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飄搖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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蹤影。

    賈銘心裡失望之極,更是憎恨這場交加風雨,發足狂奔,很快就奔出了樹林,前面是刀削一般直入夜空的峻嶺野山,向前探望,卻陰幽幽黑郁郁的山谷,一條轟鳴山間的小溪此時突澗而來,沿着樹林而去,唯高山峨立不動,賈銘的眼光如炬,如此漆黑的夜根本就難以難住他,但艨朦的雨簾在飓風中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打在他的臉上和身上如同冰雹一樣堅硬。

     但他依舊站在漲起的小溪邊的快被淹沒的巨石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山谷發呆,突然他發足狂奔,口中發出野獸般的爆叫,如箭一般的竄向通往深谷的羊腸小道。

     其實不應是小道,而是唯一可以向前行走的峭壁,峭壁上怪石森森,巍峨差次,如同妖魔鬼怪龜伏在這裡一般。

    而沿山而下的瀑水在巨石之間砰砰作響,更如白練一般竄來竄去,借着巨石,賈銘如彈丸皮球一般在巨石上彈來彈去,飛掠如電,很快就掠過了這險要之地,耳朵裡細微的雜音也變得清晰了起來,他分明是聽到了這山谷裡的激鬥之音。

     此時的賈銘并非剛出道的小乞丐,而是威懾八面的輔安俣,江湖經驗豐富了許多,出手之間更是剛猛如雷,疾如閃電,精進可謂一日千裡,在躍過亂石峭壁,賈銘仰看無頭高山,俯視無底湍流,暗忖這西南地域真是他媽的怪胎,怎麼老是這麼高而峭的山,仿佛可以從東峰跳到西峰,一直跳完這些重重峻嶺,就是天生幾雙翅膀,隻怕也會望之興歎,心裡生寒。

     賈銘在風雨的間隙裡突然聽到女子的慘叫聲,而這聲音十分熟悉,賈銘心裡一震,如電一般向前向上急奔。

    未過多長時間,已在山腰,想不到眼前突然豁然開朗,如刀砍斧劈一般的巨山懷抱裡居然有塊很闊大的抨,坪裡居然古木參天,還有幾座木質壘樓,透出神秘之氣。

    而煙雨宮的數名黃衣弟子正在暴雨中與一批奇裝異服的如同山中怪物的人激鬥在一起,而紅綠仙子和二婢則被幾位蒙巾黑衣人圍在中央,地上業已躺着許多屍體,有奇裝異服人,但更多的是黃裳煙雨宮紅綠仙子的屬下,場面慘烈無比。

    賈銘驚愕無比,暗忖這些人是什麼來路,何以要與煙雨宮的人為敵,煙雨宮的人怎會藏在這裡呢?真是玄的離奇。

     想到這裡,賈銘陡然大吼道:“統統都給本侯住手,否則本侯劈了他!” 誰知這次的慣用伎倆根本就不管用了,賈銘立時明白這裡是西南邊睡,偏僻之極,就是當今的皇帝哥們也五指難蓋,隻有用懷柔政策拉攏這裡的人,特别是這裡群居的苗人,兇悍野蠻,殺人如割草一樣,又怎把他輔安侯放在眼中。

    但賈銘也是江湖無賴,兇悍遇無賴倒是遜色幾分,賈銘見衆人根本就不聽他這侯爺的話,心中陡怒,眼看幾位異人圍着一名黃衣姑娘,黃衣姑娘節節敗退,跨足奔了過去,立時身如故龍橫空掠海,出手更如閃電奔雷,而且每招每式都是畢生的功力,如今他的功力,恐怕一個甲子也算不完了。

     賈銘精靈之極,選的對象是其中最弱的,那幾名異人哪裡是他的掌中對手,掌到人飛,慘叫連連,恐怖無比。

    果然衆人都停了下來,驚愕的看着威風凜凜的錦服侯爺。

    隻看侯爺的兇光眼神,就知道他在生氣,紅綠仙子:一看到賈銘,又驚又喜,而其中的一位削瘦老者,憑身上的奇異服裝,便知他是異族頭人,眼光兇冷的看着賈銘,又看了看地上的幾名死人。

