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礫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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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深港國際機場。

     轟鳴的航班時起時落,在機場的上空不時劃過呼嘯的聲音。

    進出如織的旅客在接送車的來往中川流不息,這裡是南部沿海吞吐量最大的一個空港,是世界百強機場之一。

    107條國際國内航線,年輸送旅客量在兩千萬人次以上。

     沒錯,像這樣相當于半座三線城市的地方,要準确地捕捉到一個嫌疑人,那難度是相當大的。

    李廳長大緻翻閱着剛剛出爐的案情彙報,随意地瞥了車後坐着的許平秋一眼,笑了笑,又專注地看上這些文字性東西了。

     許平秋在上級面前表現得很謙虛,這是必需的。

    在人家的地盤上攫了這麼個大功勞,再不謙虛點就是拉仇恨了。

    他随意地瞥了眼,看到了在保稅倉庫後靜靜伫立着的一列警車。

    就算再謙虛的人,此時也是免不了有幾分驕傲的情緒了。

     不過如果有人了解内幕的話,就會知道這個驕傲絕對值得。

     九月三日掃清黑彩和網賭窩點,并且在案發不到三小時内抓到了對車展經銷商實施搶劫的嫌疑人,之後又冒出更大的新聞。

    當夜深、穗兩地特警突襲了幾處商務會所、寫字樓。

    随後又傳來了更大的爆炸性新聞,警方高調宣布查獲了從事洗錢的地下錢莊數處,抓獲嫌疑人數十人。

     這兩日,新聞媒體被這些正能量的消息轟得那叫一個暈頭轉向。

    不少記者采訪遭劫的汽車經銷商,哎喲,那溢美之詞簡直不絕于口,甚至讓習慣負面新聞的媒體都有點受不了了。

     當然,還有最大的一個手筆,即将最後完成。

    許平秋看了看天空,第一次覺得時間太冗長,這麼長時間,還沒見落地。

     “許處長,我有個事不明白。

    ”李廳長揉了揉眼睛,說話了。

    能讓他這麼用心地看一個多小時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李廳長,您指什麼事?”許平秋問。

     “嫌疑人選擇從國際機場走,這一招你們似乎在行動裡漏了。

    ”李廳長道,他看出來了。

     “沒漏,我們有個特勤一直咬着他。

    ”許平秋道,開始說瞎話了。

     “哦,這樣啊……那我就更不明白了,為什麼人走了,這些東西,都到你們手裡了?”李廳長揚揚案情彙報。

    正是因為警方得到了嫌疑人轉出賬戶的詳細信息、信用證以及兩個不同的身份,才順藤摸瓜,抄了地下錢莊的老窩。

     “這個……”許平秋謙虛地笑了笑,“是我們特勤,用了點很特殊的手法。

    畢竟這裡是國際航班區,稍有不慎,就會有不良影響啊。

    ” “哦……好,這樣好。

    ”李廳長斟酌下,贊了句,“非常好,既避免了抓捕有可能引起的混亂,又避免了驚動航班造成的損失。

    好……還是這樣好,這些個人和東西要是落到外國人手裡,肯定又要有居心不良的人大做文章了。

    在關鍵的時候,選擇了最正确的方法。

    呵呵,我真想象不出,當他站到異國他鄉的土地,卻發現自己變得一文不值了,還得被遣返回來,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他可能不是去法蘭克福,應該是伺機從兩處轉機的地方逃逸,一處青島、一處維也納,不過可惜的是,他哪兒也去不了了。

    空中航班成了空中監獄,二十幾個小時的航程,足夠我們把幕後藏着的掏幹淨了。

    ”許平秋道。

    在拿到那些失物時,專案組第一時間否決了叫停航班的做法,而是采取了冷處理。

    随後在接到法蘭克福機場海關的協調時,也同樣采取了冷處理,否認此人的身份,這個人甚至連通緝名單也沒有上。

    之後被德國警方以非法入境,遣返回來了。

     小角色,老外也不待見你。

     這事辦得李廳長眉間帶笑,不聲不響把這件有可能成為醜聞的事給摁下了。

    他又贊着:“幹得漂亮,你們這位特勤,政策水平的眼力是相當高啊。

    不聲不響就把人鎖進空中監獄了,這才是真正的插翅難逃哪,哈哈。

    ” “這個……還是黨和組織教育得好。

    ”許平秋說了句官話,老臉覺得火辣辣的有點發燒。

     航班,即将降落。

     在隊列的末尾,等待解押的一輛悶罐車裡,肖夢琪正在仔細地回溯着費了老大勁才提取走的機場監控。

    民航公安和地方公安是兩個系統,處理餘罪在這裡捅的婁子着實費了一番周折。

    當天來處理時,民航公安已經把“餘小二”的協查通報做好了。

     她翻閱着,手裡的鼠标一點一點挪着,試圖在某幀圖像裡發現餘罪的小動作。

    幾次都堪堪錯過,她放得更慢了,一旁的史清淮道:“肖主任,您對這個感興趣?” “我不是感興趣,而是根本沒看出來他怎麼下的手啊。

    兩人就這麼坐着,什麼時候動的手?”肖夢琪道。

    一旁李玫笑着對大家說:“哎,我說兄弟們,這家夥也太沒節操了吧,把人家身上偷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