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計劃生育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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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赢得了一張繁殖的證書或許可證。

     由于能夠得到的領地數量有限,就好像頒發的繁殖許可證有限一樣。

    個體可能為取得這些許可證而進行搏鬥,但整個種群所能生育的幼兒總數受到所能得到的領地的數量的限制。

    有時,一些個體初看上去好像表現出自我約束力,例如紅松雞就是如此,因為那些不能赢得領地的個體不僅不繁殖,而且似乎放棄鬥争,不想再去赢得領地。

    它們好像都接受這樣的比賽規則:要是競争季節結束時你還沒有得到一張進行生育的正式許可證,你就要自覺地克制生育,在繁殖季節期間不去驚擾那些幸運的個體,以便讓它們能夠為物種傳宗接代。

     瓦恩–愛德華茲也是以類似的方式闡明統治集團形成的過程。

    在許多動物群體中,尤其是豢養的動物,但有時也包括野生動物,個體能記住對方的特征,它們也知道在搏鬥中自己能夠擊敗誰,以及通常誰能夠打敗它們。

    我們在第五章中曾講到,它們“知道”哪些個體大概能擊敗它們,因此遇到這些個體時往往不戰而表示降服。

    結果,博物學家就能夠把統治集團或“啄食等級”(peckorder)(因當初用以描繪母雞的情況而得名)形象地描繪出來——在這種等級分明的社會裡,每一個體都清楚自己的地位,因此沒有超越自己身份的想法。

    當然,有時也發生真正的全力以赴的搏鬥,而且有時有些個體能夠赢得升級,取得超過其頂頭上司的地位。

    但正如我們在第五章中所講的那樣,總的說來,等級低的個體自動讓步的後果是,真正持久的搏鬥很少發生,重傷情況也很少見。

     許多以某種模糊的群體選擇觀點來看問題的人,認為這是件“好事”。

    瓦恩–愛德華茲的解釋就更加大膽:比起等級低的個體,等級高的個體有更多的機會去繁殖,這種情況不是由于它們為雌性個體所偏愛,就是因為它們以暴力阻止等級低的雄性個體接近雌性個體。

    瓦恩–愛德華茲認為社會地位高是表示有權繁殖的另一種票證。

    因此,個體為社會地位而奮鬥,而不是直接去争奪雌性個體,如果最終取得的社會等級不高,它們就接受自己無權生育這個事實。

    凡直接涉及雌性個體時,它們總是自我克制,但這些個體能不時地試圖赢得較高的社會地位,因此可以說是間接地争奪雌性個體。

    但和涉及領地的行為一樣,“自覺接受”這條規定,即隻有地位高的雄性個體才能生育,根據瓦恩–愛德華茲的觀點,其結果是,種群的成員數字不會增長太快。

    種群不會先是生育了過多的後代,然後在吃過苦頭以後才發現這樣做是錯誤的。

    它們鼓勵正式的競賽,讓其成員去争奪地位和領地,以此作為限制種群規模的手段,以便把種群的規模保持在略低于饑餓本身實際造成死亡的水平之下。

     炫耀性行為(epideicticbehaviour)也許是瓦恩–愛德華茲提出的一個最令人驚訝的觀點,炫耀性這個詞是他自己杜撰的。

    許多動物的群居生活占據了它們很多時間,它們集結成群,在陸地、空中或水裡活動。

    自然選擇為什麼會有利于這種集體生活,人們對此提出了各種理由,而這些理由或多或少都屬于常識範圍。

    我在第十章會談到其中的一些。

    瓦恩–愛德華茲的觀點卻迥然不同。

    他認為大批的歐椋鳥在晚間集聚,或大群的蠓蟲在門柱周圍飛舞時,它們是在對自己的種群進行“人口”普查。

    因為他提出的觀點是,個體為了群體的整體利益而約束自己的出生率,即當動物個體的密度高時就少生育一些,所以它們理所當然地應該有某種方法去估計動物個體的密度。

    恒溫器需要有溫度計作為其機械裝置的一個組成部分,上述的情況也正是如此。

    在瓦恩–愛德華茲看來,炫耀性行為就是經過周密安排的群體聚集,以便對動物的數量作出估計。

    他并不認為動物對其自身數量的估計是一種有意識的行為,但他認為這是一種把個體對于其種群的個體密度的直覺同它們的繁殖系統聯系起來的神經或内分泌的自動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