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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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居住的地方。

    解放前黃河泛濫,河南人逃難到西京就在那裡搭窩棚住下了、一住再不走,越來人越多,這就是德功門那個區為什麼叫河南特區。

    現在他們的窩棚是不多了,也蓋了一些平房,但因為地方小,卻是一家一間,左邊是窗右邊是門,故事就發生了。

    這一天,新搬來了夫妻兩個,這女的長得能一指頭彈出水兒來,那男的就愛她不夠。

    晚上愛過幾次,白天還要愛一次,聲響傳出來;隔壁人就害心慌。

    注意,這隔壁住的是個光棍。

    第二天晚上,他們自然又愛了,愛了後,女的要尿,女人喜歡這個時候尿。

    唐宛兒說;你講的時候口裡放着衛生球。

    孟雲房說;好,那就插個雅的故事。

    說是一家醫院收了個闌尾炎病人,手術前需要刮淨下邊的毛的,先是由一個老護士去刮,正到着,電話鈴響了,要的偏巧是老護士,老護士就讓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去刮。

    後來就刮完了,一小一老兩個護士在池子裡洗手,老護士就說:現在社會上小夥子們時髦文身,可那病人怪,竟在那麼個地方上也文了一流兩個字!小護士卻說:哪裡是文了兩個字,是七個字的:一江春水向東流!衆人一時倒沒聽明白,唐宛兒過來直拿拳頭打孟雲房。

    戴尚田還在糊塗,說:那是怎麼回事,一個看是兩個字,一個就看成七個字?孟雲房說;真笨!唐宛兒一聽就知道了。

    若是你我,永遠看都是兩個字。

    唐宛兒要是去,那立即就是七個字了!衆人恍然大悟,嘩地就笑了。

    莊之蝶說:接了前邊的說。

    孟雲房說:插叙的這個故事當然不收錢的。

    那女人出去尿了就往回走,因為天黑,房子都一模一樣,女的迷迷登登推門就進來了.進來了就直直去床上睡下。

    但是壞了,她走到了右邊那光棍房裡去了。

    光棍睡不穩,剛才聽到女的在外邊尿,就躁得不行,突然見女的到了他的床上,知道她走錯了,心想。

    送上門的好東西兒,吃了白吃,不吃白不吃!二話不說就抱了幹起來。

    女的說:你好厲害,才幹畢了又行了?!光棍還是不言語,氣兒出得像老牛一樣。

    女的一聽,這出氣聲怎麼不對?伸手摸摸那頭,頭上沒頭發,哎呀一聲,翻下床就走。

    這回走進的是自己的房子。

    男的問、你尿長江了嗎?這麼久的!女的哽咽了,說她對不起丈夫,如此這般說了。

    這男的惡從肝起,就沖出門來,不想竟走到左邊房裡來了。

    嗅,我忘了交待.夏天睡覺為了通風,都是不關了門的。

    這房裡住的是個老頭,男的不容分說拉起老頭一頓好打!完了。

    李洪文便問;完了?那最後呢?孟雲房說;那當然鬧起來,官司讓派出所去判了。

    這一片居民為此反映到市長那裡,說再不解決這裡居民住房困難,那丢西京人的事就還要多呀!這不,現在不是到處改造低窪區嗎?!衆人說,這故事有意思,你可以不喝酒了。

    李洪文說:老孟說啥都離不開性,我說個唐宛兒能聽的。

    我是老西京戶,七姑八姨的親戚多啦。

    現在社會上興各種網.有山頭網,集團網,同學網,鄉黨網,秘書網,什麼網都頂用的,就這親戚網屁事不中,而且趨勢是農村包圍城市。

    城裡的大小領導幹部都是從鄉下奮鬥了上來的,老西京戶卻幾乎沒人在哪個單位負個責兒的。

    我家十八戶親戚共有兒女三十六個,一半倒去了外縣調不回城,剩下的又盡是低層人士,孩子入個托兒所也沒個後門能靠了他們。

    可逢年過節,還得去送他們的禮。

    今年春節,我買了一盒點心。

    老婆說,親戚這麼多,一盒給誰送?我說我有辦法。

    大年初一早晨,我把這盒點心送了我舅;下午我大嫂讓孩子就給我送一盒點心;我又去送了二姨。

    如此人送來我再去送人,一個大年裡走馬燈似的,吃不好.睡不好。

    走親戚是交待差事,放下點心就走、到了初八已上班了,晚上我的一挑子來了送我點心,他是最後一個親戚,點心放下不等我回來就走了。

    我回家一看,這點心盒這麼熟的,上邊是有個三元三角五的數字的,那是我買時記下的價錢,他竟又送回來!有意思吧,這可是報告文學。

    衆人說:有點意思,也沒意思,你得喝酒了!李洪文把酒喝了,說:這還沒意思?好,我認了,瞧你們怎麼說!輪到戴尚田,戴尚田說:我不會說的,我喝酒吧。

    莊之蝶說,你搞書評,看問題自比我們高的,你得說一段。

    戴尚田說;我單位沒房,我老婆在銀行,我住房是她的家屬。

    這樓房太高,要爬十層,我常常是上氣不接下氣爬到十層上了,一摸鑰匙、才記起車子忘了上鎖,而鑰匙還在自行車鎖孔兒。

    補充一下,我家門鑰匙是和自行車鑰匙拴在一起。

    大家還在聽着,他卻不說了,問:說呀!他說:完了。

    唐宛兒說:這不行的。

    你再來一個!戴尚田就說;我常想,西京城裡這麼多人,可我經常打交道的不外乎四五個。

    在家裡我是父母的兒子,是老婆的丈夫,是兒子的父親;在外是你們的朋友,是單位的職工;那麼,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是真正屬于我的呢?真正的屬于我的隻是我的名字。

    可是,名字是我的,我從來沒叫過我的名字,都是别人在叫。

    孟雲房說。

    你喝酒吧,這哪兒是故事?莊之蝶說:他說我心裡也酸酸的,不能懲他。

    大海,到你了。

    苟大海說:“我這不算故事,也不敢證實真實性,是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