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情天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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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葛琳還沒有落到他們手裡,或許可能,是則曉梅等人也必安全無恙……不,不要太樂觀,還是先問一問她,再作道理的好。

    ”盡管還不能肯定,心情也不似初時的激動與憤怒,立即解開葛琳的穴道: 葛琳悠悠醒來,遊目一瞥,發現在一塊窪地上,公孫啟坐在一旁,怒目瞪着她,朱牧伏卧腳下,不知生死,被制前的景況,立刻浮現腦際,輕歎一聲,道:“大哥,你誤會了我們的事,上官敏死了沒有?”公孫啟聽着口音耳熟,不覺詫道:“你到底是誰?”葛琳道:“我是小蓮,跟上官敏商量好了,去刺殺範鳳陽,大哥在洞前現身,把我們捉來,定被洞中伏樁看到,再去恐怕就不成了。

    ”她是葛琳的妹妹,故也跟着葛琳,稱呼公孫啟為大哥。

     公孫啟仔細留意,聲音,面貌輪廊,尤其是雙眼,确像小蓮,但因心裡疑問尚多,故仍不假辭色,道:“葛姑知道不?”小蓮道:“不知道。

    ”公孫啟怒道:“胡說,你跟葛姑娘在一起,怎能瞞得了她?”小蓮道:“我們早發現朱牧是假的,曉梅姐她們追來,愈知觀察不錯,假朱牧把我們誘到金家場,安置在松林内,說是和範鳳陽有約,他先進了七星樓。

    裝作探查範鳳陽來了沒有,然後教我們一個一個的過去,詭計愈發明顯,自是因為我扮的芸妹,想藉七星樓的機關,一個一個的暗算,我怕琳姐上當,第一個搶着進去的,果不其然着了道兒,被他制住,再騙琳姊就不靈了,不得已向我吐露實情……”公孫啟截住道:“他的确是上官敏嗎?你怎麼輕易相信敵人?”小蓮道:“我雖未見過上官敏,他表現得正直可信。

    ”公孫啟道:“受範鳳陽之命,僞妝朱牧,計誘你們還算正直?”小蓮道:“他跟我們一樣,恨不得殺死範鳳陽,但因人寰五老,已有三人落在範鳳陽手中,上官逸也是其中的一個,他本來也被囚在洞中,範鳳陽因為發現琳姐也在與他作對,勢必得到琳姐而後甘心,故臨時把上官敏放了出來,着他化裝朱牧,擒回琳姐,作為交換父叔的條件,上官敏當時以為我是芸妹,兩人合力,足可殺死範鳳陽,故臨時變計,求我與他合作。

    ”公孫啟道:“他糊塗你也糊塗,為什麼不和葛姑娘她們商議,多幾個人希望不更大,就你們兩個準能成功嗎?”小蓮道:“不能商議,我也不願再見她們。

    ”公孫啟聽出話中涵義,恨道:“怎都這麼混賬!”小蓮道:“上官敏可取的地方,也就在這種地方,心目中時刻以父叔安危為念,手段雖然不當,也隻限于要脅我與他合作,并沒有做出見不得祖宗的事情來。

    ”公孫啟道:“他現在還以為你是芸妹?”小蓮道:“不,在重新化裝的時候,他已見到了我的真面目,向我發誓,不管我是什麼身份,都要與我結為夫婦,終身不渝。

    ”公孫啟接着也把上官敏的穴道解開,問答大緻也和小蓮差不多,但有兩點,值得特别注意: 一、上官敏是範鳳陽親手代他化的裝,上官敏化裝就出來了,中間沒有耽擱,充分說明,公孫啟脫困的時候,範鳳陽還在洞中。

    範鳳陽不是神仙,不會分身術,不可能同時在兩處出現,是則計騙呂冰,擄走敏莊的那個範鳳陽,是另外的一個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此刻還無法判定。

    二、洞中尚有奧秘之處,上官敏有的地方知道,有的地方不知道,知道的他全說了出來,譬如他們父子叔侄被囚禁的地方,以及範鳳陽約見他,代他化裝的地方和石室,與幾處往來通路。

     公孫啟在聆聽之後,認為上官敏和小蓮商定的辦法,危險太大,而成功的希望極小,勸服二人,就近找了一戶農家,從長作了一番計議,決定先以救人為主,原計劃已然行不通,小蓮恢複了原來面目,為免影響父叔安全,上官敏卻改扮劉信。

    公孫啟此舉,另含深意,藉機看清二人面目,才肯聽信他們的話,才可以共商機密,放手施為。

    吃飽喝足,體息了片刻,六個人合成一路,才又折回蠍子溝。

     其時,天尚未黑,進洞易被伏樁發現,同時,公孫啟已下定決心,絕不再放小賊逃脫,想到神兵洞頂密道,料想此處,可能也有,預先找尋出來,便把心意告訴了弟妹。

    呂冰雖為愛侶擔心,恨不得即刻進洞,與範鳳陽拚個死活,但也深知厲害,不願魯莽從事,反正時候已經過了七八個時辰,縱然即刻把人救出來,恐怕已難瓦全,故一字也沒說。

    斜陽影裡,先就外圍,展開了細密搜索。

     李玉珠一覺醒來,發覺範鳳陽已不在枕邊,心裡很不自在。

     往常醒來之後,範鳳陽總是親呢一陣,才肯起床,是以李玉珠直覺的會有這種不正常的想法。

    但完全清醒之後,她明白了,今天情況不同,強敵已經找上門來,以為又有事故發生,範鳳陽不忍驚擾自己,獨自應變去了,芳心又不禁一暢,還有什麼比愛人親切的體貼,來得珍貴呢!洞裡見不到天光,然而她有辦法知道是什麼時刻?一摸枕下,寶貝不見了,一股無名怒火,立刻升騰三千丈。

