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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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銘不說不開口,恰在此時,突聽得風兒和雲兒兩女婢在門外向聾啞二丐吵道:“這裡是煙雨宮,不是順風镖局,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若宮主與侯爺打起架來,宮主定會吃虧,那可是不成!” 賈銘聽之,走到門口向二女道:“是本侯吩咐他們在這裡,你們來的正好,也守在門外,本侯與你們宮主有話要說,若我們吵鬧,難道你們也敢插手嗎?”說到這裡,賈銘懾人的光芒令二女噤若寒蟬。

    即爾賈銘又“砰”的一聲将廂房門嚴嚴的關了起來,踏步走到紅綠仙子的面前,紅綠仙子此時簡直要氣炸了肺,也不理蓬松的亂發,扭頭不去理賈銘,賈銘此時也坐在榻前,深深的吸了口氣,方才道:“你不要生氣,本侯不是故意來此搗亂,隻想給你看一樣東西,問你一件事!” 紅綠仙子根本理也不理,依舊身體暴露的坐在那裡,幸好是自己的老公,若是别人,她早就挖了他的眼睛。

    賈銘此時當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用手硬生生的将紅綠仙子的頭扳了過來,厲聲道:“這次你不着也得看,不但要看,還要說,全部說出來,否則不但你脫不了幹系,就是皇太後也一樣脫不了關系!”。

    這話還真管用,紅綠仙子雖然生氣,但還是捱不住好奇之心,轉眼看着靈銘手中的“黃金葉”,立時驚詫問道:“這東西在江湖中不是沒有再出現過嗎,你怎麼有,難不成是你當初……” “不是本侯收藏的,而是在客棧裡找到的,持這金葉的人殺了十幾名镖局弟子,擄走了曼玉!” 紅綠仙子立時臉色一變,不相信的看着賈銘,見賈銘鷹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立時明白了過來,更是大怒道:“原來你怒氣沖天到這裡來相攪蠻纏,你是不是懷疑本宮。

    現在本宮就告你,一切都是本宮幹的,怎麼樣?你是不是要殺了本宮!你殺呀,本宮絕不皺眉,也不會還手!” 紅綠仙子怒已不可遏,開始耍起潑來,而且怨恨沖天,傷心之極,賈銘半響沒有說話,等紅綠仙子吵夠了,不再說,隻瞪了風眼看着賈銘,賈銘方才道:“我不管其它,隻要說出‘黃金葉’秘密。

     紅綠仙子臉色一變,果斷的搖頭道:“不可能,若本宮要說,早就說了,杏雨對你那麼好,都沒有說!”“好,你不說也可以,但本侯告訴你,現在不但你和杏雨都危險,而且皇上和玉妃都危險,你們曾經說過,手持‘黃金葉’的人是玉妃的另一支神秘力量!但玉妃已有很長時間沒有過問這支力量,若本侯猜的不錯,這支力量已開始背叛玉妃,被一個用‘飛劍’的人控制住,而玉妃在宮中根本還不知道還有你和杏雨!”紅綠仙子臉色巨變,但還是有些将信将疑,最後居然問道:“難道你就沒有懷疑是我或杏雨所為?或者是玉妃支使那支神秘力量來針對你嗎?看你剛才那架勢,明明是認為一切皆是本宮所為!”賈銘心神一震,最後他隻有賠一把,将愛來作賭注,于是冷然道:“若有人殺了你的人,擄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難道你會有好心情?何況隻要與‘黃金葉’有關,你們煙雨宮難道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這話本不錯,煙雨宮與那支神秘力量不能說沒有關系,而是關系十分密切,紅綠仙子此時倒開始冷靜了下來,似乎自言自語道:“若真如你所猜得那樣,煙雨宮确實很危險,皇宮裡也很危險!但現在本宮已經知道,危險也就解除了,本宮很快就會通知杏雨和聖宮。

