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你身旁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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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夾着尾巴,幾乎有些同情,但您也不想破壞這場儀式,不管你們身處何地,都會有下午這場會面,有着手各自的事情之前喝的茶水。

    你顯然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可憐的羅貝爾托,你像小狗一樣遞着奶油和蜂蜜,真可悲,你一邊咽着烤面包片,口齒不清地說話,一邊尋找着你那根卷曲的狗尾巴,你又開始喝茶了,又開始抽煙了。

     網球拍,番茄色臉頰,全身古銅色,莉蓮正在找你,她想在晚飯前看那場電影。

    他們離開的時候您很高興,你的确很迷惘,你沒有找到你的角落,隻能任由自己在莉蓮身邊漂浮,你們開始了對您來說幾乎是無法理解的交流,這種交流充滿了單音節、大笑聲和新潮流的沖擊,沒有任何一種語法可以清楚地解釋,生活本身又一次嘲笑了語法。

    您覺得這樣獨自一人非常舒适,但突然間,某種類似于悲傷的感覺,那文明的沉默,那場隻有他們會去看的電影。

    您穿上了褲子和一件您一直認為很合身的上衣,沿着防波堤往下走,在商店和售貨亭前停留了一會兒,買了一本雜志和一盒香煙。

    鎮裡的藥店有一塊霓虹燈廣告牌,它讓人聯想起一座結結巴巴的寶塔,黛爾卡絲老太和另一個年輕女職員就在那間有草藥氣味的小廳裡,黛爾卡絲老太戴着一頂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紅綠相間的帽子,盡管你隻提到了黛爾卡絲老太,但你真正害怕的是那個年輕女職員。

    還有兩名長滿皺紋、侃侃而談的客人,要買阿司匹林和胃藥,付錢之後他們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看着玻璃櫥櫃,度過了與待在家裡相比沒那麼無聊的一分鐘。

    您背對着他們,因為您知道這地方太小了,大家都可以聽見彼此的對話,在與黛爾卡絲老太就“時間太神奇了”這一觀點達成共識之後,您管她要了一瓶酒精,仿佛在給那兩個無所事事的客人最後的時限。

    您拿到酒精以後,那兩個老人還在察看裝滿兒童食品的玻璃櫃,您盡可能壓低了聲音,我需要給我兒子買點東西,他自己不敢來,對,沒錯,我不知道是不是盒裝的,但無論如何給我拿幾個,之後他自己會處理的。

    真可笑,對吧? 既然您這麼說了,您可以自己回答說:“沒錯,确實很可笑。

    ”黛爾卡絲老太幾乎笑了起來,她站在玻璃櫃中間黃色證書所在的位置,用鹦鹉般幹巴巴的聲音回答說,有單獨袋裝的,還有十二隻盒裝和二十四隻盒裝的。

    其中一位客人看着她們,仿佛覺得難以置信,另一位客人——一個近視的、穿着及地長裙的老婦人——後退了幾步,嘴裡說着晚安,晚安,那名年輕的店員樂不可支,晚安,帕爾多女士,黛爾卡絲老太終于咽下了口水,轉身前她喃喃地說:“總算走了。

    ”對您來說這太戲劇化了,她為什麼不提議讓我去商店後面的房間呢,您想象着相同處境之下的你,覺得你很可憐,因為你肯定不敢讓黛爾卡絲老太帶你去後面的房間,你是個男人。

    不行,您說或者您這麼想(您永遠都不會弄明白的,但是無所謂了),我認為,為了一盒避孕套沒必要偷偷摸摸或者裝模作樣,如果我讓她帶我去後面的房間,那我就背叛了自己,我就變成了你的同謀,或許幾周内我就得再這麼幹一回,這樣不行,羅貝爾托,一次就夠了,現在大家各管各的,我真的再也不會看你的裸體了,親愛的,這是最後一次,沒錯,十二隻盒裝的,女士。

     “您讓他們徹底驚呆了。

    ”年輕的女店員一邊想着那兩個客人,一邊笑得前俯後仰。

     “我發現了,”您說着掏出了錢,“我确實不該做這種事。

    ” 在換衣服準備吃晚飯前,您把盒子放在了你的床上,當你奔跑着從電影院回來時,天色已晚,你看見了枕頭上白色的突起,羞澀萬分,你打開了包裝盒,丹妮絲,媽媽,讓我進去,媽媽,我找到了你……您袒露着胸口,穿着白色的裙子,顯得非常年輕,您從鏡子裡,從某個遙遠而陌生的地方,看着你,迎接你。

     “沒錯,現在你自己看着辦吧,孩子,我沒法為你們做更多的事了。

    ” 你們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約定,她不會再管你叫孩子了,你明白這得花錢,她讓你把錢還給她。

    你手足無措,走到窗邊,靠近丹妮絲,你握住她的肩膀,緊貼她的後背,親吻她的脖子,無數次,濕潤地,孩子,與此同時,您整理好了頭發,尋找着香水。

    您感覺到了皮膚上溫熱的淚水,您轉過身去,溫柔地将你向後推,您笑着,卻聽不見您的笑聲,默片裡緩緩的笑容。

     “要遲到了,傻瓜,你知道烏爾蘇拉不喜歡在餐桌上等人。

    電影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