     原來她的寶貝,也是一個折光鏡,就憑着這個鏡子,她和範鳳陽可以坐着不動,洞悉洞中一切活動。

    莊婉君共有一對折光鏡,因為特别珍愛李玉珠,所以給了她一個,另外一個,在離開神兵洞之後,給了次女靈姑作嫁妝,自是因為公孫啟目前主持全面,或許用得着。

    李玉珠與範鳳陽曾有誓在先,現在折光鏡不在枕下,顯系範鳳違背誓言,業已拿往。

    上層石室,共有兩間,一間處理機要事務,一間睡覺,兩室之間有暗門通連,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如何開啟。

    李玉珠匆忙穿好衣服,沖進機要室,範鳳陽不在。

     她原想發一頓嬌嗔,把折光鏡要回去,也就算了,夫妻嘛,整個人都是他的了,何況身外衣物。

    範鳳陽不在機要室,純出李玉珠意料之外。

    她之所以能得莊母器重,就是因為她聰明,悟性高,不論武功或雜學,成就全在衆師姐妹之上。

    驟逢意外,不覺一怔,問題一個接連一個,倏從腦際浮現,他不在機要室,要折光鏡何用?如果發生重大變故,何以不知會我就離開,置我安危于何處?難道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她沉哼一聲,喃喃自語道:“我沒印天藍那麼好欺負!”奔回石室,重新梳洗更衣,脫掉衫裙,換上輕裝,佩好寶劍,不知作了什麼手腳,床鋪如電下沉,她也躍上床鋪,緊随而下,刹那床鋪升回原位,李玉珠已失去影蹤。

    整個密窟,都是她設計,監督裝修的,什麼地方有機關?什麼地方是囚室?什麼地方作什麼用途,無不了如指掌,穿行其間,自是無不如意。

    常言說得好:“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女人通常大多都是溫柔的,但當發覺她所心愛的人兒,對她變了心,騙了她,背棄了她,報複起來。

    其毒、其狠,也就不可想像的,至如戀奸情熱,謀害親夫,主動的是,也是一樣。

     李玉珠現在就懷疑範鳳陽背棄了她,把她的專精偷學了去,再沒有藉重她的地方,拿走折光鏡,棄她而去。

    她原本也想走,施即轉念到,範鳳陽如果真的不再需要她,何不一刀兩斷,把她殺死再走? 如此一想,又覺與範鳳陽素行不符。

    以範鳳陽年來的行徑,他是下得了這種毒手,絕對不會留下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與他作對。

    愈想愈覺大有蹊跷,也許真有重大事故。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搜!暗中搜查,他不負我,我絕不先負他?”意念一定,立即展開行動。

    洞徑很黑,她有夜明珠,為了保持隐秘,也不敢用,輕悄無聲。

    逐處探索起來,也不是盲目的,而是着重在幾處重要的地方。

    沒有多久,在一個普通聚議堂,她聞到了血腥,取出夜明珠來一晃,吓了她一大跳。

     一個人的腦袋,被砸得稀爛,無法辨認究竟是誰,但那衣着,分明就是範鳳陽睡前所穿的,鞋襪也是,體型也像,她吓傻了。

    一陣驚栗之後,靈明倏現,初步認定,不是範鳳陽。

     範鳳陽身兼正邪數家之長,而且機智絕倫,不論明功或暗襲,自己部衆絕對殺不了他,近身而不被發覺都難。

     外敵?可能,但如聲響不出,也辦不到。

    而且如是外敵,也不可能僅僅殺死範鳳陽就走,救人,毀洞。

    都是必要做的事情。

     但自已經過的地方,機關沒有毀掉呀!收起夜明珠,正待去查囚室,立即想到折光鏡,俯身一搜,毫不費事就搜出來了。

     除了範鳳陽,誰會懷着折光鏡? 然則誰能毫無聲息的,殺死範鳳陽,而這個人為什麼不把折光鏡帶走?這是她立即想到的兩個問題。

    李玉珠怎麼想也想不通。

    是非之地,不可久停,她快速的離開了。

    她想去囚室,沒有辦法驚動樁卡。

    此刻适宜嗎? 行蹤如被樁卡發現,立将蒙上重大嫌疑,成為重矢之的,實在太不聰明了。

    高飛遠走,抑回轉石室?猶豫不能決,高飛遠走,不啻坐實罪狀,不是她殺的,也成了她殺的了,今後江湖,将永無安身之處。

    她也想到投奔公孫啟,又怕師父不見諒,戀奸私奔,也必為師妹所不齒。

    羞恥之心一生,靈明複現,一個可怕的意念,倏又浮現腦際。

    死者不是範鳳陽,而是為範鳳陽所殺!若然,昨夜伴宿…… 哼,不錯,昨夜伴宿之人不是範鳳陽,他故技重施,把我當成了印天藍,從而可見已對我生厭,随時可殺我,此刻必在石室等我,栽贓陷禍,使我有口難辯。

    出路也必有人守伺,走更不成了。

     她恨恨的暗哼一聲,已經有了決定,不走出路,也不回石室,幾次曲折,去了朱牧坐關之處。

    開啟密門,閃身而入,朱牧正在行動未覺,她悄悄的把兩處密門,從裡面封死,取出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