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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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三天,佑太郎老老實實地待在了家裡。

    當然,所謂老實是因為醫師會的夥伴們、東京都議會的有關人員還有醫院的職員等先後到佑太郎家來拜年,每次都要喝酒、聊天,所以,這同一個人老實在家裡待着可不完全一樣。

    總之,這三天免不了去參拜明治神宮,去都議會和醫師會的當權者家裡拜年,此外一直在家裡度過。

     過了年,佑太郎第一次自由外出是在第四天的下午。

    晌午剛過,他對律子夫人說到醫院瞧瞧,便出了家門。

     醫院從四日起恢複正常門診。

    但是,上班來的人隻是年前休了假的那部分人,隻有全員的一半,而全員都來上班要到七日。

     佑太郎來到醫院,得知新年暫時出院的人都如數返回醫院來了,便慌慌張張跑出醫院。

     “您回家嗎?” 司機問話時,佑太郎一本正經地假裝想了想,然後說: “給我開到那地方去。

    ” “是。

    ” 現在他倆之間已經默契了。

    目的地當然是惠比壽的真弓公寓。

     從山手大街向南,到駒澤路口交叉點向左拐,到惠比壽立交橋之前向右轉,登上坡道便是真弓的公寓。

     “你辛苦啦。

    ” 佑太郎照例一邊下車一邊拿出一千日元遞給司機野村。

     早知如此,不如坐出租車來,比這便宜得多,但這錢的另一作用是給司機免向律子夫人打小報告的堵嘴錢。

     “那就在五點鐘再來一趟吧。

    ” 佑太郎看了看表,約定了會合時間。

     這一陣子,即三樹子反抗相親以來,佑太郎同真弓的關系已經變得極其危險了。

     真弓的銀座酒吧間五日恢複營業,但客人和女招待要在七日以後才會陸續上班。

    真弓從年底到年初,回到立川母親身邊,三日中午才返回惠比壽。

    母親那裡偶爾去一次倒也不壞,但過了兩三天後便覺得沉悶和無聊了。

     “我可想你啦,‘爸爸’。

    ” 佑太郎剛一進屋,真弓便一下子跳到懷裡來了。

     “真的嗎?” “幹嗎不是呢,你把我抛下了十多天,快脫吧!” 佑太郎一邊驚訝地看着積極的真弓,一邊樂不可支地脫掉衣服。

     從年末到年初有了十多天的空白,真弓的身體簡直像着了火,而佑太郎也不例外。

    真弓離開母親身邊返回這個自由的天地裡,有種解放感,而佑太郎也有好不容易才躲開律子夫人監視的刺激。

     盡管近來佑太郎在這方面不大如意,但由于精力集中,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一小時後,兩個人像被海浪沖到沙灘上的海藻一樣,貼在床上不動了。

     不過,還是年輕女性真弓率先恢複過來。

    她坐起來,穿上棉睡衣,喝了一杯冷水,然後返回佑太郎身邊。

     “‘爸爸,爸爸’,起來呀!” 正在打着呼噜、睡得正酣的佑太郎,立刻停止了鼾聲,閉着眼答應着。

     “光睡覺多沒意思呀!” 她捏他鼻子,連推帶晃,弄得佑太郎再也無法入睡,隻好起來。

    元旦以來的晴好天氣一直持續到今天,下午的陽台上陽光燦爛。

     “對啦,我有一件事必須問你。

    ” 佑太郎在沙發上盤起腿來,點上一支香煙。

     “你跟我女兒三樹子見過面啦?” “啊,是那件事。

    ” “恐怕不是單純的‘那件事’吧?你究竟為什麼要見她?” “三樹子小姐沒告訴你?” 真弓滿不在乎地把茶幾上的巧克力抛進嘴裡。

     “這同‘爸爸’沒有關系。

    ” “我女兒同你見面,能說跟我沒有關系嗎?前幾天,我剛一聽說就把我吓了一跳。

    ” “在律子夫人面前也露餡了?” “不,隻是我同女兒兩個人的時候,總算沒出大事,但也讓我虛驚一場啊。

    ” “那麼,她都告訴你什麼啦?” 真弓顯得十分開心,翹起她的小下巴。

    佑太郎叼上煙卷,讓真弓給點上火。

    然後說: “一說相親她就逃避,總不願結婚。

    大年三十我把她叫到我房間來,想問個究竟。

    可她默默地一言不發。

    ” “這叫沉默權!” “我訓斥她說:‘你都這麼大年紀啦,打算怎麼的?’突然,她反過嘴來問:‘那麼,您同真弓小姐的交往是怎麼回事呢?’” “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