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 第十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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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良好以為是老大吧。

    哼。

    ”梁思申耳朵尖,回擊外公道。

     宋運輝聽了,看着尴尬的外公直笑,原來外公還有這麼一段,難怪現在沒人管着,沒規沒距。

    外公被他笑得難受,怒道:“你笑什麼,你笑什麼,你這傻小子,還不趁機趕緊表表你是她的方圓以後随便她規矩,女人就愛這一套,還以為她們管着我們,呸,讓她們自我感覺良好去,她們一良好就特别傻。

    ” 宋運輝卻從外公罵罵咧咧中聽出什麼,也看明白,外公與外婆老夫老妻,知己知彼,隻是彼此耍着花槍玩了一輩子而已。

    他看着樓梯頂端,會心一笑。

     外公早已在一邊趕緊轉開話題,免得被小輩取笑:“喂,你,我問你還抱着那個水書記的大腿幹什麼?” “沒有。

    ” “那還差不多。

    我最煩不審時度勢的人,撈又撈不上,管又管不了,濕答答哪頭都不讨好。

    管住自己啦,起碼你還能在金州說話有份,水書記要真落魄得不堪,你還能給他一口氣。

    你到底怎麼做?” 梁思申又在樓梯冒出一句:“不管就不管,濕答答找什麼理由。

    人家還用得着你教。

    ” 宋運輝沒說真實答案其實與外公說的一緻,隻道:“我不插手兄弟企業的事。

    外公,你早點睡,我明天需要早早與同事彙合,不陪你了。

    ” 外公不懷好意地笑,可終究還是沒好意思在小輩面前多說,再說他不想太為難了宋運輝。

    但忽然想到:“要不要戒指?你這點子錢買戒指肯定買不到好的,你想她戴得出去嗎?别跟我說重要的是心意,那是借口。

    ” 宋運輝嗫嚅。

     外公哈哈地笑:“來,跟我來,我送你一對,一輩子的事不能将就。

    ” “嗯,這不好。

    謝謝外公。

    ” “你是我徒弟,我送你應該。

    來。

    ”外公一把拉住宋運輝,扯進他的卧室,硬是送給他一對款式簡單大方,隻鑲小小鑽石的顔色有些發暗的金色戒指,“别看石頭不大,老點子名牌貨色,戴出去比那些賊亮的貴氣。

    去吧,早婚早超生,我早見不得我徒弟被小狐狸折騰。

    ” 宋運輝拿着兩枚戒指去梁思申屋裡,想讓梁思申處理這兩枚戒指。

    但門關着,裡面傳無賴的一聲:“說不說?” 宋運輝笑道:“芝麻開門。

    ” “超了。

    ” 宋運輝無奈,知道不得不大聲說,不得不清楚地說,否則這扇門隔音良好。

    他隻得氣沉丹田,深呼吸再深呼吸:“我愛你”。

    說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外公的門,生怕外公打開門笑得打跌。

     “可是你欠債好多。

    ”梁思申早在裡面笑得打跌,但依然不松口。

     宋運輝隻得跟開了閘門一樣,有一有再,一鼓作氣,終于芝麻開門。

    宋運輝心想,其實甜言蜜語也不難,難的是第一次啟口。

     其實梁思申自己買來了戒指,可惜是外公口中賊亮的白金鑲鑽,現在看到外公的玫瑰金鑲黃鑽,立刻扔了自己的戒指。

    外公第二天早餐看到兩人手指戴的都是他的戒指,得意的鼻子裡一連串的唧唧哼哼。

     宋運輝白天和同事一起與人會談,晚上回來與外公一起吃晚飯,介紹會談情況,外公不斷發表自己見解,兩人說得很是投緣,當然,投緣是建立在宋運輝經常一笑置之的基礎上,換作是梁思申,估計時間都不夠她和外公辯論。

    外公果然是個有經驗的人,說出來的提議高瞻遠矚,令宋運輝受益匪淺。

    梁思申工作忙,反而聽得不多。

     隻是宋運輝的同事感到非常奇怪?廠長為什麼要把一個與上海全不相關的會談安排到上海?廠長晚上都留宿到哪兒?廠長為什麼幾次三番一夜過後改變主意? 但沒多久,從金州傳來的消息撥開衆人面前的迷霧,秘書更拿到宋運輝交給的一疊資料,讓辦理登記結婚,東海總廠上下頓時嘩然。

    秘書也就此明白宋運輝的未婚妻是誰,看來以前的議論無風不起浪。

    但自打知道宋運輝的未婚妻是誰之後,大家心裡立即推翻以前認定的宋運輝離婚原因,而一緻認定宋運輝喜新厭舊,地位高了,糟糠妻下堂了,很多人還在議論之後非常權威地給出一句“不出所料”。

    宋運輝對此無能為力,他隻手難堵悠悠衆人之口。

     惟有宋季山夫婦看着兒子開始砸大錢裝修房子,尤其是把衛生間裝得跟鏡子一樣光滑亮堂,他們開始非常擔憂。

    以前程開顔算是金州總廠的高幹子弟,他們已經吃不消,再來一個從小喝洋墨水長大的更高幹子弟,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應付。

    雖然他們在宋運輝的病床邊見過梁思申,可是那時候心神不甯,沒好好打量,隻知道這個女孩子人是開朗的,倒是沒什麼架子,不說英文字母,對他們也尊敬。

    可此一時彼一時,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又不一樣。

    再說,梁思申梁思申,這個名字後面兩個字跟“死神”同音,聽着真是别扭。

    老兩口找兒子談話,說要麼他們回去鄉下住,要麼去縣裡那幢老房子住,這兒讓給兒子做新房,叫個保姆帶孩子。

    宋運輝不同意,老兩口隻好不搬。

    但是宋引卻困惑了,奶奶說梁思申會做她後媽,爸爸說不必非叫媽媽不可,叫阿姨就行,但是梁思申以前卻明明是她的大姐姐。

    梁思申到底是什麼?她不要後媽,後媽不是很壞的嘛?她自己跟梁思申打電話,問梁思申怎麼辦。

    好在大姐姐的答案很簡單,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叫名字也行。

    宋引這才放心。

    宋季山夫婦旁聽着心裡又别扭上了,這不是輩分颠倒了嗎?梁思申人沒到,宋家已經一團大亂。

     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傳到楊巡耳朵裡,是尋建祥告訴他的,尋建祥的消息則是來自宋運輝親口播報。

     對于這個消息,楊巡并沒有太覺意外,他以前見過宋運輝對梁思申的情愫,男人嘛,既然喜歡上一個女人,豈有不千方百計搞到手。

    再說宋梁兩人從小打下的基礎,以宋運輝的城府,還能不手到擒來。

    可是認為理所當然是一回事,真正親耳聽說又是一回事,楊巡滿心的不快。

    尋建祥當沒看見。

    這事他不願跟楊巡說,又不能不說。

    知道說了楊巡肯定滿心不舒服,楊巡與梁思申兩人之間的恩怨尋建祥最清楚。

    可不說又不行,楊巡至今依然打着與宋運輝交好的牌子,宋運輝結婚的消息楊巡若是不知,豈不是被人戳穿牛皮。

    宋梁兩個,哪個都不會順着楊巡的意志為轉移而不結婚的。

     楊巡離開辦公室,回到家裡睡覺。

    “梁思申”這三個字,目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