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搜兇窟曆經兇險

關燈
挨過一巴掌,也對雪山魈的笃實坦率,深為敬服。

    雪山魈跟着雷朋,從另一道門戶,蹬去蛇窟,發覺蘭娘業已把蛇窟門戶打開,奇道:“蘭娘怎比我們還快,珍妹怎麼樣了?”蘭娘道:“密道多如蛛網,四通八達,我是抄近路來的。

    珍妹發現蛇窟之中,有兩條罕見的毒蛇,在想辦法活捉哩!”雪山魈道:“早知她不怕蛇,我該去捉上官逸。

    ”蘭娘道:“他早逃走了,留下一封,你看。

    ”立從懷中取出上官逸留信。

    雪山魈接過留信,展開一看,寥寥數語,寫的是:“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去天池,趁人不在,偷空摸來,算什麼英雄?” 雪山魈吼道:“上官逸也敢小觑老夫,先把賊窟燒了,等天池回來,再找他算賬。

    ”轉注雷朋,又道:“雷朋友幫個忙,去找個火把來!”珍娘這時從蛇窟中走出,道:“燒掉房子,還到哪裡去找他們算賬?十有八九會回來。

    ” 蘭娘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狡兔三窟,我疑附近還有賊窩,雷壯士可對?”雷朋道:“前輩說的不錯,久運金砂的工頭,或者有人知道。

    ”蘭娘訝問道:“工頭都能知道,何以你反而不知道?”雷朋道:“晚輩地位低微,還沒有資格押運金砂。

    ”蘭娘料他或有顧忌,不敢實說,也不點破。

    在雷朋前導下,到了礦場,召來熟練工頭一問。

    果不其然,有人知道,但不敢說。

    原因是,上官逸逃走時,在礦場留下了話,隻要有一個人洩底。

    便殺害全體。

     蘭娘至此,也沒了主意。

    她不能為救雪山魈的一對兒女,而以更多礦工性命作抵注。

    目前她必須去天池,還無法分身保護他們。

    雪山魈道:“也許老魔已經把人帶往天池,與其在此徒耗時間,不如趕往天池,即或不然,擒住他弟子門徒,走馬換将,也是一樣。

     我不相信他敢随便動我孫兒女一根毫發。

    ” 想到老魔業已動身,不能顧此失彼,隻有暫時先把這件事擱下。

    不過,三位絕頂高手,徒勞往返,沒有救成人,自是難免怏怏于懷。

     臨江縣在通化以東,瀕臨鴨綠江,隔江已是高麗。

    長白山即從這裡為起點,疊趑東北行,婉蜒千裡,層巒疊嶂,險峻聳拔。

    主峰白頭山,高拔萬仞,終年積雪不化,因而得名,天池即位于其下,乃四山環拱,冰雪溶化,無法傾瀉,所自然形成。

     長白盛産人參,據傳也以這一帶為最多,最好。

    但這一帶産權,則為杜丹所有。

    自臨江入山,以迄白頭山,每隔二三十裡,杜家都設得有站,以備果參工人往返食宿之間。

    正當群雄在通化和小城子一帶,猶豫觀望之際,杜丹參場已有不速之客光顧。

     這一天,是初九,上弦月業已半圓,冷魄寒輝映照下,杜家參場大門外,豎立着兩塊揭示牌。

    牌高六尺,寬三尺,鬥大的字,一共八個,寫的是:“參場重地,非請莫入!” 兩塊揭示牌上,寫的都一樣,白底黑字,極為醒目。

    不速客共是三人,乃陰山五鬼中,劫餘的三鬼,老大,老二,和老四。

     稍微念過幾天書的人,都不會不認識這八個宇,三鬼竟然熟視無睹,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越牆進去了。

     時當深夜,場中人似已睡熟,三鬼又非普通身手,輕登巧縱,閃電如飛,把所有的房子,全已查遍。

    得到的,僅是均勻的鼾睡聲,似乎連個守夜人都沒有,要不然,就是連守夜人也睡着了。

    總之是,任憑三鬼來去,都沒人理睬。

     杜丹這個參場,又在天池迤東,距離天池還有一二十裡,建築的形勢,也與過去所見的印家場站不同。

    這裡地勢很高,車馬已無法上下,故無車房和馬廄,但場房和倉庫,則較多。

     因為這裡采集的人參,是原參,須經過整理、分類和包裝,再用人工背下山去,才能在山下的場站運送出去。

    場房是整理、分類和包裝的工作地方,與工人宿舍,連接一起。

    在參場的最後邊。

     場房前邊是倉庫,再前即是房櫃及重要執事人員起居的地方。

    杜丹沒有印天藍那種排場,每次來時,都住櫃房。

    三鬼踏遍全場,也沒人出面喝問,反而感覺到非常不自在。

    原來從絕緣谷來的九個老魔頭,已經到達天池三天了,他們極願在期前,把事情作一了斷。

     哪知三天以來,搜遍天池方圓十裡,也沒見到月魄追魂與印天藍的影蹤,甚至約會的地方,也沒有找到。

    自然,吊龜頭不比白山頭,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地方,但,不管約談或約鬥,總得有個敵寨的位置。

