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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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的“政治”(Politics)來源于古希臘語“Poly”,意思是“很多”;後面的“tics”則來源于“ticks”,意思是“吸血的小蟲子”。

     十月十八日星期一至十月二十二日星期五 東京金融市場一開放,英鎊彙率就開始大幅下降。

    此時的倫敦将近午夜。

    到早上九點,所有周一的晨報都在頭版用尖叫般的文字強調科林格裡奇面臨的挑戰,富時全股指數下降了六十三點。

    到午飯時間,又下降了四十四個點。

    金融家們可不喜歡這樣的“驚喜”。

     首相的狀态也和英鎊一樣,呈現頹勢。

    自從周六傍晚,他就未曾合眼,甚至沒說幾句話,一直沉浸在強烈的抑郁當中。

    當天早上,薩拉沒允許他回到唐甯街工作,而是把他留在首相别墅,給醫生打了個電話。

    科林格裡奇的“禦用”醫生維恩·瓊斯經驗豐富又忠心耿耿,他給首相開了鎮靜劑,并囑咐他要好好休息。

    鎮靜劑帶來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從一周前黨派大會開始以來,科林格裡奇直到今天才睡了個囫囵覺。

    但他的妻子還是能夠看到他阖上的雙眼下顫動的緊張與不安。

    即使是在睡夢中,他的十指仍然緊緊地抓着床單。

     周一下午的晚些時候,從藥物作用中醒來後,科林格裡奇指示身陷囹圄的唐甯街新聞辦公室告知所有人,他當然會參加領袖競選,并且很有把握能夠力壓群雄。

    辦公室還對外宣布,首相處理政務太過繁忙,沒時間接受任何采訪。

    但在那一周的晚些時候會站出來說點想說的話。

    查理也沒有接受任何采訪。

    他現在還完全說不清楚股票的事情,因此官方的回答永遠是“無可奉告”,這可完全不足以穩定他們家族那風雨飄搖的聲譽。

     身在黨派總部的威廉姆斯勳爵下令迅速進行更多的民意調查,他想知道全國民衆的真實想法。

    而剩下的黨内機構行動卻沒這麼迅速。

    有人翻箱倒櫃找出蒙着塵灰的領袖競選上崗規則條款,發現一點兒也不明确。

    按照規定,競選過程的控制者和負責人是黨派的後座委員會主席漢弗萊·紐蘭茲爵士,而掌握舉行時間的選擇權則留在了現任黨派領袖手中。

    這種混亂和疑惑始終未得到解決,反而變本加厲。

    因為大家發現,本來就表現得很不會選擇好時候的漢弗萊爵士在前一個周末離開倫敦,去西印度群島的一個私人小島上度假了,很難聯系上。

    于是乎,媒體上匆忙出現了各式各樣的猜測文章,認為他是故意躲開的。

    隻要保持這樣一言不發,低調處事,黨内高層就有時間調動令人敬畏的權力,說服那頭“萊斯特雄獅”不要再鬧事,勸服貝爾斯特德放棄自己的堅持。

     周三的時候,《太陽報》發現漢弗萊爵士正躺在聖盧西亞島附近的一片銀色沙灘上,和友人共度好時光,陪伴左右的包括三名穿着極度暴露的年輕女子,看上去簡直比爵士年輕了将近一百歲!官方宣布說,一有安排好的航班,爵士就會立刻返回倫敦。

    和查理·科林格裡奇一樣,爵士的夫人也沒有對此事發表任何公開評論。

     此時的政壇若是大海,那也是暴風大作,生死未蔔。

    亨利·科林格裡奇逐漸覺得自己是飄在狂風巨浪中的一葉孤舟,他再也不願意聽從自己老謀深算而又睿智遠見的黨主席了。

    當然,他說不清不信任威廉姆斯的具體原因,但媒體上連續不斷地報道兩人出現嫌隙,起到了三人成虎的效果。

    于是這件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很顯然已經不僅僅是大家不負責任的猜測和議論了。

    猜疑的關鍵在于你的思想和心理,與事實無關。

    年事已高的黨主席有自己的驕傲,他覺得不能在沒人詢問他的情況下就提供建議和意見,而科林格裡奇則把他的沉默當做不忠誠的證據。

     薩拉去探望了查理,很晚才回來,情緒十分低落,“他看上去很糟糕,亨利。

    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把自己的身體折騰成什麼樣了。

    喝了這麼多的酒。

    醫生說他差點就把自己喝死了。

    ” “這是我的錯,”亨利喃喃道,“我本來可以阻止他的。

    要是我沒那麼忙……他說了什麼關于股票的事情嗎?” “他基本上就是語無倫次,他隻是一直說:‘五萬英鎊?什麼五萬英鎊?’他發誓說從來沒去過什麼土耳其銀行。

    ” “該死的!” “親愛的……”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艱難地開了口,“有沒有可能……” “他真的做了?我真的不知道。

    但我有什麼選擇嗎?他必須是無辜的,因為如果他真的買了這些股票,那隻有傻子才會相信不是我讓他去做的。

    如果查理真的做了這件事,那我就完了。

    ” 她警告般地抓住他的胳膊,“你就不能說查理生了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而且不知怎麼的,他……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發現了那些信息……”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即使是她也無法相信這樣的借口。

     他将她擁入懷中,緊緊抱着她,用身體的溫度來給她語言無法提供的安慰。

    他吻了吻她的前額,感覺到她的熱淚滴在他的胸膛上。

    他知道自己的眼淚也快要奪眶而出了,他毫不為此感到羞恥。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啊。

     “薩拉,我不會做那個結果查理的人。

    天知道,他自己一直都在努力結果自己。

    但我還是他的弟弟,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