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公 昭公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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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南夫也。

    夫夫婦婦,所謂順也。

    ”适子南氏。

    子皙怒,既而櫜甲以見子南,欲殺之而取其妻。

    子南知之,執戈逐之。

    及沖,擊之以戈。

    子皙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知其有異志也,故傷。

    ” 大夫皆謀之。

    子産曰:“直鈞,幼賤有罪。

    罪在楚也。

    ”乃執子南而數之,曰:“國之大節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聽其政,尊其貴,事其長,養其親。

    五者所以為國也。

    今君在國,女用兵焉,不畏威也。

    奸國之紀,不聽政也。

    子皙,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貴也。

    幼而不忌,不事長也。

    兵其從兄,不養親也。

    君曰:‘餘不女忍殺,宥女以遠。

    ’勉,速行乎,無重而罪!” 五月庚辰,鄭放遊楚于吳,将行子南,子産咨于大叔。

    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國政也,非私難也。

    子圖鄭國,利則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殺管叔而蔡蔡叔,夫豈不愛?王室故也。

    吉若獲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諸遊?” 秦後子有寵于桓,如二君于景。

    其母曰:“弗去,懼選。

    ”癸卯,金鹹适晉,其車千乘。

    書曰:“秦伯之弟金鹹出奔晉。

    ”罪秦伯也。

    後子享晉侯,造舟于河,十裡舍車,自雍及绛。

    歸取酬币,終事八反。

    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于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女叔齊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歸。

    臣聞君子能知其過,必有令圖。

    令圖,天所贊也。

    ” 後子見趙孟。

    趙孟曰:“吾子其曷歸?”對曰:“金鹹懼選于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

    ”趙孟曰:“秦君何如?”對曰:“無道。

    ”趙孟曰:“亡乎?”對曰:“何為?一世無道,國未艾也。

    國于天地,有與立焉。

    不數世淫,弗能斃也。

    ”趙孟曰:“天乎?”對曰:“有焉。

    ”趙孟曰:“其幾何?”對曰:“金鹹聞之,國無道而年谷和熟,天贊之也。

    鮮不五稔。

    ”趙孟視蔭,曰:“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後子出,而告人曰:“趙孟将死矣。

    主民,玩歲而愒日,其與幾何?” 鄭為遊楚亂故,六月丁巳,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孫段氏,罕虎、公孫僑、公孫段、印段、遊吉、驷帶私盟于閨門之外,實薰隧。

    公孫黑強與于盟,使大史書其名,且曰七子。

    子産弗讨。

     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群狄于大原,崇卒也。

    将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厄,以什共車必克。

    困諸厄,又克。

    請皆卒,自我始。

    ”乃毀車以為行,五乘為三伍。

    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

    為五陳以相離,兩于前,伍于後,專為左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之。

    翟人笑之。

    未陳而薄之,大敗之。

     莒展輿立,而奪群公子秩。

    公子召去疾于齊。

    秋,齊公子鉏納去疾,展輿奔吳。

     叔弓帥師疆郓田,因莒亂也。

    于是莒務婁、瞀胡及公子滅明以大厖與常儀靡奔齊。

    君子曰:“莒展之不立,棄人也夫!人可棄乎?《詩》曰:‘無競維人。

    ’善矣。

    ” 晉侯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

    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蔔人曰:‘實沈、台骀為祟。

    ’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産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

    日尋幹戈,以相征讨。

    後帝不臧,遷阏伯于商丘,主辰。

    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

    遷實沈于大夏,主參。

    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

    其季世曰唐叔虞。

    當武王邑姜方震大叔,夢帝謂己:‘餘命而子曰虞,将與之唐,屬諸參,其蕃育其子孫。

    ’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

    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故參為晉星。

    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

    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為玄冥師,生允格、台骀。

    台骀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大原。

    帝用嘉之,封諸汾川。

    沈、姒、蓐、黃,實守其祀。

    今晉主汾而滅之矣。

    由是觀之,則台骀,汾神也。

    抑此二者,不及君身。

    山川之神,則水旱疠疫之災,于是乎禜之。

    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于是乎禜之。

    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

    于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

    茲心不爽,而昏亂百度。

    今無乃壹之,則生疾矣。

    僑又聞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是以惡之。

    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蔔之。

    ’違此二者,古之所慎也。

    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

    今君内實有四姬焉,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

    四姬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矣。

    ”叔向曰:“善哉!肸未之聞也。

    此皆然矣。

    ” 叔向出,行人揮送之。

    叔向問鄭故焉,且問子皙。

    對曰:“其與幾何?無禮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久矣。

    ” 晉侯聞子産之言,曰:“博物君子也。

    ”重賄之。

     晉侯求醫于秦。

    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

    是謂:‘近女室,疾如蠱。

    非鬼非食,惑以喪志。

    良巨将死,天命不佑’”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

    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

    故有五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

    于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德也。

    物亦如之,至于煩,乃舍也已,無以生疾。

    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

    天有六氣,降生五味,發為五色,征為五聲,淫生六疾。

    六氣曰陰、陽、風、雨、晦、明也。

    分為四時,序為五節,過則為災。

    陰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

    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

    今君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孟。

    趙孟曰:“誰當良臣?”對曰:“主是謂矣!主相晉國,于今八年,晉國無亂,諸侯無阙,可謂良矣。

    和聞之,國之大臣,榮其寵祿,任其寵節,有災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

    今君至于淫以生疾,将不能圖恤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吾是以雲也。

    ”趙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

    于文,皿蟲為蠱。

    谷之飛亦為蠱。

    在《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之《蠱》三。

    皆同物也。

    ”趙孟曰:“良醫也。

    ”厚其禮歸之。

     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伯州犁城雠、栎、郏,鄭人懼。

    子産曰:“不害。

    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

    禍不及鄭,何患焉?” 冬,楚公子圍将聘于鄭,伍舉為介。

    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

    伍舉遂聘。

    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缢而弑之。

    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

    右尹子幹出奔晉。

    宮廄尹子皙出奔鄭。

    殺大宰伯州犁于郏。

    葬王于郏,謂之郏敖。

    使赴于鄭,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

    對曰:“寡大夫圍。

    ”伍舉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

    ” 子幹奔晉,從車五乘。

    叔向使與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

    趙文子曰:“秦公子富。

    ”叔向曰:“底祿以德,德鈞以年,年同以尊。

    公子以國,不聞以富。

    且夫以千乘去其國,強禦已甚。

    《詩》曰:‘不侮鳏寡,不畏強禦。

    ’秦、楚,匹也。

    ”使後子與子幹齒。

    辭曰:“金鹹懼選,楚公子不獲,是以皆來,亦唯命。

    且臣與羁齒,無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羁何忌?’” 楚靈王即位,薳罷為令尹,薳啟強為大宰。

    鄭遊吉如楚,葬郏敖,且聘立君。

    歸,謂子産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說其事,必合諸侯。

    吾往無日矣。

    ”子産曰:“不數年,未能也。

    ” 十二月,晉既烝,趙孟适南陽,将會孟子餘。

    甲辰朔,烝于溫。

    庚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