    對了,你說被什麼人控制住了,聖宮的另一支力量不但神秘,而且實力并不亞于煙雨宮,他們很忠誠,怎可被一人管制住!” “你大概知道“血金劍客”和他的“飛劍”,十幾名弟子被飛劍所殺擄走曼玉的是持黃金葉的人! “血金劍客,飛劍,這怎麼可能?那已是将近百年的事了,血金劍客絕不可能顯現殺人!“ “不可能的往往在可能之外發生,而且上次客找被害的兩人也是被‘青黃葉’所殺,均是持‘黃金葉’的人!” “上一次,上一次本宮可以抓住那幾名黑衣蒙巾人,但為了救如煙那賤人,讓他們給溜走了,若不是她,本宮就可以查出倒底持“黃金葉”的人是什麼人,而且他們是不是用“青黃葉”殺人!”聽到此言,賈銘臉色一變,愕然問道:’難道你和杏雨也不知持“黃金葉”的人是誰嗎?” “當然,煙雨宮與他們根本就是獨立的兩支力量,隻是以玉妃的信物相互來往,而且他們是蒙巾人!賈銘立時氣?妫?他本是滿懷希望而來,認為紅綠仙子一定知道,而且真象大白,誰知她也不知,隻有玉妃才知道,但玉妃現在在京師,遠水救不了近渴。

    紅綠仙子此時怅然若失道:“現在成了這樣,本宮說出來也沒有什麼關系了,這隻神秘力量是玉妃當初将國庫中的黃金運出來,鑄成金葉,然後偷偷運到西夏國,意圖拯救西夏子民和複國大計之用的渠道。

    這支力量上連宮中大監,下連江湖門派,十分秘密。

    自從宮廷之争平息後,這支力量也失去了作用,但玉妃根本就沒有說出來,怕說出來引起皇上的憎恨,大概這支神秘力量從中積蓄了許多“黃金葉”,沒有作用,玉妃也就疏于管理和過問,方使他們有機會和膽量生出反叛之心,何況又出現了“血金劍客!” “當然不可能是血金劍客本人,而極可能是他的傳人,想不到“黃金葉”牽連會如此之!,現在玉妃不在這裡。

    有什麼辦法可以查出他們的行蹤就好了。

    難道這一路上,你們煙雨宮根本就沒有有所感覺?”,紅綠仙子溫怒的看着賈銘道:“堂堂的精明能幹的輔安侯都沒有察覺,何況我這個笨女人,而且他們存心背叛聖宮,當然盡量避開我們,以免讓我們察覺,通知了玉妃,他們豈不是自取滅亡,今夜本宮的話已經說完,曼玉失蹤是你的事,與本宮毫無幹系,若不想她出事就快些去找,本宮還要睡覺呢!”說完紅綠仙子倒在床榻上,四下橫呈,假作睡狀,在燈光下,她那矯軀胭體隐約,誘人之極。

    但此時賈銘哪有獵豔心情,隻覺得頭腦亂如麻,心如麻辣火,于是用手指了指紅綠仙子的裸肩道:“你起來,為夫心亂得很,還有話對你說,恐怕現在你也睡不着!”紅綠仙子忽的坐了起來,媚噴道:“妾身沒事,怎麼睡不着,而且經常獨守空房,不說不開口已經習慣了!”賈銘還真是被她纏住了,現在是什麼時刻,這死女人、騷貨居然還一片心思為那些事難堪他,“喂,你不要調皮行不行,這次是曼玉,下次恐怕就是你和煙雨宮的弟子遭劫,知不知道?”“你不是神仙,怎麼知道。

    而且我們煙雨宮不是豆腐渣,他們若要對付我們隻怕有來無回!”說着又躺倒在榻上,賈銘知道她不會睡,繼續道:“他們要反叛聖宮,就完全要将你們這一路煙雨宮的人全部滅掉,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到時死無對證。

    以本侯猜想,那些人以為幹的神不知鬼不覺,本侯根本不會想到他們是誰,但煙雨宮的人對他們很熟悉,他們不僅有些顧慮,而且不能放開手腳的幹,将你們消滅掉,誰會想到是他們,聖宮在宮中當然也不知曉!”“這次紅綠仙子又突然主動坐了起來,偎在賈銘的肩上,笑靥般道:“你說得還有些理,繼續說!”“故我們就将計就計,假裝不知道,本侯也假作理不出頭緒,而暗中以你們作餌,誘他們上鈎!”“你不會如此狠毒吧,居然用我們作誘餌,那“飛劍”殺手很厲害,若将本宮一劍給捅了怎麼辦?”賈銘聞之,想到曼玉,心有餘悸,不由自主身軀劇顫了一下。

