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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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貨膨脹發生在新中國成立前夕,幾乎每個月物價都在漲,手裡有的鈔票很快就貶值了,市民非常恐慌。

    所以一般市民每月一領到工資就全部用來購買生活必需品,這就導緻物價繼續急速飙升,市場價格一擡再擡。

    那時候聽到弄堂裡的大人們叽裡呱啦,一般就是在抱怨柴米油鹽太貴,薪水太少,日子難過。

     當時上海有很多失業人口、城市遊民,還有救濟機構的老弱病殘及婦孺,人數衆多。

    城市遊民沒有正當職業,有的就以偷盜、搶劫、詐騙、賭博等不正當的方式謀生。

     上海的文化事業一向是比較發達的,報紙、雜志、廣播和各類娛樂場所也比較多。

    就報紙而言,有《申報》《新聞報》《大公報》等,日發行量逾十萬份,其他各類報紙也很多。

    那時候還有很多電影院和劇院,收音機的使用也比較普及。

     但是,上海的公共事業基本上是被外商壟斷的,比如美商開辦的電力公司控制着上海電力的供應,開辦的電話公司控制着上海舊公共租界、法租界及滬西越界築路區的電話;英商開辦的自來水公司、電車公司控制了公共租界的自來水供應和電車交通;法商開辦的電燈電車公司控制了法租界的電燈和電車交通;上海的對外交通也幾乎都被外商壟斷。

    [3] 上海市民對于解放是擁護的。

    在解放前夕,就有市民在街頭打出“歡迎人民解放軍解放上海”的橫幅。

    我小時候常常聽到街上傳來歡迎解放軍渡江解放大上海的口号,比如“中國人民解放軍大舉渡江,上海人民翻身的日子到了!”“歡迎解放軍渡江,拯救人民,解放京滬杭,解放全中國!”“保存國家元氣,避免人民損失,要求按照北平辦法實行上海的真和平”等。

     解放軍進城之後是非常強調紀律的,部隊在南下時早就強調過,良好的入城紀律就是給市民的見面禮。

    所有部隊機關一律不準駐紮在工廠、醫院、學校和教堂;還要制定适合城市生活習慣的制度和規則。

    解放軍戰士為了不幹擾市民的正常生活,晚上就露宿街頭,這讓上海的老百姓非常感動。

     新中國成立前的上海街頭,還有餓死的乞丐,之後就看不到類似的事情了。

    起初也出現過糧食緊張的情況,因為洋米不能進口,加上水稻收成不好,還有商人的投機活動,上海也一度出現過糧食危機。

    當時中央就調集東北、華中地區的大米到上海,緩解上海的糧食危機。

    不僅如此,上海市政府還為失業人員發放了救濟糧,不僅有工廠工人,還有街道的清掃工、推小車的苦力,還有碼頭和車站上扛貨的腳夫、水手、堂倌、店員、女工,以及開電車的、開火車的、三輪車夫、郵差等過去靠出賣勞動力謀生的底層勞動者。

     新中國成立後,原來大街上的城市遊民、扒手、妓女、騙子、流氓幾乎都看不到了,偷盜、搶劫、敲詐、乞食、賭博、賣淫這些事情也沒有了。

    所以,我感覺那時候上海人普遍比較陽光積極,大家都有一種建設新中國的信念。

    那時的人就是愛國。

    抗美援朝的時候,動員大家捐獻飛機大炮,大家都積極響應,我也參加了捐贈。

    總的來說,那時城市面貌煥然一新,人們的精神面貌也煥然一新。

    大家熱情高漲,整個社會給人欣欣向榮的感覺。

    在這樣的一種社會風氣下,國家需要你去哪裡,你就願意去哪裡。

    上海過去有一些著名的布店、建築公司,說是需要支援西北,很快就搬到西北去了。

     1949年後,父親回到了上海食品工業設計院工作。

    他本來做事就認真,工作起來格外賣力,到設計院之後就更加投入了。

    因為他的英文好,水處理工作需要參考外文資料,于是他就給單位翻譯了很多外文資料。

    他的專業是土木工程,我的印象中,他下班回家老在那兒彎腰畫圖紙,所以落下了腰疼的病,有時候患着病也還要堅持彎腰畫圖。

     差一點死于小兒麻痹症 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我小時候特别愛吃肥肉,吃飯的時候就願意挑肥肉吃。

    因為愛吃肥肉,所以長得比較胖,家裡人都叫我“小胖”。

     我平時不怎麼愛說話,但是特别喜歡笑,見人就笑。

    據家裡人後來回憶說,突然有一天,我的脖子腫起來,發燒生病了。

    但是為了不吃那種病人吃的炒米粥,我就說自己沒有病,這樣就可以繼續吃我喜歡的肥肉。

    這一吃就吃壞了。

     醫生診斷後說要每天打針,但是根本不管用。

    醫生說要等腫塊軟了以後再開刀。

    我從小體質比較弱,母親怕我承受不了,更何況這麼小的女孩子脖子上開一刀多難看,于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