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關燈
小
中
大
給他這麼多的痛苦,這麼多的折磨?這麼多的不幸,為什麼……
蓦然,一聲尖銳而又恐怖的長叫出自那老婦人口中,語聲顫抖而凄厲:
“我要殺了你――”
老婦人的語聲,有如一根火紅的利針,深深地刺入韋英風的心中,這不僅是凄怖的,帶着血的恐怖,更是一句咀咒!
突然――
老婦人發瘋似的狂吼一聲,沖身撞來――
韋英風一動不動,冷凄凄的笑了!
他怎麼能對這樣一個老人動手呢?老婦人手無縛雞之力,他能怎麼樣呢?
老婦人兩隻幹癟的拳頭,奮力的捶打着韋英風,口中仍哭道:
“還我兒子來,還我兒子來……”
韋英風嘴唇翕動,身軀微抖,喃喃地道:
“你打吧……你打吧……”
老婦人淚如泉湧,雙肩抽搐不停,十分傷心,韋英風如個木人!
忽然,老婦人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拾起原來他兒子用的兵器,厲色道:
“我要你償命――”
韋英風心中一動,面無表情的道:
“隻要能消你心頭之恨,你就殺吧!”
老婦人雙手很吃力的捧着兵器,刺向韋英風,由于心怯,刀口輕輕劃到韋英風,她即不敢再使力!
她有點驚訝,為什麼韋英風一動不動,冷森的道:
“别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殺你,我要你償命!”
她又使勁的向韋英風身上猛砍,韋英風咬緊牙關,任憑她在他身上劃下一道道殺口!
此時,韋英風已經遍體麟傷,血水不斷從傷口汩汩而出,但他依然沒有反抗,安靜的接受一切的折磨,借着肉體的痛苦來減輕他心裡的痛苦!
經過這一陣的發洩,老婦人手也軟,心也軟,她雙手一松“乒乓”聲響,兵器已落地,她也頹然呆立,緩緩說道:
“老天爺,這到底是誰造的孽?到底是誰……老天爺――”
韋英風忘了身上的痛楚,低聲道:
“老娘,我對不起你,我……”
老婦人忽然陰笑一聲,道:
“說這些有什麼用?你……你傷的痛不痛?”
韋英風甯願老婦人罵他、打他,甚至殺他,都不要她如此柔聲關懷自己,這隻會加深自己的痛苦,增加他心内的自責。
韋英風淡淡一曬,道: “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麼!” 老婦人力氣很小,不可能傷的多深,但是刻在韋英風心上的傷卻是一輩子都不會痊愈的! 老婦人語聲顫抖而低弱,道: “是我兒子不上道,是他不上道……” 說着,說着,老婦人殘弱的身子危顫顫的走出去,一步-步,吃力的走着…… 望着老婦人落漠的背影,韋英風全身不由猛然一震,熱血上湧。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雨來了,一聲悶雷響起,震驚了呆住的韋英風,他凄凄然的望向外面的大雨。
出道至今,他吃過不少苦,受過不少挫折,沒有這一次來的沉痛,他沒有殺老婦人的兒子,但他卻必須背負這個罪名,太重了,太沉了…… 雨聲又響了,雨也較前落得更急,仿佛為這場人間的悲劇發生而不平的怒吼。
地上,躺着“梨園三仙姑”中秋姑、華姑業已僵直的屍體,瞪着如死魚也似的眼珠! 韋英風面孔上隐隐露出一絲内疚與惋惜,他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有人來找他,要為她們報仇,如果有那是她們的什麼人?當時又會是什麼情景? 另一旁是老婦人的兒子,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明明他們之間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相互仇殺? 老婦人或許傷心過度,或許萬念俱灰,竟沒有要埋葬自己的兒子,韋英風應該讓他安心冥目,入土為安,至少給他一個地方安眠。
雷雨交作的時刻,增添悲哀的氣氛,韋英風沒有說出一句話,他悲怆的望着地上三具屍體,他想痛哭一場,但是――英雄本無淚! 熱血循着血管向斷臂的傷口汩汩沖出,他知道這點傷要不了他的命,他有些自暴自棄,如要會死就讓他以死代替算了。
一縷耀眼欲眩的電光忽然閃起,一聲震人耳膜的暴雷平地而起,難道,連天也在責怪他的不是嗎?還是陪同他在落淚…… 他緩緩地,艱辛地走向門口,他麻木的走向雨中,他要讓雨水沖刷他滿身的罪惡,他要雨水給他一個新開始,他需要冷靜…… 雨水淋在身上,傷口一陣陣刺痛着,韋英風沒有呻吟,沒有叫喊,甚至連最輕微的哼聲也沒有,他安靜的,緩慢的走着…… 他的面容上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在憂戚中有着無比的傷痛,他的神經好似有些迷亂了。
睜眼、閉眼,看到的都是老婦人風霜的臉孔,他那沉重的眼皮,張不開,也閉不起來…… 一個踉跄,他跌在滑濕的地上,他全身在輕輕的顫抖着,他的面孔越加蒼白如紙,身上數道傷痕,血仍不斷的在流。