    紅綠仙子分明感覺到了,以為賈銘還真将她的生命挂在心上,心情立時好多了,于是“咯咯”媚笑道:“擔心什麼,紅綠仙子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話不能這樣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他們……”說到這裡,賈銘伏紅綠仙子耳邊細語了一遍,方才直身。

    紅綠仙子點了點道:“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但是若他們不中我們的圈套怎麼辦,而且曼玉的失蹤,你總不可能……” “他們擄走曼玉,目标當然是本侯,很快那位用“飛劍”的人就會找上門來,但願他們不是與錢王餘黨一條線上的,錢王餘部的人一路上大概不會再怎麼來打擾本侯,倒是可能不利于你們和淩風镖局,隻因他們真想獨吞《玄武真經》和寶藏,你們是有力的競争者,本侯是帶他們去夢蝶谷的唯一之人,當然是在得寶的時候再來實行順風镖局,哎!錢王之餘黨倒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說到錢王餘黨,賈銘又回憶起在寺屆裡見到那群可怕的人物。

    行宮執行官會是誰呢,主人又是誰呢;他們對皇宮不利,而持“黃金葉”的人對皇宮也不利,他們會不會想到一起,這種可能性極大!背叛聖宮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很強的依附力量,另外讓她擔心的是孤身在大漠中的銀靈仙子,若敵人欲對她不利,賈銘當是愛莫能助。

    兩人商量停當後,紅綠仙子堅持要賈銘在這裡留宿,似乎她好久沒有與貿銘過夫妻生活了。

    賈銘雖然覺得這樣不應該,客棧還有事要做,而且曼玉又失蹤了,但此時他需要紅綠仙子的幫助,而且一連串的緊張使他覺得應調節一下心理情緒,否則他定會發瘋,而且失去一往的鎮定和機靈,于是兩人就有苟且纏綿同榻而眠。

    待紅綠仙子心滿意足,解除了如同寡婦一般的性生活貧氣而中引起的暴燥情緒症,賈銘才蹑手蹑足的走出了房門,此時已是後半夜,外面的四人守衛都不見了,大概聽不習慣男女房事所發出刺耳聲,賈銘如同老鼠一般探了探腦袋,悄悄的關上了房門正邁出兩步,就見風兒和雲兒走了過來,賈銘忙問道:“喂,叫你們守在這裡,怎麼離開,聾啞二丐他們呢?”“他們會那麼老實的為徒弟在此守夜,早就折返回去了,我們還以為侯爺是來吵架的呢!” 她們的言外之意,當然是“誰知是耐不住寂寞,迫不急待的跑過來尋歡作樂,作它主枕邊人!”賈銘懶得理她們,看了看天色,匆匆對她們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寸步不離的留在你們宮主身邊,就是睡覺也不要分開房間,若稍有疏忽,你們宮主都會沒命,你們當然想到後果如何!”兩女看賈銘不象是在開玩笑,又想到上半夜姑爺來時的那陣勢非比尋常,臉色一變,風兒道:“姑爺,倒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行宮雙姬那一夥人,他們根本沒什麼可怕的呀!” “不要問那麼多,如果是他們,本侯今夜也不會過來的,姑爺在江湖上與一數可怕的殺手結了仇,他們應付不過本侯,就欲加害本侯身邊的人,特别是最親近的人。

    現在他們恐怕就伏在四周的暗處,知道嗎?”兩女聽之,臉色驚愕之極忙向四間望去,伏暗的夜特别的靜,特别的黑,樹影翟翟,根本就看不見什麼,又似乎确實有人暗藏在那裡一樣,真應了“草木皆兵”的說法,賈銘見二女樣兒覺得已達到了預期的目的,調皮的拍了拍二女的香肩,在兩女的驚愕發愣之時,彈身而起,掠人了黑暗之中。