     “小子,你是何人?居然狗膽包天,殺了老夫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匹夫,你是何人,早點報上名來,居然敢惹本侯的人,是不是閑活的太長了?” 賈銘學的惟妙惟肖,而且如鹦鹉學舌一般,語意大同小異,若在平時,當會引得衆人大笑,但在殺意凜凜的草坪裡,誰也笑不起來,那異族老人倒是一愣,複道:“你是輔安俣?” 這下倒輪到賈銘心裡巨震,這老東西何以知道他是輔安侯,那當然也知道他是賈銘,是自己聲名遠播,居然傳到了苗疆高原大山裡,還是有人告訴過他,那這人又是誰呢? 未等賈銘想完回位,紅綠仙子突然插言道:“賈銘,如煙是被這老匹挾來的!” 聽到紅綠仙子的話,賈銘才知道自己先前猜測的全部不對,驚詫的看了看老匹夫,左看右看就是不認識,當然也無怨無仇,怒道:“老匹夫,本候與你從未謀面,也就無從說什麼過節,何以要為難本侯?” “哈哈哈……小子,在老夫的地盤上,就是天朝皇帝也要收斂幾分,你這區區小候又算得了什麼,老夫确實與你無怨無仇,但老夫受人之托,需要你六陽魁首,本來隻要你取下六陽魁首,老夫絕不會為難你,将貴夫人還于你就是,但現在不同了,煙雨宮殺了老夫幾位門人,你又殺了老夫幾名弟子,這個梁子隻怕結定了,要了結隻有将你夢蝶谷的寶藏和《玄武真經》也送來!” 這話說的很是有趣,還說不結粱子,又口口聲聲要别人的項上人頭,但賈銘并沒有發怒,心裡卻在暗想是誰要他的項上魁首呢,這老匹夫是不是在撒謊,想用柳如煙來要挾他。

     “要本候的項上人頭,這恐怕辦不到,但夢蝶谷的寶藏和《玄武真經》倒是不難,當初本侯無意間墜人夢蝶谷,當然将夢蝶谷中的情形了解的一清二楚,你與本侯為難,确實太不明智了,隻要你放了柳如煙,我們也許還有商量的餘地,否則……” 這是賈銘第一次說出他墜人夢蝶谷,而且談到寶藏和《玄武真經》,不止是那老匹夫雙眼閃亮,就是紅綠仙子也是詫異不已,她也不清楚面前的老公原來倒底是個什麼來曆的人物,開始是小乞丐,後是莊乘風的弟弟,其後是賈銘,現在聽起來他似乎又是莊乘風了,而當初在銀靈仙子面前他指天發誓不是莊乘風,但他卻在順風镖局居然混得春風得意,她真不知賈銘倒底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此時她又想起來黃龍别院房時賈銘的話:“除了本王愛你是真的,其餘都是假的!”這話還真是玄的很,确實很玄,賈銘自己其實到現在也未搞清楚自己是誰,腦海中一會兒是生長在黃沙古道邊,一會兒又是大海,繁華而稀奇古怪卻十分朦胧的東西(當然是他在另一個世界上看到的什麼汽車、電腦、高樓等等玩意兒。

