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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請了一個漫長的假之後,魏雪像是沒事人一樣回到了公司。

    像往常一樣,她每天還是按時上下班,隻是再沒人給她安排工作。

    她獨自坐在辦公室裡,倒也樂得自在,讀讀書,練練字。

    除了聽不到她大聲呵斥下屬與廣告公司的聲音之外,一切照舊。

     魏雪下屬們的工位依然緊密圍繞在她的辦公室四周,隻是他們再也不向她彙報工作了。

    她也不再主動親近他們,作為一個成熟的職場人士,魏雪認為這個時候有必要與他們保持距離。

     她,不得不成了孤家寡人。

     沈嫣私下裡沒少向陶抒夜抱怨自己工作量陡然增加了一倍以上,看着魏雪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她十分氣不過,但又無可奈何。

     陶抒夜自然沒空搭理沈嫣的抱怨,她在忐忑中度過了幾個星期,沒聽到任何秦澈與她的風言風語,确定沈嫣那夜确實沒看清楚他們兩人,這才漸漸放寬心。

     少了魏雪的刻意刁難,陶抒夜開展起工作來得心應手,不過她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覺得這件事不會以這樣的方式告終。

     但是轉念一想,這或許隻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一個周五的下午,陶抒夜約了一位媒體主編在麗都附近吃飯,她收拾好東西,拿上車鑰匙走出辦公室,一個人等待電梯。

    朗睿總部的電梯是出了名的慢,這座大廈在蓋的時候還沒有考慮到職員劇烈擴張後的電梯承載量,每逢上下班高峰之際,承載量總顯得捉襟見肘,等待半小時才能上下樓是司空見慣的情形。

     魏雪這時正巧也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她氣色不錯,一臉輕松,拎着一隻新款古馳包。

    由于休假曬黑的健康膚色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慵懶的女人味兒,與陶抒夜頻繁熬夜加班積累形成的滿臉疲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陶抒夜躲閃不及,兩個人隻好打了個照面兒。

     不承想,魏雪主動向陶抒夜打招呼:“嘿,抒夜,好久不見了。

    ” “嘿,真的有日子沒見你了。

    ”陶抒夜反倒有些不太自然,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她擔心即便是講一些寬慰的話,在對方看來,也會成為一番嘲諷。

     魏雪一臉從容:“告訴你件事兒,今天是我在公司的最後一天。

    ” 陶抒夜驚詫不已:“什麼?!你要走?” 魏雪臉上掩飾不住的驕傲:“是啊,外面正好有一家互聯網公司缺一個首席營銷官,我想過去試試,總不能在這裡等到JoJo退休吧。

    ” 魏雪的高調做派确實讓陶抒夜自歎不如,事已至此,她唯有上前象征性地恭賀了幾句。

     “人啊,來路無可眷戀,值得期待的隻有前方,我們都要往前看。

    ”魏雪的笑容意味深長,她幽幽地說,“我離開了以後你就開心了,不是嗎?” 陶抒夜一怔:“其實……我以為你會留下來……” “你想聽實話嗎?”魏雪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想讓那麼多人看我笑話,這陣子我也算是看夠了人情冷暖,都快要被人懷疑成嫌疑犯了!” 陶抒夜開玩笑道:“錢多事兒少離家近,不也挺好?” “每天坐在這裡白拿工資?拜托,我這種人,怎麼受得了無用武之地?對了,我今天收拾工位的時候發現了一張照片,給你看一下——”魏雪說話間興奮地從包裡取出一個相框。

     陶抒夜湊過去一看,原來是十年前兩人剛加入朗睿參加應屆生培訓時的合影,那是一張張年輕拘謹的笑臉,那時大家都對未來充滿了熱忱與希望。

    隻是現在,與她們同期來的那些年輕人,幾乎都已經離開了朗睿。

     “當年招咱們進來的人事叫張瑜,對嗎?我們私下裡都叫她章魚。

    ”魏雪哧哧地笑着。

     這個名字刹那間勾起陶抒夜職場新人時的回憶,她感歎道:“對啊,那一年工作特别難找,十年前入職朗睿到現在的,就隻有我們還在公司了。

    ” 魏雪連忙糾正她的說法:“不,現在隻有你一個人還留在這裡了。

    ” 陶抒夜一怔,道:“還真是。

    找個時間大家聚聚吧,我家裡還有幾瓶好酒。

    ” 魏雪爽朗地大笑:“現在大家都拖家帶口,不比當年了,能聚起來可不容易。

    我可以試試看,離職群裡喊一嗓子,可能還是會有人願意來的。

    ” “那可不,沒人比得了你的号召力——”陶抒夜也跟着笑了起來。

     二十二層的電梯門終于打開了。

     奇怪,平日裡擁堵的電梯,此時此刻,居然沒有一個人。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電梯。

    電梯有一面牆是透明玻璃的,可以眺望遠方,也看得到不遠處有一條熱鬧的商業街和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電梯在下降,電梯内的光影不斷發生着變化,斑駁且不規律的光影映在兩人的臉上,就像是一部快速播放的電影。

     兩人這些年來交戰無數,各自将對方視為最強大的假想敵。

    大部分時候是陶抒夜敗下陣來,她雖然氣餒,但也沒服輸。

     可是今天,就在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