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兵洞雙魔究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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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似是通往腹心地帶的唯一門戶。

    公孫啟悄聲道:“姗妹,這是神兵洞的正式出入口。

    當年遼國攻打金國,曾在此洞駐紮數萬兵馬,可見其大。

    毒臂神魔匿居此洞,最少也有三十年,多年經營,再加上洞道密如蛛網,原本就極複雜,實不啻人間鬼域。

    一路趕來,始終未見蘭姥影蹤,說不定已經進去了,我們必須給她打個接應,進去以後,敵暗我明,處處都蘊藏着危機,你要緊緊地跟着我,特别小心才好。

    ”細語叮哼,足見關愛之深。

    姗姗道:“這我知道,此時天色已亮,行動多有不便,蘭姥會不會暫時隐藏在霍大哥早年隐居的那個地方?”公孫啟道:“我也是這麼想,跟我來。

    ”徐步進洞。

    直趨右壁。

    姗姗緊随身側,亦步亦趨。

    須叟到達,公孫啟凝眸審視,隻見洞壁上,雕鑿痕迹,密如層波,均細勾整,竟看不出暗門的确實位置。

     以指輕彈,從反應的虛實聲響,判斷出暗門的概略位置,按照霍棄惡教給的開啟方法,貫力一試,也沒有把暗門推開。

    公孫啟極是錯愕,默默一想,恍然大悟。

     這個暗門,當霍棄惡救下曉梅和印天藍把她們送走,曾經用過一次,但那已是半年以前的事情;半年風沙,塵土彌漫,細土已把門痕遮蓋住了,是以看不出來。

    至于推不開,理由更簡單,一定是被人從裡邊堵塞住了。

    誰堵塞的?蘭姥?抑是毒臂神魔的手下人?無從知道。

     他有充分自信,如果貫注真力,定能把這個暗門展開。

    旋即想到,此行志在救人,萬一驚動魔窟爪牙,行迹立洩,對于救人,必增困難,實同不智。

    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傳聲告訴了姗姗,然後說道:“除了這個暗門,我還知道兩個門戶……”姗姗忙截口道:“一個是大姊二姊去年逃生的那個門戶,一個是霍大哥邀你進去……”公孫啟立用手勢,止住姗姗道:“你說得不錯,我走過的那個門戶,出洞還得繞上十多裡。

     此刻天已大亮,行蹤很容易就被樁卡發現,不宜采用。

    梅妹、藍妹逃生的那個門戶,雖有危險,卻不能不冒險一試。

    此處不宜久留,随我來。

    ”進入内洞,光線較黑,公孫啟運起天禅神功,耳目并用,逐步探索前行,纖毫無隐,微息可聞。

    姗姗緊偎在個郎左側,一對大而有神的俏眼,不時隙望洞壁,懷疑洞壁上也有暗門,或是挖掘出來的孔洞。

    她的武功雖然不俗,都沒學會天慧目,是以小心得很,眼裡盡管懷疑,但卻并無任何發現。

     前行二十餘丈,洞徑一分為二。

    兩個人都知道,霍棄惡和梅、藍二女先後出事的地方,是在右邊的洞徑之中,他們現在就想從坑洞裡那個暗門,去找蘭姥,故毫不考慮,便往右邊的洞徑裡走去。

    此時姗姗已能适應洞中的黑暗,深入不遠,用肘一碰公孫啟,向一處更為黑色的地面,指了一指。

     公孫啟已經領會,向她點了一下頭。

    那個曾經出過兩次事件的洞中之洞,兩個人聽霍棄惡與梅、藍二女形容不止一次了,全都知道概略的位置,是以不難發現。

    幾步到了近前,俯首下望,洞中洞愈見黝黑。

    姗姗窮極目力,也隻能看到兩丈左右,再往下漆黑一片,便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公孫啟運足天慧目,卻是巨細無遺,纖毫畢見。

     他發現梅、藍二女當日停身的位置,似是經過打掃,隻是垂石崩砸的殘缺痕迹,則宛然如新。

     微一沉吟,公孫啟道:“姗妹,你在上邊等着,待我先下去看一看,等我招呼你再下去。

    ”也許是過分緊張,忘了附近或有暗樁監視,話聲竟然很大。

    姗姗自然不願意,急着說道:“不!我跟你一起下去!”公孫啟忽又改用傳聲,不知跟姗姗說了一句什麼,即用暗勁,震裂兩塊隕石,向洞底落去。

    姗姗配合他的動作,發出一聲尖叫,音短而厲,有如突生意外,嘎然而止。

    聲歇,公孫啟立即以閃電身法,把姗姗拉開,貼身洞壁,屏息隐在不遠處。

    稍後相繼傳來“碎碎”和“轟轟”連續聲響。

     這一連串動作,說明公孫啟是在用計,根據過去梅、藍二女曆險經驗,懷疑行蹤或已被暗樁發現,用以占測虛實。

    這一着,果然發生了預期的效果。

    首先,洞底先傳來暗門移動聲響,随見一團微弱光暈,升了起來,自是有人從暗門中出來,查看真相。

    接着,從洞徑分歧處,也傳來了燈光和步履聲。

    公孫啟又将姗姗拉遠了一些,傳聲道:“毒臂神魔果然厲害,暗樁伏于何處?我用無視地聽功夫搜查,居然未能查出。

    匹夫們早就發現了我們,卻又按兵不動,而底洞終于也被發現,安置了人。

    蘭姥人單勢孤,如果已經進來,我真替她擔心!”姗姗道:“索性将賊子除去,我們往裡硬闖!”公孫啟道:“這樣不好,你千萬别妄動,一切看我的。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從外邊進來的人,已經到了底洞入口邊緣,究竟怎麼不好?公孫啟已無暇解釋,進來的一共是三個人,提着燈光把洞緣檢視了一遍,然後才向洞底問道:“底下是哪一位?”發問的是個年輕人,該人似為三人之首。

