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布爾城堡麗人“達麗奧萊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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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口子。

    于是,我看到了另一扇離我非常近的窗戶,窗戶裡的房間燈火通明,三位年輕的騎士和三個姑娘正在用餐,憑您如何想象,恐怕也想象不出他們是如何青春俊美,是如何歡樂開懷。

    他們唱歌,喝酒,歡笑,互相擁抱。

    甚至有幾次,他們當中也有人托起别人的下巴,但做這個動作時,他們的神情與松布爾城堡的那位先生完全不同,盡管那位先生一年去一趟隻為了幹這件事。

    此外,這些騎士和小姐還不斷地解衣除裳,就像每天晚上我對着那面大鏡子時一樣,但說實話,他們這樣做看起來非常舒服,和我那個老管家衣冠不整的樣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聽到這裡,蒂博大人心中有數了,這說的正是前一天晚上他和他兩個朋友一起吃晚飯時的情景。

    他伸開一隻胳膊,環抱住奧爾蘭迪娜柔軟而圓潤的腰,接着将她的身體緊緊貼到自己胸前。

     她對他說道,對,那些年輕的騎士們當時也是這麼做的。

    說實話,我覺得他們男女之間情深意濃,個個都投入了真愛。

    不過,有個男孩說他的愛勝過其他人。

    “不,應該是我才對,是我。

    ”另兩個男孩也争相說道。

    “是他。

    ”“是另一個。

    ”姑娘們七嘴八舌地跟着說道。

    此時,那個稱自己的愛最真最濃的男孩為了證明他所言不虛,竟然用了個聞所未聞的新招數。

     聽到這裡,蒂博想起了昨天晚餐時的情形,差點笑出聲來。

     “那麼,”他說道,“美麗的奧爾蘭迪娜,這個年輕人用的聞所未聞的新招數究竟是什麼呢?” 奧爾蘭迪娜接着說道,啊,先生,您别笑,我向您保證,這個新招數真的非常精妙。

    可是,就在我全神貫注地看着他們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把門打開了。

    我趕緊重新拿起念珠,接着我的女管家就進來了。

     女管家也抓起我的手,一句話都沒對我說,便帶着我進了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的車廂和前一輛不同,并不是封閉的,因此我坐在車廂裡原本是可以看到城市風貌的。

    隻可惜當時已是深夜,我隻能辨識出,我們走了很遠很遠,最後,我們來到城市盡頭的鄉野。

    馬車停下的地方,是鄉野裡的最後一間房子。

    表面上看,這隻是個普通的小屋,連屋頂都是用茅草搭的。

    但屋子裡非常美,隻要小黑奴認得路,您等會兒就能親眼領略,因為我看他已經找到了火,把燈籠重新點亮了。

     奧爾蘭迪娜的故事到這裡就講完了。

    蒂博大人吻了吻她的手,然後對她說道:“迷途的麗人啊,請您告訴我,您是不是獨自一人住在那美麗的屋子裡。

    ” “是我一個人住,”麗人回答道,“此外還有這個小黑奴和我的女管家。

    但我想她今晚是不會再回來了。

    托我下巴的那位先生派人傳話,讓我和我的女管家到他姐姐家裡去找他,但他的馬車去接一位神父了,所以我們沒有馬車可用。

    我們隻好步行上路。

    半路上有個人攔住我們,對我說他覺得我長得很漂亮。

    我的女管家因為耳朵聽不見,以為他在咒罵我,便厲聲呵斥回去。

    這時候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一幫人,他們也夾在當中胡亂争吵。

    我非常害怕,便跑了起來。

    小黑奴跟在我後面跑,他不小心摔倒了,燈籠滅了。

    就在那個時候,英俊的大人,我有幸遇見了您。

    ” 這單純樸實的一段回答讓蒂博大人聽得滿心歡喜,他便趕緊回了幾句讨好的話。

    就在此時,小黑奴舉起他那重燃的燈籠,燭光照在了蒂博的臉上。

    奧爾蘭迪娜驚呼道:“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您就是那位施展了精妙新招數的騎士啊!” “正是在下,”蒂博說道,“但我向您保證,我當時的所作所為完全不值一提。

    要是換作溫柔正派的小姐,我肯定是另一種态度。

    因為當時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女子也隻配得上這些。

    ” “可從您當時的神情看,您似乎是真心愛那三位姑娘。

    ”奧爾蘭迪娜說道。

     “實際上我一個也不愛。

    ”蒂博說道。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他們就走到那個鎮子的盡頭。

    在一間孤零零的茅屋前,小黑奴掏出腰間的一把鑰匙,開了房門。

     的确,屋子内部完全不是普通茅屋的擺設。

    屋裡挂着佛蘭德斯出産的精美帏簾,帏簾上繡滿各種活靈活現的人物和栩栩如生的肖像。

    除此之外,還有幾盞純銀把手的連枝燭台,幾面象牙或烏木質地的貴重櫥櫃,幾把蓋着熱那亞絲絨墊、配了金流蘇的椅子,以及一張鋪着威尼斯雲紋綢[3]的床。

    但這一切并不是蒂博大人所關心的。

    他的眼中隻有奧爾蘭迪娜,他想快點迎來這場奇遇的結局。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