    賈銘掠入黑暗之中,隻覺得無邊無際的黑夜如一雙鬼眼正在窺視着他,一陣陰然的風吹了過來,四周的樹葉傳出沙沙的聲音。

    賈銘立時肌肉收縮,隻覺得好冷,慌忙緊閉全身的毛孔,全神戒備,充耳不聞四周的風聲,樹葉聲,似乎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心境一片甯靜,即使一片樹葉悄悄飄來,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賈銘在大院的外面站立了片刻,覺得四周沒有異狀,也沒有讓他惴惴不安的蕭殺之意,方才長籲了口氣,暗罵自己見太過小心,但如今這風聲鶴埃之時,他不得不這樣,否則敵人再對紅綠仙子不利,他這江湖聞名的輔安侯隻怕要改成窩囊王了。

     夜裡巴南鎮沉睡在香夢之中,一條沖鎮而過的宮道在這裡變成了一條長街,巴南鎮唯一的街。

    此時沒有一個在夜裡走,賈銘悄無聲息的上了大街。

    街兩邊店門口挂着暗淡的光燈,照得大街朦朦胧胧如浮了一層血霧,而賈銘此時仿佛很有雅興一般,緩緩的走,慢慢的看這古老而樸素的街,觀賞着街西邊簡陋的房屋,雖然有些情緻,但誰敢此時獨自一人走在路上,除了鬼,就隻有賈銘。

    但此時卻有兩條人影快疾無比的在街的黑暗處急閃而起,賈銘心裡一震,立時閃身到街旁的一根柱子後面,隻聽到兩個影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聲音似乎不會武功,又似乎武功很高,而且速度很快,如在跨大步一般,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阿弟,你為什麼要走,我們兩兄弟在一起平平安安的難道不好嗎?你知不知道,至從那天你不告而别,我就一直在打聽你的下落,一直為你擔心,等你回來,我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好你!” “現在我長大了,不用你來照顧和保護,有自己的路要走,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和你在一起,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心裡很痛苦。

    雖然平平安安,但這無疑讓我一輩子默默無聞,廢了一生。

    ” 賈銘方才聽清楚是兩兄弟半夜争吵。

    一個已經成名,而另一個不甘現狀,要另開山劈地,其中一人的聲音極為熟悉,一時又想不出來是誰,很快兩人就走了過來,在街中央拉出了兩道長長的影子,一前一後。

    隻聽後面的人又道:“阿弟,你要強,好,隻要你回來,我什麼都不做,大權全部讓你,憑你的能力,一定比我做的更好,但我在這裡勸你,以你這種性格,很容易踏人魔道,你知道嗎?” 兩人走的很快,眨眼間就經過了賈銘藏身的柱子,賈銘在柱子下轉了一圈,看到後面的人影,立時心裡一震,暗忖道:“他不是淩風镖局,現在主事的應龍嗎!那前面的定是應虎無疑!” 前面應虎怒沖沖道:“哈哈哈……你以為我會奪你的位置嗎,縱然給我也當的不舒服,而且現在我也看不上那種權勢,淩風镖局已經完了,被賈銘那人渣毀得一幹二淨了!師妹與我們倆兄弟青梅竹馬,我一直以為師父會将師妹下嫁給你,但偏偏多了一個賈銘!”說着應虎如一隻瘋狗一般哈哈狂笑着向前飛奔而去,應龍邊追邊叫着,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而藏在柱後的賈銘如被擊中了一下閃雷,他聽了應虎的話,簡直不信自己的耳朵,原來自己傷得應氏兄弟如此之深,簡直還有橫刀奪愛之嫌,怪不得應虎如此痛恨他。

    毀了淩風镖局江湖聲名,又奪走了他們的最愛,應龍雖然不說,但心裡也是很痛苦的,那應虎會怎樣做呢。

     突然,賈銘心裡冒起一股寒氣,而且渾身直打顫,滿腦海都是應虎和應龍的話,突然一道光亮閃過,賈銘如箭一般的射了出去,但街上哪裡還有應氏兄弟的聲影,好象他剛才做了一個夢。

     賈銘不知是驚喜,還是害怕,神魂不守的回到了客棧裡,順風镖局住的小院一片甯靜,血腥狼狽不堪的場面已被屬下一掃而光,蕩然無存,少了幾個人,多了幾個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