昭王的劄記……”他看着風惜雲高高挑起的眉頭,苦笑道,“你也别問我為什麼昭王的劄記會埋在地下,我也不知道。

    ” “你肯定偷看了昭王的劄記。

    ”風惜雲鄙夷地丢了個眼神。

     劄記大都是個人的日常記事,有些可以公開,但有些是非常私密的,更何況是昭王的。

    不過……她扪心自問了下,要是她發現了鳳王的劄記,會不會看呢?這念頭一起,她就知道自己肯定也會看的。

     “我看之前又不知道是昭王的劄記,看了後才知道的,但既然已經看了,挽也挽不回了,不如全部看了。

    ”豐蘭息神色裡沒有一絲羞愧,倒是坦蕩得仿佛他隻是看了本隻他一人能看的書,“當時年紀小,看後也沒放在心上,時日久了幾乎都忘了這事,直到後來……”他語氣一頓,看着風惜雲,目有深意。

     風惜雲一怔,腦中一轉,便明白了,“是當年你我在帝都皇宮的淩霄殿看了那些畫像後,你便又去重看了昭王的劄記?” 豐蘭息點頭,“昭王的劄記倒也不算多,隻有四十七片,隻不過每一片都與鳳王有關。

    ” 風惜雲心中一動,也想起當年寫月哥哥與她說過的那些個故事,“都記了些什麼?”肚子裡卻暗自嘀咕,怎麼自家鳳王就沒留下什麼劄記,也記一下那位“風姿特秀,朗朗如玉山上行,軒軒如朝霞舉。

    時人皆慕之。

    ”的昭王豐極啊! 豐蘭息又沉默了,他雖對于看了先祖的劄記無愧,但要來細談先祖劄記的内容卻頗感心虛,于是隻含糊道:“都是些他們的舊事。

    ” “什麼舊事?”風惜雲這會兒心裡就如貓抓似的,隻恨不得自己也能看一看那劄記才好。

     豐蘭息瞟她一眼,道:“你我也相識多年,若有人問你,你我之間有些什麼事,你如何作答?” 風惜雲頓時啞口。

     豐蘭息見她不追問了,暗自松了口氣,道:“那劄記裡有一片,看時間是最後一片,記的是鳳王死後,昭王極為悲痛,寫下‘鳳隕碧霄,吾雖生猶死。

    昔曾誓約,同福禍共生死,然根孽同鑄,何偏害鳳凰?月殘魂斷,茕茕獨影,人鬼相吊,哀以無絕。

    ’這麼幾句。

    ” 豐蘭息一念完,風惜雲人也呆住了。

     “然根孽同鑄,何偏害鳳凰。

    這一句顯然有蹊跷。

    ”豐蘭息道。

     風惜雲沒有說話。

    其實這片劄記短短幾句話,何止這一句蹊跷,其中還證實了另一件事。

    想着,她不由望向豐蘭息,目光觸及他額間的墨玉,頓時心頭劇跳。

     她與他各擁有一片除了顔色不同外,形狀玉質都一模一樣的彎月玉飾,這些年裡也曾疑惑過,隻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此時對照這劄記上的話,再想想這些都是祖傳之物,心中便有了答案。

     不知這兩片玉飾合在一起時,是不是就是一輪圓月?這樣想着,她心頭便有些歡喜,卻更多的是酸澀悲傷。

     豐蘭息見她久久不語,看她神色,便有些明了她的心思,一時亦是情思紛亂,複雜難理。

     半晌後,風惜雲先回神,“算了,先祖們的事都隔了幾百年了,誰知道是怎樣的。

    今天帶你來,是讓你知道這些東西的所在,日後你要如何用,自己安排。

    ” 豐蘭息點了點頭。

     風惜雲的目光越過那一堆堆金銀珠寶,落向東面石牆,牆上挂着一幅畫,她遙遙看着,腳下一動,似想走過去,卻又猶疑着。

    良久後,她終于還是移步慢慢走過去,等至牆上,她定定望着那幅畫。

    畫上日月共存,正畫的是月隐日出之時,天地半明半暗,而日與月之下還畫着兩個模糊的影子,似因天光黯淡而看不清那兩人的面貌,整幅畫都透着一種陰晦抑郁。

     她看了半晌,然後伸手,指尖撫過畫中的那兩個人影,微微一歎,然後揭開那幅畫,便又露出一道石門。

     豐蘭息不由也走了過來,見那石門左側刻着“瘦影寫微月”,右側刻着“疏枝橫夕煙”。

     風惜雲看着石壁上的字發呆,看了半晌,才輕聲道:“他總是說,他是寫月,我便應該是夕煙,所以他總是喚我夕兒,從不喚我惜雲,弄到最後,父王幹脆就用夕兒當了我的小名。

    ”她一邊說着,一邊伸出雙手,指尖同時點住“月”與“夕”兩字,然後石門輕輕滑動,一間石室露了出來。

     步入石室,頂上嵌着四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照得室内如同白晝,而這間石室裡卻沒有金銀,左右牆壁上挂滿畫像,畫像下依牆立着長案,案上還擺了些東西。

    左邊全是男子畫像,右邊全為女子畫像,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這些畫像幾乎就是畫中女子與男子的成長史。

     “這裡一共有二十四幅畫像,我的十二幅,寫月哥哥的十二幅,我的從四歲開始,寫月哥哥的從六歲開始。

    ”風惜雲的聲音柔軟異常,帶着淡淡的傷感,“每一年生辰時,我們都會送對方一件親手做的禮物,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