他的一身黑色衣衫,沾滿了血水,長發濕漉漉的披蓋着雙肩,幾處較深的傷痕,卻凝結着烏紫的血痕,嘴唇不住地翕動着。
他微微仰起頸項,兩眼吃力的向四周略一環掃,沒有行人,有的隻有雨水,雷聲,一陣頹廢的感覺,絕望的侵入心中。
雨水不斷打在他的身上,偶而有一陣創痛,在這種情形下,即使連感覺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他什麼也不想,什麼也想不起來,世上的一切恩怨,都與他無關了。
他靜靜的伏在地上,忖道: “如果有人要來殺我,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時候,我不會反抗,任人宰割,為什麼現在反而沒有人要殺我呢?為什麼? 他頹喪的伏在地上,又忽然用力支撐着挺坐起來,以兩隻酸軟的手臂,支持着全身的重量,但是,他覺的天地仿佛在旋轉,死神的魔掌,也遂漸地向他接近……
韋英風淡淡一曬,道: “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麼!” 老婦人力氣很小,不可能傷的多深,但是刻在韋英風心上的傷卻是一輩子都不會痊愈的! 老婦人語聲顫抖而低弱,道: “是我兒子不上道,是他不上道……” 說着,說着,老婦人殘弱的身子危顫顫的走出去,一步-步,吃力的走着…… 望着老婦人落漠的背影,韋英風全身不由猛然一震,熱血上湧。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雨來了,一聲悶雷響起,震驚了呆住的韋英風,他凄凄然的望向外面的大雨。
出道至今,他吃過不少苦,受過不少挫折,沒有這一次來的沉痛,他沒有殺老婦人的兒子,但他卻必須背負這個罪名,太重了,太沉了…… 雨聲又響了,雨也較前落得更急,仿佛為這場人間的悲劇發生而不平的怒吼。
地上,躺着“梨園三仙姑”中秋姑、華姑業已僵直的屍體,瞪着如死魚也似的眼珠! 韋英風面孔上隐隐露出一絲内疚與惋惜,他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有人來找他,要為她們報仇,如果有那是她們的什麼人?當時又會是什麼情景? 另一旁是老婦人的兒子,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明明他們之間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相互仇殺? 老婦人或許傷心過度,或許萬念俱灰,竟沒有要埋葬自己的兒子,韋英風應該讓他安心冥目,入土為安,至少給他一個地方安眠。
雷雨交作的時刻,增添悲哀的氣氛,韋英風沒有說出一句話,他悲怆的望着地上三具屍體,他想痛哭一場,但是――英雄本無淚! 熱血循着血管向斷臂的傷口汩汩沖出,他知道這點傷要不了他的命,他有些自暴自棄,如要會死就讓他以死代替算了。
一縷耀眼欲眩的電光忽然閃起,一聲震人耳膜的暴雷平地而起,難道,連天也在責怪他的不是嗎?還是陪同他在落淚…… 他緩緩地,艱辛地走向門口,他麻木的走向雨中,他要讓雨水沖刷他滿身的罪惡,他要雨水給他一個新開始,他需要冷靜…… 雨水淋在身上,傷口一陣陣刺痛着,韋英風沒有呻吟,沒有叫喊,甚至連最輕微的哼聲也沒有,他安靜的,緩慢的走着…… 他的面容上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在憂戚中有着無比的傷痛,他的神經好似有些迷亂了。
睜眼、閉眼,看到的都是老婦人風霜的臉孔,他那沉重的眼皮,張不開,也閉不起來…… 一個踉跄,他跌在滑濕的地上,他全身在輕輕的顫抖着,他的面孔越加蒼白如紙,身上數道傷痕,血仍不斷的在流。
他的一身黑色衣衫,沾滿了血水,長發濕漉漉的披蓋着雙肩,幾處較深的傷痕,卻凝結着烏紫的血痕,嘴唇不住地翕動着。
他微微仰起頸項,兩眼吃力的向四周略一環掃,沒有行人,有的隻有雨水,雷聲,一陣頹廢的感覺,絕望的侵入心中。
雨水不斷打在他的身上,偶而有一陣創痛,在這種情形下,即使連感覺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他什麼也不想,什麼也想不起來,世上的一切恩怨,都與他無關了。
他靜靜的伏在地上,忖道: “如果有人要來殺我,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時候,我不會反抗,任人宰割,為什麼現在反而沒有人要殺我呢?為什麼? 他頹喪的伏在地上,又忽然用力支撐着挺坐起來,以兩隻酸軟的手臂,支持着全身的重量,但是,他覺的天地仿佛在旋轉,死神的魔掌,也遂漸地向他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