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使命 18 不速之客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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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我輕輕說道,“看到那些沒有烙印的孩子。

    ” “如果我們沒有被關起來,那感覺就更像是幸福的樂土了。

    ”他指出這一點。

    “不過你也太可愛了,這個地方用全副武裝的人迎接我們,還立刻把我們監禁起來,而你卻仍感到很親切。

    ” 我笑了。

    “紮克曾經說我天真。

    ” “我絕不會同意你哥哥的看法。

    ” 我們兩個都有些暈眩,不隻是因為疲累,還有一種混合了放松和恐懼的感覺。

    我們終于做到了,來到這座隻存在于傳說和夢境中的島上。

    但我們再次被關了起來,接受訊問。

    我意識到自己的嘴唇仍然幹裂疼痛,但當吉普轉身面朝着我,撥開我臉上的頭發,輕撫着我的後腦勺,我太疲倦了,無法抵抗這樣的撫慰。

    他的嘴唇也幹裂無比,手掌因劃槳而粗糙生繭,但當我們接吻時,其他一切都已感覺不到了。

    或者不如說,我雖能感覺到,但有一種滿足感和緊迫感,我破裂的雙唇緊貼着他的,雖然疼痛但感覺奇妙。

    而且過了這麼長時間,親吻他的感覺就和在島上着陸一樣,有着同樣的恐懼感,以及終于抵達安全港的釋懷。

     * 我第一次聽到派珀①這個名字,是從孩子們那裡。

    他們在小屋外玩耍的聲音把我吵醒,正在大聲争論誰将要飾演派珀這個角色。

    我以為這隻是另一個小孩玩的遊戲,就和捉迷藏一樣,和其他所有遊戲和歌曲一樣,紮克和我在村子裡時從沒能加入其中。

    然而那天上午晚些時候,來開門的人又說了一遍:“我們要帶你倆去見派珀。

    ” ①派珀(人名)與風笛的英文都是piper。

    ——編者注 “誰是風笛手?”(1)吉普問道。

     “不是風笛手,就是派珀。

    ”前一晚來這的高個男人說道,“由他來決定要把你們怎麼辦,你們是否能留在這裡。

    ” 他把袋子還給我們,然而我注意到,刀子被沒收了。

    他和三個人把我們從塔裡押出來。

    他們都帶着刀劍,但還算友好。

    從塔前出發,他們領着我倆走上一條狹窄小道,直通向島的中央山峰。

    一路都很陡峭,在我這種疲累的狀态下感覺尤其如此,但我看到吉普并未因攀爬山峰而呼吸吃力,着實放心不少。

    我們逃亡數月以來,他改變了很多,皮膚不再蒼白,而且失去了光亮的修飾。

    他一直都很瘦,但現在變得結實而有力氣。

    在從事需要兩隻手做的工作時,他仍然有些笨拙,但我認為那終将成為過去,就像我希望他的失憶症也會消失一樣。

     高個男人自報姓名,他就是歐文。

    之前他一直說話簡練,現在仍然如此,但好奇心讓他的話多了起來。

     “議會現在有什麼新動作?”他問道,“東方的定居地有什麼消息嗎?” 我看了看吉普,他也在微笑。

    我們兩個人對彼此所知甚少,卻又理解頗深。

     “抱歉,”我說道,“但你可算問錯人了。

    ” “躲藏了太久不知世事?還是因為一直住在鄉下?” 想到事實聽起來會有多荒謬,我不由猶豫了一下。

    最後我隻說道:“我們一直……被關在地下好長時間。

    我被關了好幾年,吉普可能更長一些。

    很有可能如此。

    ” 歐文揚起眉毛。

    “你需要在見派珀之前,把你們的故事理清楚。

    他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 “可我們沒有那麼直白的故事,”我說道,“或者說,雖然有,但我們并不清楚,至少不是全部。

    ” “對我來說,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吉普補充道。

     歐文在我們身前停下,我以為他要繼續讨論這個話題,但他隻是轉身對着路邊高聳的岩面,把垂落到地面的紫藤清理到一旁。

    在藤蔓後面,一道門刻在石頭裡,上面鏽迹斑斑,幾乎和懸崖上的砂岩一個顔色。

    另一個人拿着鑰匙走上前來,兩個人合力才把門拉開。

    裡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台階坡度很陡,通往一片黑暗之中。

    想到要踏進這樣一個密閉空間,我的下巴不由得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