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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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閃耀着金光,就像一團在移動的星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葛德利催促道:“這不可能!這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再說了,你說的這個東西甚至沒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西克特想了想,說道:“要我說,這根本證明不了什麼,隻能說明我們面對的是一種超乎我們想象的現象罷了。

    ”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面對葛德利充滿非難的目光,西克特低下了頭。

    葛德利問他還要不要再來一杯雪利酒,西克特喝了一杯便不再喝了,因為他當晚還約了人談生意上的事情,這個約會無法推遲。

    過了一會兒,他便告辭了。

    在走出門口時,他見葛德利有些失望,便說道:“我向你保證,明年的平安夜我一定和你一起過!對了,我還想跟你說,我非常喜歡你的聖誕樹!你在裝飾它的時候一定充滿想象力!真棒!” 失望之餘,葛德利還是目送他走進黑暗的小巷,然後關上了門,站在他的小聖誕樹前,他覺得這棵樹挺有創意的,但還是太過寒酸。

    這些皺巴巴的紙袋子隻能代表着他的吝啬,再無其他意義。

    他聳了聳肩,轉身面向珍妮,見她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思考。

     他挑起了話頭:“所以,這個不可思議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回頭想想,我也不知道我的朋友突然告辭是不是因為他害怕了。

    你覺得呢?” “也許是這樣吧。

    但是我比他更擔憂,請相信我!” “依我看,你現在好像不害怕了?” “才不是!我特别害怕……它要回來了,你還沒明白嗎?” 葛德利用力清了清嗓子,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就像我跟您說的那樣,關閉所有的門窗、出入口之類的,盡可能地把我們牢牢地關在屋子裡……” 這一次葛德利似乎被吓住了。

    他拼盡全力按照女孩所言去做。

    在房間後面的一個大箱子裡放着一些工具和舊木闆。

    他把舊木闆釘在關閉的百葉窗上,這樣一來,隻有用斧頭砸開木闆才能進到屋子裡來。

    他又在厚厚的橡木門上安裝了一把大鎖。

    可他覺得這樣還不夠,所以又用一條鍊子固定住門闩。

    完成這些事情後,他坐回椅子上,把心放回了肚子裡,想着他們應該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接着,十一點的鐘聲敲響,女孩的神情卻越來越緊張,仿佛現在看來,那幽靈的到來已是闆上釘釘的事了。

     珍妮沉默了一會兒,她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房間裡來回打轉。

    突然,她顫抖着用食指指向她面前的壁爐,喊道:“壁爐!還是有出口的!” 葛德利用力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哦,不!我不覺得那兒容得下人!上回我清洗壁爐的時候,掃煙囪的人就卡在裡面了。

    那個可憐蟲!我們可費了老大的功夫才把他弄出來!雖然他身材不是很高,體重和年齡都隻有你的一半。

    就在那時候,我在那兒封了一道門,因為我覺得小蟊賊可能會從那裡鑽進來……” 可是珍妮還是想一探究竟。

    她站起身來,拾起火鈎子,把燃燒的木柴推到一邊,又走到壁爐前,把她那金黃色的小腦袋伸進煙道口裡。

     葛德利告誡她:“這可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

    你的頭發會被燒焦的。

    小心!你有東西掉在火裡了……” 珍妮仍不顧危險,繼續檢查,她問道:“什麼東西?” “一個小物件,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

    ” “是嗎?我以為我身上沒什麼貴重物品呢。

    ” 終于,她坐回了葛德利身邊的扶手椅上。

    葛德利說教般對珍妮說:“珍妮,好了。

    我們倆已經與世隔絕了,可以說沒有人能碰到我們倆的一根汗毛。

    ” “那就太好了。

    ” 他轉過身去,看向珍妮,眼神既怪異又玩味,問道:“你相信嗎?你來這裡的時候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嗯,說實話……” “比如說,有沒有覺得自己是來自投羅網的?” 話音剛落,一陣死寂。

    除了壁爐裡噼裡啪啦的火焰,再也沒有别的聲音。

    而珍妮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她向後退了一步,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盯着葛德利,含混不清地說:“金色的幽靈……不會是您吧?不會吧?您……您沒有理由要傷害我呀,我們倆壓根兒就不認識!” 葛德利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一下換上了一副威脅的笑臉。

    他直起身子,說道:“是啊!就是我!我可能就是你口中那個不稱職的父親,在發現你母親懷孕時就抛棄了她。

    你看到了吧,我曾經被迫做出這樣一個殘酷的決定,隻是為了不妨礙我的事業。

    是的,我可能就是那個抛妻棄女的男人,而你就是我的女兒,是我從未見過的孩子!為了掩蓋這一樁醜事,我必須得讓你閉嘴。

    ”他看着自己那雙像手推車輪子一樣有力的大手,接着說道:“既然我們現在與世隔絕,又孤立無援,那麼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适合讓你閉嘴的呢?” 珍妮在扶手椅裡蜷縮成一團,小聲說道:“我的天啊!我不明白了……”然後她又發出了刺耳的叫聲。

     “哦!你叫吧!這裡隻有我們倆!公寓裡隻有我們倆!可以說這整條街上都隻有我們倆!你叫吧!哈哈哈!” 然後,葛德利面色一變,甩了甩頭,發出難以抑制的大笑。

    他一邊打嗝,一邊結結巴巴地說:“請原諒我,珍妮。

    請原諒我這個惡趣味的笑話。

    但看到你如此柔弱,如此不安,我忍不住……不,真的,我不知道我今晚究竟是怎麼了,因為我平時并不是這樣的。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笑過了!一定是雪利酒,讓我的大腦十分混亂。

    就是這樣,你看,整瓶酒都快喝光了……真的,這是一個多麼出人意料的夜晚啊!” 珍妮用嘶啞的聲音說:“好吧,求求您把剩下的酒都倒給我壓壓驚吧。

    您剛剛真的吓壞我了!” 她将杯子舉到他面前,将剛剛倒上的酒一飲而盡。

    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水汽氤氲,一直盯着葛德利的雙眼。

    葛德利接着說道:“其實,我曾經不得不抛棄了一個我深愛的女孩。

    有關于她的記憶仍然萦繞在我的心頭,但我想,我已經受到了懲罰,因為我今晚意識到我從來不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我是說擁有一個家庭的那種幸福,一個溫暖的地方,有人在等着我的地方。

    我也從來不知道真正的聖誕節應該是什麼樣……” 珍妮眼神渙散,喃喃道:“沒有快樂的聖誕節,沒有家……” 葛德利友好地将一隻手搭在珍妮的手臂上,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倆都是孤兒,雖然各有各的苦……” “先生,我覺得您說得對……” 葛德利用溫暖而動人的語調問道:“我是不是吓壞你了?好吧,珍妮,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送你一個聖誕禮物吧,一個真正的聖誕禮物,一個美妙的聖誕禮物……” “哦!葛德利先生,您太客氣了,您不必如此……”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