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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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夥子,成熟、穩重、謙和,"許爸爸道,"就算到了此刻,我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我仍是這麼評價他。

    " 知心心想,這種語氣,多半兇多吉少。

     "不是我對有錢人抱有偏見,"許爸爸接下來話鋒一轉,"不過,我建議你去琢磨琢磨有錢人的發家史,能有幾個是純粹的勞動緻富?能有幾個,沒有做過違背良心、違法亂紀的事兒?又能有幾個,是絕對忠誠于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家庭?" "人家知錯能改就成啊,那誰不是說了嗎,改革發展中出現的錯誤,是要通過改革發展來糾正的,"知心反駁,"何況先富起來的那些人,畢竟帶動了經濟的發展社會的進步,促進了小康建設的進程,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您可不能随便否認!" "甭跟我講大道理,你以為你爸爸是沒有覺悟的無知婦孺?"許爸爸冷哼一聲,"我現在關注的,不是黨和國家的大政方針,隻是我女兒的婚事而已。

    " "有個富爸爸,又不是他的錯。

    "知心小聲辯解。

     "是不是他的錯——嗤!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錯不錯的!"許爸爸不讓自己被她繞進去,"這是合适不合适的問題!你們年輕人,不是經常講一句話嗎,婚姻就像買衣服買褲子,需要找到合适自己的尺寸……" "那是鞋子,婚姻如履,冷暖自知,什麼買衣服買褲子的!"知心噴笑,"都哪兒跟哪兒啊!" "笑什麼笑!"許爸爸生氣,"你姐姐還那個樣子躺在病床上,不知生死,我這兒抽點兒時間跟你聊兩句,虧你還笑得出來!" 知心噤聲。

     "自小我就教育你和你姐姐,做人要踏踏實實的,要與人為善,誠信本分,不管是在什麼時候,是在什麼環境下,都要靠自己的智慧、靠自己的雙手去生活,不許想着歪門邪道的路數,"許爸爸慢條斯理、苦口婆心地講道理,"人生一世,也不過就一箪一食的需求,何必為過高過多的欲望所左右呢?看看周圍的那些人,一切的苦和痛,一切的折騰,一切的煩惱,一切的罪咎,其實都來自内心的渴望,來自對金錢名利的向往。

    對生命的需求越多,活得就越累。

    所以我和你媽媽,對你們姐妹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望,隻希望你們健康、快樂、平安,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有一個勤奮的丈夫,有一個安穩的家,餘欲足矣。

    " 知心晃悠着腿,踢着腳下的小石子兒。

    她明白許爸爸的标準,許爸爸眼中的好男人,是規規矩矩的住家男人,出生寒門,苦捱出頭,最好是有點學究氣,喜歡安靜,無不良嗜好,每晚十一點準,喝杯牛奶入睡,而早晨起床的時間正是花花公子們神色倦怠從歡場撤退的辰光。

     "我說了,費揚是好孩子,但是他的家世,注定了他不可能過着一種簡單淡泊的生活,"許爸爸說下去,"他必得維護家族的利益,必得将他父親創建的基業承傳延續,甚至發展壯大,必得溝通官場、行走江湖,必得扮演着各類複雜的角色、戴着虛假的面具做人,這些,都不是他主觀能夠選擇,能夠控制,能夠取舍的。

    " "你想想,身為這樣一個男人的妻子,這樣一間企業的老闆娘,你還能夠超然脫俗地做着一名電視台的新聞記者,按照公允的标準,從輿論監督的角度,扶貧協弱、聲張正義嗎?再說了,就算咱家不嫌費揚有錢,他的爹媽,也能有那樣的胸襟,一點兒不嫌咱家窮?他那闊氣的爸爸,能同意兒子娶個無錢無勢無背景的媳婦?"許爸爸大肆宣揚着"門不當父不對"的理論,就像是在說着繞口令,聽得知心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我說過要嫁給他嗎?"知心終于強辯一句。

     "什麼話?"許爸爸怒道,"難道你跟那些新潮的年輕人一樣,把戀愛的目的當成做遊戲?遊戲一結束,兩人就分道揚镳?" "爸,您到底要我怎麼樣?最開頭,是您和老媽全力推薦,把費揚說得是天上沒有,地下無雙,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好,等我接受了人家,您又跟法海和尚似的,不分青紅皂白地跳将出來,棒打鴛鴦!"知心豁出去了,撒賴道,"你們把我當什麼了?沒心沒肝沒感情的木頭,還是能用按紐控制的機器?說好就好、說散就散?" "爸也不想拆散你們啊,"許爸爸有些傷感,把知心的手握在自己粗糙的掌心中,摩挲着,"可是爸一想到,這麼單純、這麼天真、這麼正直的寶貝女兒,将來要去面對一個暴富的家庭、一個龐大的企業,我就實在是寝食難安哪。

    " "爸,我真不知道您是一個悲觀主義者,還是一個樂觀主義者!"知心發笑,"我和費揚才剛剛開始談戀愛,您就想到結婚成家那麼遠,未免也太滑稽了吧。

    " "費揚這次前前後後幫忙處理你姐姐的事情,我和你媽媽都看在眼裡,"許爸爸沒有笑,沉郁地說道,"我們不是武斷無情的人,不會強迫你們立馬分開,但是所有的道理,我都分析給你聽了,你是聰明懂事的好孩子,我相信你能夠對你倆的前景,做出一個相對正确的判斷。

    " "爸爸,我明白,"知心不能不答應下來,"請您給我點兒時間,容我認真想一想。

    " 4 千伶一坐上摩托車的後座,KEN就發動引擎,奔向他的住宅。

    那輛摩托,猶如一艘揚帆起航的欲望号輪船,行進在漫漫黑夜中,載着千伶,駛向茫茫深海。

     他們的激情戲再度上演,就像是兩個演技爐火純青的搭檔,導演一聲令下,頃刻便不費吹灰之力地進入一個嶄新的異度空間。

    KEN的欲念一觸即發,他又一次在樓道裡吻得千伶喘不過氣來,兩人牽絲攀騰地好容易上了樓,KEN的熾熱未有稍減,他沒來得及關上門,就猛烈地撞進了千伶的身體。

     那一夜,他們一共做了三次。

    每一次都無比激烈,仿佛一場又一場的貼身肉搏,而千伶末尾總是認輸的那一方,她被KEN搗騰得如同一塊吸飽了水分的棉花,柔軟、充盈,每一個纖維都完完整整地張開來,吸吮着源源不斷浸透而來的液體,過度的滋潤最終全身心地打開了她,包括細枝末節的細胞,讓它們一滴一滴地滲出豐沛濃密的汁液。

     一朵幸福的棉花呵。

     在高xdx潮迅猛降臨的一刹那,千伶眼前陣陣發黑,刹那間,她甚至産生了某種錯覺,她感到KEN的雄壯威猛,簡直可以掀翻整個屋頂。

     KEN在極度疲累後半睡半醒的迷糊狀态中,依然不忘記緊緊握着千伶的手,生怕她像上一回那樣,半夜從他身旁溜走。

    而千伶躺在KEN的懷裡,心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妥,轉眼間便沉沉睡去。

     這是一個沉酣迷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