    )一會兒又被人追殺,墜人雪院之中,還有如夢一般的夢蝶谷。

    記憶中的他是假的,站在這裡的他才是真的,他隻能這樣告訴自己,如果将自己又介紹給别人,那卻是半點也不是真的。

     紅綠仙子知道賈銘的脾氣,而且不是好相與的人,但依舊心有怒火,自己為他拼死拼括,而且還死了幾名屬下,這小于居然忍心與這老魔頭講條件,大有與他結成莫逆之交的樣兒,于是氣哼哼道:“賈銘,這老匹夫就苗疆的天苗老祖,種盅的祖宗,若不當心,将血浸到你身上,就有你受不完的折磨!” “天苗老祖”,賈銘在記憶中收尋了片刻,終于在記憶的一個角落裡找到莊乘風記得的東西,但那記憶朦朦胧胧,根本就找不到“天苗老祖”四個字,于是笑呵呵道:“天苗老祖,本侯怎麼沒有聽說過,大概是天苗老祖不常在江湖上走動,他用蠱真的很厲害,又怎沒有讓你中蠱,你别騙本侯了……喂,老東西,倒底想得怎樣,是把人交出來還是不交出來,本侯可是耐心不足喲!” “嘿,小子,你還真是猖狂的有鹽有味,居然見了老也夫面不改色心不跳,隻要你交出《玄武真經》和寶藏的地方,老夫絕不會食言,放了你的女人,怎麼樣?看你也别無選擇,如果你剛才說的是真,《玄武真經》定是被你見過,而且藏在了秘密地方,否則你又怎會比你那丐幫師父厲害!” 賈銘心裡暗自叫若,這可真是無法說,隻因說也說不清,于是哈哈笑道:“不錯,《玄武真經》确實被本侯收将了起來,誰若見到了《玄武真經》就可能成為武林第一人,而且從經書上得到寶藏的地圖,還有玄武洞,玄武洞中可以讓人功力倍增,羽化升天倒不知是真是假!” 此話一出,衆人更驚愕不已,紅綠仙子更是大睜美目,衆人均在暗想若面前的人就是莊乘風,那他極可能見到了(玄武真經》而且知道寶藏之地,那這次,他帶淩曼玉去夢蝶谷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想運出寶藏,江湖的傳聞難道是真的不成?“天苗老祖”更是陰沉的看着賈銘,但眼中卻是射出貪婪的光芒,最後“天苗老祖”又疑慮的看着靈銘,顯然,他也知道賈銘騙術極高。

     “小子,你說《玄武真經》在你手中,隻要你給了老夫,老夫交人,而且絕不再為難你,寶藏平分!” “不行,你若得了《玄武真經》,豈不是可以輕易取本侯六陽魁首,你說說,倒底是誰要本侯之頭?”天苗老祖一愣,臉上狡詐的笑了笑道:“呵,你好大膽,居然敢戲弄老夫,《玄武真經》根本就沒有在你手中,若你得了經書,又豈會将這一切說出來,而且你又怎麼沒有成為武林第一人呢?” “想欺騙老夫的,你是第一人,好,有膽量,但你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老夫要殺了你和你的女人!” 賈銘聽之心中巨震,但臉色依舊不改,眼光陰森道:“你殺了本侯的女人,本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必你心裡也清楚不過,江湖人行走江湖,殺人不是唯一目的,本侯從不輕易殺人,若你惹翻了本候,縱然你是天苗老祖,是這一帶的霸王,恐怕也不想有這樣的結果,本侯剛才隻是實話實說;你以為《玄武真經》是一本武林秘笈,可以帶在身上嗎?那豈不是誰都可以看見!” 天苗老祖雖然兇蠻成性,而且并不忌憚賈銘,但心裡也不想與天朝的侯爺鬧翻,而且對方知道《玄武真經》和寶藏,更是不能把後路堵死,對賈銘的話雖然有些不服,但聽到後半句時,心裡的好奇心又起,暗忖不管他玩得是什麼花樣,隻要他想柳如煙活着就不敢輕舉妄動,于是問道:“你的意思難道《玄武真經》不是秘笈,沒有在你身上?” “哈哈哈……《玄武真經》是永遠帶不出夢蝶谷的,而且一帶出來它就會自動消失,本侯當然不會那麼愚蠢,因為一時貪念而自掘墳墓。

