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巴比倫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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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缈缈開着“美人豹”跑車在高速公路上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風馳電掣般奔臨海市而去。

    這款藍色坤車她早就中意了,可爸媽一直不同意她買。

    看着周圍的女友相繼開上了汽車,唯有她還騎着那輛黃色的力帆摩托,面子上實在過不去。

    本着“不能讓别人瞧不起”的信條,上周過生日,她一咬牙,把這輛藍精靈開進了家,摩托車呢,幹脆當禮物送給仲崇威了。

    為此,老媽好一陣子嘟囔,後來還是丁忠陽從中和稀泥才算作罷。

     這次郭缈缈去臨海的目的,并沒告訴家裡。

    她知道媽媽那個人謹慎得近于膽小,不想讓她為自己擔驚受怕。

    丁忠陽本不同意她去,認為那隻是做無用功,但是自小我行我素慣了的郭家大小姐卻聽不進勸,執意要跑一趟。

     她想到臨海市去,從近千萬的人海中親自把依阿華“撈”出來。

     自爸爸出事那天起,郭缈缈就認定這是一樁被巨大陰謀包裹着的冤案。

    這個認識,她與丁忠陽是一緻的,而且郭斧本人也認為自己成了地鐵集資案的替罪羊。

    所不同的是,郭斧承認在軌道工程開發建設的全過程中,自己作為市長存在着失誤、失職甚至渎職現象,他把痛恨的矛頭指向了程可帷,認為是他處心積慮布置圈套、僞造證據制造冤案,從而想自己取而代之,作為市委書記的孟憲梁還是有心維護自己的,他甚至還對孟憲梁因此受牽連被上級批評而心有歉疚,至于那些言之鑿鑿的人證物證,大多他沒有清晰的記憶,因為軌道工程公司的具體工作人員他并沒有過多的直接接觸,所以對“南芳”這個人究竟在公司裡擔任什麼角色,根本說不清楚。

    與爸爸不同的是,郭缈缈從一開始就想到那個署名舉報的神秘女人有問題,隻是當時她憑的是直覺,沒有可靠的證據支持。

    現在有人證明,南芳就是依阿華,這使她的懷疑有了令人信服的根據。

    對依阿華,她早就認識,有一年,她還差一點兒被這個旅行社的老闆慫恿着參加歐洲十國半月遊呢! 既然能肯定依阿華現在就在臨海市,那就不怕她上天入地!郭缈缈想,大不了等于自己來這座海濱城市渡渡假,嗅着夏季的海風,品一品剛剛打撈上來的海鮮,搖下敞篷沿着海濱大道秀秀車技,本來也是很惬意的事嘛!現在整個案情宛如一隻圈圈相扣的九連環,依阿華可能就是勾連着前後左右各個圈套的中心一環,找到她,把她牽到市紀委、省紀委甚至中央紀委那裡,看你們誰還能說沒有人證! 郭缈缈在家時就謀劃好自己的行動步驟了,她料定,以依阿華的作派,斷不會與社會底層的平民百姓打交道,所以要想找到她,隻能去那幾處高檔消費場所。

    可是,臨海市畢竟太大了,大半天下來,累得腰酸腿疼,還是沒有什麼收獲,倒是一個開放的沿海大都市的時尚風采盡情領略了。

     夏日天長,西面天邊餘晖将落時,已是晚上六點了。

    郭缈缈走進一家很大的酒巴,獨自占據了臨窗一套六人台,叫了幾樣小點,掏出mp3邊聽着歌邊啜着果汁。

    旁邊就是香格裡拉大酒店,她打算晚上就在那裡下榻。

     她注意到另一側窗下那張長幾邊圍着六七個年輕人,正在談笑風生,看衣着打扮很是新潮,其中一個高個子小夥子向她投來探詢的目光。

    她扭回頭望向窗外,沒理他。

     “美女,一個人嗎?”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标準的北京口音,郭缈缈回過頭來,正是那個小夥子。

    不待讓座,他先坐下了。

    郭缈缈又把頭扭開,沒搭腔,心裡估摸着他比自己大概能大十多歲,說是小夥子,其實隻能算是年輕人。

     “這麼不友好哇?”年輕人輕輕笑了,聲音洪亮,堂音很足,郭缈缈暗想,如果上台唱歌,倒是一副好嗓子。

     “大熱的天,喝什麼果汁!”年輕人打個響指,招來服務生,“給這位小姐來一杯紅粉佳人,這一桌記在我賬上。

    ” “好嘞,先生!” 郭缈缈仍舊沒理他,這一手見得多了,她懶得應付。

    願意買單,盡情買好了,也不是姑奶奶求你買的。

     “聽的什麼歌?”年輕人不覺難堪,又問。

     郭缈缈這回回答了:“辛迪?奧康納,怎麼樣,沒聽說過吧?”語氣裡充滿了不屑。

     “哦,難得。

    ”年輕人不以為忤,竟然擊掌稱贊,“難得有人喜歡她——你一定願意聽她那首《fireonthebabylon》(巴比倫之火),那可是她的成名作。

    ” 這下子輪到郭缈缈吃驚了。

    确實如他所說,這個世界上知道奧康納的歌謎實在不多,這位愛爾蘭女歌手向來以率性而為著稱,是西方歌壇有名的“壞孩子”,而任性的郭缈缈就連聽歌也那般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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