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人終有好報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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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裁判查利斯(RonChallis)無奈地看着球員們把球傳來傳去,于對手完全沒有任何威脅。

    之前的零和博弈在外界新聞下迅速變成一場非零和博弈。

    在我們早先的讨論情況下,就好比外部的“銀行家”奇迹般出現了,使得布裡斯托和考文垂從平局結果中得到好處。

     類似足球這種觀賞運動通常是零和博弈,理由是觀看雙方的劇烈對抗比友好比賽更為激動人心。

    但現實生活——無論是人類生活或者是植物、動物的生活中——并非為觀衆所設計。

    事實上,現實生活中的大部分情況都是非零和博弈。

    社會扮演了“銀行家”的角色,個人則可以從對方的成功中獲益。

    我們可以看到,在自私的基因的基本原理指導下,即使在自私的人類世界裡,合作與互助同樣促使社會興旺發展。

    我們現在可以從阿克塞爾羅德的定義出發去理解,好人确實有好報。

     但這隻能在博弈重複進行下才能發生。

    博弈者必須清楚這并不是他們之間最後一場博弈。

    用阿克塞爾羅德艱澀的用語來說,“未來的陰影”還很長。

    但這需要有多長?它不可以無限長。

    理論上說,博弈的長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博弈雙方必須都不清楚博弈結束的時間。

    假設你我正在進行一場博弈,我們都知道博弈的重複次數為100回合,那麼我們彼此清楚,第100回合将等同于一場簡單的一次性“囚徒困境”。

    這種情況下,最理性的決策是我們雙方各自在最後一輪打出“背叛”。

    自然,我們也彼此能預測對方也會“背叛”,這使得最後一輪的結果毫無懸念。

    既已如此,第99輪則相當于一次性博弈,而雙方能作出的唯一理性決策則是“背叛”。

    同理于第98輪。

    在兩個完全理性、并假設對方同樣理性的博弈者處,如果他們知道比賽的回合數,他們隻能彼此不停“背叛”。

    于是當博弈理論家談論“重複囚徒困境”時,他們經常假設博弈的終點不可知,或者隻有銀行家知道。

     即使博弈的重複次數不得而知,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經常可以采用統計方法來預測博弈的持續時間長度。

    這種預測則成為了博弈策略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我注意到銀行家開始坐立不安,不停地看他的手表,我可以猜到此遊戲即将結束,那麼我便可以嘗試背叛。

    如果我發現你也注意到銀行家的坐立不安,我也會開始擔心你背叛的可能性。

    我也許會過于緊張,而提前讓自己先背叛。

    即使我開始擔心你也許會擔心我…… 在一次性與重複囚徒困境博弈中,數學家簡單的直覺也許太過于簡單。

    每一個選手都可以持續預測博弈進行的長度。

    他的估計越長,他的選擇就會越接近數學家在重複博弈中的預測,更善良、更寬容、更不嫉妒。

    反之,他的選擇就會更接近數學家在一次性博弈中的預測,更惡劣、更不寬容。

     阿克塞爾羅德對于“未來陰影”重要性的闡述來自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形成的“自己活,也讓别人活”的現象。

    他的研究資源來自曆史學家與社會學家托尼·阿什沃思(TonyAshworth)。

    一戰時的聖誕節,英軍與德軍有時會友好相處,在無人區一起喝酒。

    這種現象早已為世人所知。

    但事實上,更為有趣的是,這種非正式非官方,甚至沒有口頭協定的友好協議,這種“自己活,也讓别人活”的系統,早在1914年便在前線上下流行,持續了至少2年。

    一個高級英國将領在巡視戰壕時,曾提及他看到德國士兵在英軍前線來複槍射程内散步時的驚訝:“我們的士兵好像并沒有注意。

    我私下決定當我們接手它時,應該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決不能允許這種事情出現。

    這些人似乎并不知道這是一場戰争。

    顯然雙方都相信‘自己活,也讓别人活’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