    隻因《玄武真經》在玄武洞中,而且内容雕刻在一塊如同白玉一般的巨冰之上,而巨冰又支撐着整個玄武洞,你能帶走嗎!” 聽者均是啞然望着賈銘,對他見過《玄武真經》已是深信不疑,夢蝶谷在大雪山麓之下,當然是冰天雪地,《玄武真經》雕刻在冰上也是合理合情,一塊巨冰當然不能帶出谷來,天苗老祖端祥了很久,又道:“你見過《玄武真經》當是記得雕的是什麼内容,隻要你寫出來交給老夫,老夫就交給你柳如煙,怎麼樣,這筆交易還算可以了吧,也是十分的公平!” “那可不一定,誰知柳如煙是不是在你的手中,本侯沒有見到人,當然不敢肯定,何況背後托你的人也不會贊成你這樣做,若本侯猜的不錯,你們挾走柳如煙,是想引本候出現,并且設下伏筆要将本候的項上人頭摘去,你不怕背後托負之人對你表示不滿嗎?” 天苗老祖何時見過口鋒如此犀利的人物,此時被他說的心煩意亂,又要得項上人頭,又想套出寶藏和《玄武真經》,兩者如今像是不可兼得,于兇狠道:“現在由不得你!” “就憑現在你的表現,本候斷定柳如煙已不在你的手中,而在背後人的手中,對不對?” 天苗老根神色一變,顯然賈銘已摸透了對方的心理情況,暗自為柳如煙叫苦!天苗老祖咬牙切齒道;“無論現在是否在老夫的手中,但若你不老實,老夫照樣可以讓她難有活命。

    ” 賈銘此時還真不知如何辦才好,柳如煙沒有下落,他還真不敢大意,而且對方是這鬼地方的土霸王,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雖然是輔安俣,又有何用。

    此時紅綠仙子冷冷道: 老魔頭,本宮的屬下明明見你們把人帶到這裡來了,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交出來,否則……” “否則怎麼樣,就憑你們,還想将老夫捉起來不成,今日輔安俱若不來,你們早就完蛋了,别以為你們煙雨宮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在老夫眼中,隻不過是江湖不起眼的東西!” 煙雨宮在玉妃手中時,可算赫赫有名,誰知玉紀退回宮中後,落到這樣的地步,紅綠仙子氣得粉面含霜,心中對賈銘的不分黑白和敵友,自己辛辛苦苦的幫他,他卻臨陣與這魔頭講和,大大的不滿,立時立卷紅色錦绫,口中冷叱道:“老魔頭,你是找死!” 紅綠電閃而出,向四周包圍着的幾位苗族異人快疾無比的卷了過去,立時場中的戰争又繼續了起來,賈銘見着亂糟糟的場面,長歎了口氣,暗忖自己剛才一番心思是白費了。

     但柳如煙在天苗老祖手中,總是不安全,而依紅綠仙子剛才說的話,柳如煙被挾時,煙雨宮的弟子一直跟蹤着,而且一直跟蹤到了這裡。

    想到這裡,擡首望望參天古樹掩映的木樓,在煙雨飓風之中,木樓如同風雨中的幻景,時而很遠,時而很近,風一吹,似乎又到了面前一樣,柳如煙大概就被困在木樓裡。

    賈銘四下看了看,見紅綠仙子和二婢應付天苗老祖幾人十分的吃力,但一時又難以落敗,暗忖何不此時闖入木樓去救人。

    但轉念又一想,天苗老祖都如此厲害,那托他辦事的人當是更有來曆,而且他們挾柳如煙目的就是引他出洞,他們定然有應付賈銘的好辦法。

    賈銘又暗想這背後的人是誰呢,是為仇怨,還是為了夢蝶谷的寶物呢,無論哪一樣,都無法把他們談的條件達到協議,隻因他根本就不知道夢蝶谷和《玄武真經》,而且寶藏有沒有都是兩個字,遲早都要發生沖突。

     複着向被圍困的紅綠仙子,心中又疑慮道,她怎麼在柳如煙被擄時就在悅來客棧,而且根本就沒有讓他發覺,那兩名死掉的屬下,是她還是天南老祖,還是另有其人。

     正在胡思亂想時,又聽到一聲慘叫聲傳了過來。

    循聲而望,看到又有幾名異裝怪人從樹林裡急掠了出來,而且個個臉上畫的青一塊,黃一塊,如魔鬼一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