    洞底傳上話聲道:“屬下李彤,上面可是紀三爺?”咦!李彤不是齊雲鵬的化名麼?上面的青年如果真是紀慶,那可真是太巧,也太理想了。

    哪知上邊的青年,卻冷森森的答道:“别這麼拉近乎,我是西洞護洞專使,下邊發現了什麼沒有?”他沒否認自己是紀慶,聽他冷冰的話鋒,莫非态度有了改變?李彤應了一聲是,道:“啟禀護使,洞底崩裂一個缺口,似是重物墜落,砸出來的,不知是人還是隕石?”紀慶道:“我正要問你,你倒先問起我來了,聽着,洞口有兩塊風裂的石頭,原已不穩,似是有人想下去,不巧的很,正好攀上了那兩塊石頭,應是連人帶石都掉下去了。

    仔細檢查一下,看有沒有衣服破片,或是血漬一類的痕迹?”李彤似是在重新細密檢查,隔了片刻,方才傳上話來,道:“啟禀護使,屬下又檢查了一遍,沒有衣服破片,也沒有點滴血迹,不象有人掉下來過。

    不知來的誰?”紀慶道:“公孫啟帶着一個名叫姗姗的少女。

    ”李彤驚愕道:“是他?不可能吧,少女容或失手墜下,公孫啟應該不至于。

    護使搜查過洞道沒有?”紀慶道:“我也是這麼想,人手不夠,你上來一下。

    ”随帶兩名壯漢,立有一人垂下一根繩索。

    洞道無所遁形,急得姗姗忙向公孫啟傳聲道:“洞裡藏不住,非動手不成了。

    ”公孫啟道:“紀護使可能是珍姥的孫兒不要傷人,你隻監視住洞口,不教底下的人上來就成了,等我把姓紀的制住,再斟酌情形決定。

    記住,他們不反抗,千萬别傷人。

    ” 他們雖然已與珍姥和杜丹見了面,可惜還沒時間細談,還不知道南齊北紀,全已反正過來了。

    叮囑完畢,兩個人這才從暗處,撲了出來,兩人一動,紀慶即已發覺,陡陰沉喝道:“什麼人?”伴随喝聲,立即迎了上去,不知何故,他亦未解說,也就因為這一隔閡,雙方剛一接近,即大打出手。

    姗姗運用兩種身法,方才闖過紀慶的攔截,奔往底洞入口。

    紀慶的武功,果如蕭天前在通化所發現,玄奧精奇,變化難測。

    公孫啟志在生擒,不想傷他,殺着既不能用,功力亦不能盡展,交換過五六招,居然未能得手。

     但是,紀慶掌法的路子,已被公孫啟看破,并非北紀家學,也不是天南金氏親傳,頗與去年所見企圖不明的何益三,大有近似之處。

    這樣一來,公孫啟愈發想探究清楚不可了。

    姗姗堪堪到達洞緣,忽見從洞中縱出一條電疾人影,洞口燈光,亦被那人一掌熄滅。

    姗姗已經看清上來的那人面容,耳朵裡也已聽到那人的話語:“都是自己人,快教啟哥兒住手!”姗姗喜道:“蘭姥是您……”一聲輕噓,打斷了她未完的話,蘭姥業已到了她的身邊,娘兒倆興奮而親熱的握在一起。

    蘭姥的話是用束氣傳聲,話聲僅及姗姗與洞口的兩個人,姗姗的半句話,卻影響到旁邊的戰鬥。

    公孫啟一聲輕喝:“住手!”人剛退開,蘭姥與姗姗已接踵到達,道:“紀大俠切莫誤會,老身也是來此之前,遇到杜場主,得悉前情,公孫公子伉俪,還不知道。

    ”紀慶道:“蘭姥也不要見怪,晚輩是存心利用這個機會,一試本身修為,将來是否能親手搏殺老賊,以慰全家屈死的冤魂,報仇雪恨!”公孫啟道:“紀大俠似是藝出昆侖,不知對否?”紀慶道:“小弟薄技得自鑄劍人親授,惟恐老賊發覺,短劍不敢帶在身邊。

    ”公孫啟極是快慰,道:“這就更不是外人了,雪山二小不知現在囚禁何處,能否慨施援手?”紀慶道:“老魔與狂花峒主,此刻俱在洞裡,職責所在,須到午時,小弟方可離開,請和蘭姥……咦!齊大俠何以沒有上來?”蘭姥道:“他在側門相候,此處不宜久談,紀大俠能否同到底洞一叙?”紀慶道:“午後再來奉陪,三位請。

    ”語畢,帶着兩個親信,作别自去。

    蘭姥似知路徑,領着公孫啟夫婦,循着洞道,往裡深入。

     齊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