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色私奔

關燈
偏瘦。

    但相貌如何,卻完全看不清楚。

     範澤天皺起了眉頭,這個模糊的人影,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文麗卻忽然叫起來:“這不是常非亮嗎?” 範澤天再一瞧,從那人影的外形輪廓上看,确實非常像死者的丈夫常非亮。

     他一拍大腿:“咱們怎麼把他給忘了呢!丈夫不堪妻子出軌,怒而殺之,這不是常有的事嗎? 文麗說:“可是我已經調查過,昨天下午,案發時他正在鄰市出差。

    據說前一天晚上忙了一個通宵,所以他昨天一整天都在賓館房間睡覺休息,直到下午5點多,才自己開車回到青陽市。

    ” 範澤天說:“他出差的城市,距離咱們青陽市也就不到一個小時車程。

    他完全可以假裝在酒店賓館休息,避開服務員的注意悄悄溜出開車回來,殺死妻子之後再返回原來住宿的賓館。

    ” 小李說:“就算他是兇手,可是密室之謎仍然沒有解開。

    ” 範澤天說:“不,如果兇手是他,困擾咱們已久的密室之謎,就可以解開了。

    因為現在我已經知道,1209房間的門鍊并不是兇手拴上的,而是死者遲若蘭在中刀之後臨死之前,在房間裡自己動手拴上的。

    ” 小李和文麗都愣住了:“是她自己拴上的?為什麼?” 範澤天的推理其實很簡單。

     常非亮在偵知妻子的出軌舉動之後,精心策劃了這場謀殺,借在鄰市出差自己有不在現場的證明的機會,悄悄回到青陽市,潛入青陽賓館,将妻子殘忍殺害。

     但意欲與情人私奔的遲若蘭在臨死之前,忽然良心發現自己最愛的人其實還是自己的丈夫。

    常非亮雖然對她下毒手,但臨死之時,她還是一心為丈夫作想,她不想丈夫因為自己的死而去坐牢槍斃,更不想兒子在失去母親之後再失去父親,所以在丈夫行兇離去之後,她拼盡自己身上最後一絲力氣,将門鍊拴上,然後又抹掉丈夫留在刀柄上的指紋,印上自己的指紋,造成自己身處密室自殺身亡的假象。

     她起身拴門鍊時,為了防止鮮血一路滴下被人識破,随手用身邊的沙發墊捂住胸口。

     這就是警方最後看到的,為什麼那隻米白色棉布沙發墊距離遲若蘭的屍體有一尺餘遠,而上面卻沾染了大團血迹的原因。

     小李問:“那張照片又是怎麼回事呢?” 範澤天分析說:“那張照片自然是常非亮為遲若蘭拍攝的。

    常非亮為了不讓妻子起疑心,騙她說自己出差提前回來,并且因為工作原因來到青陽賓館,碰巧與她相遇。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還說窗外的風景不錯,主動提出給妻子拍一張照片。

    等到他動手殺妻之後,為了不留下痕迹,自然要删掉這張照片。

    ” 小李跳起來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抓人去啊。

    ” 範澤天搖頭說:“不行,咱們所有的推理,都是建立在照片眼睛裡一個模糊得看不清相貌的人影的基礎之上的。

    咱們不能光憑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去抓人啊。

    ” 文麗說:“那怎麼辦?” 範澤天皺起眉頭想了一下,目光忽然落在電腦中那張照片的背景上。

    在那照片窗外作背景的山林中,隐隐有一個光點閃動。

    他忽然一拍腦袋:“我倒有一個引蛇出洞的計策,可以用來試探那姓常的一下。

    ” 4 下午,範澤天把那張照片放大一倍後沖洗出來,然後拿着這張照片,敲開了常非亮的家門。

     常非亮和兒子常樂都在家。

     常樂雙眼紅腫,目光呆滞,看來母親遭遇不測,對這孩子的打擊真的很大。

     常非亮則臉色蒼白,沉默無語。

     範澤天坐下之後說我這次來,主要是向你們通報一下遲若蘭被殺案的偵查進展情況。

     常非亮一怔,說不是說是自殺麼,怎麼…… 範澤天說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本來想以“自殺”結案,但現在案情有了新的變化。

    我們在你妻子的相機裡恢複了一張被删除的照片,這張照片是你妻子被殺前不久在賓館房間裡拍攝的。

     他說着從一個大信封裡拿出那張照片放在桌子上。

     常非亮父子一齊湊過來看。

    看了一陣,常非亮疑惑地問,這張照片有什麼不妥麼? 範澤天說:“經過我們刑偵技術人員分析後認定,這張照片不是自動拍攝的,是有第二個人在場為你妻子拍攝的。

    警方現已基本認定,拍攝這張照片的人,就是殺死你妻子的兇手。

    ” 常非亮渾身一震:“這、這張照片到底是誰拍攝的呢?” 範澤天說:“目前還不清楚。

    不過警方已經掌握可靠線索,相信很快就能查出這個人是誰。

    ” 常非亮問:“是麼?你們有什麼線索?” 範澤天指着照片背景上的一個亮點說:“你仔細看看,這裡是什麼東西在閃光?” 常非亮拿起照片一瞧,隻見照片中窗戶外面不遠的山林中果然有一個閃光點,再一看,那竟是一台照相機的變焦鏡頭在太陽下的反射光,再睜大眼睛仔細一瞧,竟隐約可見那山林中隐藏着一個人,手裡拿着一台長槍似的長焦相機,正對着這邊在偷偷拍攝什麼。

     常非亮不由一呆。

    範澤天說:“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這個躲在山上向賓館房間裡偷拍的家夥叫朱榮,是個臭名昭着的偷拍狂人,常常躲在别人窗戶下拍攝别人的隐私鏡頭,然後拿着照片去勒索别人。

    從他擺出的這個拍攝姿勢和他鏡頭對準的方位來看,應該是正在偷拍你妻子所住的青陽賓館1209房。

    所以我們隻要找到他,查看他當時偷拍到的鏡頭,就能确認當時在1209房間裡為你妻子拍照的人是誰,也就能找到殺死你太太的兇手了。

    還有,說不定這小子還正好拍到了你妻子被殺的情景呢,這樣一來咱們的證據就更充分了。

    ” “是、是麼?”常非亮手一抖,照片從他手裡掉落下來,“那、那真是太好了!” 範澤天冷眼旁觀,不動聲色地道:“我們已經查出來了,這家夥就住在東方大道怡雅苑A幢603房。

    可惜他現在正在外地,估計要今晚很晚才能趕回家,所以我們決定明天一早去找他。

    隻要警方找到他,你妻子的案子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 常非亮臉色一變,額頭上冒出冷汗,半晌說不出話來。

     範澤天離開之後,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怡雅苑小區位于東方大道南端,小區門口有兩個保安亭,但因為小區業委會正跟物管鬧矛盾,保安早已撤走,保安亭裡空蕩蕩的。

    小區裡的路燈也被砸壞,入夜之後,小區裡更是顯得黑黢黢的。

     約莫到了午夜零點的時候,一個頭上反扣着鴨舌帽、身上挎着相機的男人,吹着口哨走進小區,徑直往A幢大樓走去。

     上樓的時候,這家夥也不管鄰居正在睡夢之中,故意把樓梯踏得噔噔直響。

     上到六樓,他在603房門口停住腳步,掏出鑰匙熟練地開了門,正要推門進去,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