    再退一步說,就算月魄追魂和印天藍,沒再另外納人,就隻兩個人,也得有個栖止的位置呀。

    茅屋抑是山洞?就連這麼一個位置,九個老魔以及無數親信,也沒有找到。

     他們不相信這是一個騙局。

    因為雙方已成水火難容,無法并立,曉梅和印天藍,沒有理由騙他們,何況騙并不能解決問題。

     因此,九個魔頭聚到一起一研讨,認為有兩種可能: 一、月魄追魂與印天藍,到時候才來。

     二、潛伏在杜家參場,與杜丹聯合一起,共同來對付他們。

     兩者之中,以第二項的可能性為最大。

    因為印、杜兩家首要,同時失蹤,蛛絲馬迹,脈絡可循。

    于是,他們便以杜家場站為眼點,分頭踩探。

    這就是三鬼突然夜入杜家參場的目的所在。

    不管他們推斷得對或不對。

     杜家參場應對的手段,可也真絕。

    任憑來去,相應不理。

     三鬼探不出所以然,最後聚到一起,吳祿道:“迹象預示,我們沒料錯,幹脆叫醒人,進屋摸!”魯衡道:“别自讨無趣,不如等到夫亮,挑明了拜訪。

    怎麼不會,人家要罵你兩句,還不是得聽着。

    ”吳祿道:“他們敢罵,老子就敢宰人!”青面鬼王李玉道:“老二的辦法比較好,别讓這種三流角色,把我弟兄當成明火執仗。

    天亮拜慶,來明去白,走!”吳祿這才算明白,三流角色,殺之不武,如再陰溝裡翻船,就更窩囊。

    參場占地不過數十畝,三鬼撤身退走,自極容易。

    也許是天快亮了,起了霧。

     山形起伏,跑了一陣,霧更大,伸手幾乎難辨五指。

    魯衡道:“怎麼搞的,天變得怎麼這樣快?”吳祿道:“這是山風,我們已到低窪處了,再翻一個山頭,就天池了。

    ”又跑了一陣,李玉漸覺不對,道:“停一停,停一停!”魯衡吳祿沒有接話。

    李玉大驚,揚聲喚道:“老二!老四!怎不答我?”依然沒有聽到魯吳二人話聲。

     李玉知已中伏,唉聲一歎,止步再不多言,這時,一個陌生口音,突然接口,道:“青面鬼王果非尋常,令友業已暈迷被執。

    ”李玉道:“尊駕何人,老夫盟弟準備如何處置?尊意如何?”陌生人道:“三流角色,不值一提,如何處置須視鬼王而定,毒臂神魔伏誅在即,賢兄弟如能悔悟前非,即刻返回陰山,尚可保全首領,倘仍執迷不悟,可自行破陣。

    如何抉擇,但聽一言。

    ”李玉道:“破陣之後再議。

    ”他似乎還不甘接受城下之盟。

    陌生人道:“也好,暫時失陪。

    ”即此,可知杜丹參場,非無能者。

     午正時分,天池北岸一個山洞中,九魔僅缺李玉。

    金星石道:“李賢弟至時未歸,料已兇多吉少。

    雲老兒未聞通曉奇門變化,公孫小兒何以如此紮手?”鄭七道:“上官逸目前急報,犯山三個老東西,金兄可曾想起是誰?”金星石道:“據急報形容,應是雪山老魈及其至交,人質在手,不難應對。

    目前急務,一是陰山三友,如未遇害,必失陷陣中,即須救援;二是這弄鬼的人,尤須先行除去,否則,門下弟子才步難行,将是一大阻礙。

    就昨夜情況觀察,沿路各站俱是疑兵,公孫兄弟與賤婢,十九是在杜家總場,今夜我等一同前去,如能一舉把問題解決,免得屆期衆雄礙事,諸兄以為如何?”雷登道:“如此甚好,如待雪山老魈與公孫兄弟等合成一路,必将更費手腳,夜長夢多,要去現在就去,白天對于我們,也許比較有利。

    ”幾個老魔微一思忖,感覺雷登的意見甚好,一緻表示贊同。

    金星石喚來金遜、金邈、範鳳陽,略作交代,立刻啟程。

    時當午正,炎陽高照,白雪藍天,相映成趣。

     八魔極目所之,遠山近樹,曆曆如繪,也覺與黑夜景色,模糊不清,大不相同,不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