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VAD SELIM 2

關燈
禦手洗先生的崇拜者,能看懂日文書的人還準備當晚用英語朗誦書裡的故事。

    禦手洗先生如果能出席,所有的人一定會非常高興。

    希望禦手洗和石岡兩位先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我聽他說完這些話,開始為如何答複而犯難。

    我這個人一向心很軟,聽了幾句好話已經有點兒動心。

    對他們的殷切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更加難得的是那些外國殘疾學生,他們本來生活得就很艱難,在異國他鄉又語言不通,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令我十分同情,所以我當場就答應了下來。

    我告訴他,這場音樂會十分有意義,我也表示最大的支持。

    我今天會好好跟禦手洗說說。

    雖然知道他每天都很忙,但抽出一個晚上我想還是有可能的。

    因為相信能說服他去出席,我就把這件事直接答應下來了。

     對方一聽說事情談定了,聲音竟然一下子亮了起來,原來的畏畏縮縮完全不見了,幾乎是在喊着:“太好了,是真的嗎?要是你們能來參加,大夥兒還不知有多高興呢。

    這對我們絕對是件榮耀的事!”說着他又把自己家的電話告訴了我,還一個勁地說了不少自己不擅長的感謝話,連着道了好幾次謝,才挂上了電話。

     我馬上就到禦手洗的房間前敲了敲門,等他冷冰冰地答應了一聲後,我推門走了進去。

    他正呆呆地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不知在想着什麼。

    他的眼睛緊盯着天花闆,我進來時他連看也不看一眼。

    對于他的這副模樣我早就習慣了,所以一點也不往心裡去。

    我把剛才電話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轉告了他,沒想到他聽完後仍然一言不發,我心裡開始不安起來。

     “他們很需要你的幫助。

    雖然不是讓你去解決什麼疑難問題,但是這件事缺了你也不行。

    我知道你這個人是不會因為學生們付不起出場費而不肯答應吧?” 聽我這麼一說,他那呆滞無神的眼睛轉向了我。

     “那當然,我不會因為錢而拒絕他。

    ” 他邊說邊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過我的确沒時間,要是改一天的話或許能想想辦法,但就是平安夜的前一天抽不出空,因為有個重要客人要從美國來。

    ” 說着他雙腳踩到地面,慢慢伸進了拖鞋。

    我焦急地又問了一句,因為我知道他不像在開玩笑。

     “來的是什麼重要客人?” 禦手洗站了起來,把頭發用雙手向後攏了攏,然後一臉不耐煩地說道:“對不起,我已經和人家先約好了,而且他隻有那一天有時間,十分遺憾。

    ” 他邊說邊走出了房間,我也跟在後面出來了。

    他從屏風邊拐進廚房,在鍋裡接了水,擱在竈上點上火。

    我一直跟着他進了廚房,寸步不離地貼住了他。

     “禦手洗,他們可都是些天真無邪的高中生啊!”我對他說,“他們長期以來滿腔熱情地參加志願者活動,而那些美國學生身處語言不通的異國他鄉,加上身有殘疾,生活得很艱難,一天到晚都坐在輪椅上。

    那些高中生為了對他們表示關心,才策劃了這個一切自己動手的音樂會。

    他們全是沒有任何報酬的,你難道就不能對他們的心意表示一點兒理解嗎?” “這我知道。

    喂,你幫忙遞一下,袋裝茶葉我夠不着。

    我并不是不願意去出席,而是沒法在他們定下的那一天去。

    我真要去的話不但要彈吉他,而且還要發表演說,自己花錢買幾張入場券都是應該的。

    但是二十三日這天是早就跟人約好的,看來已經很難再改變了。

    ” “這件事我可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 “可能吧。

    ” “你根本沒有提到過。

    ” “我的日程你哪能全都知道?” “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非常重要的,你說對吧?” “這我同意。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事,對你來說偶像歌手的唱片最重要,而我最看重的是邊喝茶邊思考問題的時間。

    請你能不能别妨礙我?” “你不是親口對我說過,對别人誠心誠意的請求千萬不能拒絕嗎?你說過吧?” “我說過嗎?” “世界上難道還有别的什麼能比得上他們的誠意嗎?你說十二月二十三日這天早就和人約好了,這件事我可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 “這麼說,你的好些事情我也沒聽說過。

    比如前天你約森真理子吃飯那件事。

    這就是我們倆的命運,總是在互相窺探對方中繼續各自的生活,各泡各的茶,各做各的飯。

    ” “你别把話題岔開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拒絕那些高中生們的邀請了?那些英語研究會的成員都說喜歡讀我們的書,而且都是你的鐵杆支持者啊,連PTA[3]的歐巴桑也很想見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