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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認識了他很短的時間,從未對他多瞧過兩眼。

    她想不起來他們第一次相遇是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訂婚之後她才從他那裡得知那是在一場舞會上,是朋友們把他拉去的。

    那時她當然不可能多注意他了。

    要是真和他跳了舞的話,也是因為她一貫的好脾氣,任何一個請她跳舞的人她都不願拒絕。

    一兩天後,在另一場舞會上,他來到她的面前同她講話,而她對他還一無所知。

    然後她恍然大悟:她參加的每場舞會他都在場。

     “你知道,我已經和你跳過十多次舞了。

    現在你必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最後,她以一貫的方式笑着對他說道。

     他顯然有些意外。

     “你是說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曾經被人引見給你。

    ” “呃,不過他們老是說話含含糊糊。

    要是你根本不記得我叫什麼名字,我一點也不會奇怪。

    ” 他對她示以微笑。

    他臉色凝重,甚至有一點苛刻,但是他的微笑十分親切。

     “我當然知道。

    ”他停頓了一會兒,“你不覺得好奇嗎?”他接着問道。

     “和大多數女人一樣,非常好奇。

    ” “你沒想過向别人問我的名字嗎?” 她幾乎被逗死了。

    她奇怪他竟然認為她會對他的名字感興趣。

    不過她樂意取悅于人。

    她朝他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漂亮的眼睛如同森林裡露珠彙成的池水,隐含着一股妩媚的親切。

     “嗯,你的名字叫什麼?” “瓦爾特?費恩。

    ”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參加舞會,他的舞跳得差極了,而且他好像誰也不認識。

    她忽然想到他會不會愛上她了,但是馬上聳聳肩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知道好多女孩一廂情願地認為她們遇見的每個男人都愛上了她們,事實證明她們荒謬極了。

    不過,她對瓦爾特的注意比以前多了一些。

    他不像其他愛上她的男孩。

    他們大都大膽地向她表白,告訴她他們想親吻她。

    這樣的人的确不少。

    但是瓦爾特?費恩從不說她的好話,也很少談起自己的心迹。

    他實在太少言寡語了,但她倒不是很在意,因為她的話滔滔不絕,要是他被她的哪個小幽默逗笑,就會把她樂翻了。

    但是他說起話來倒并不愚蠢,他隻是非常地害羞。

    他好像是住在東方某地,現在在家休假。

     某個禮拜天的下午他出現在南肯辛頓。

    當時有十幾個人在場,他坐了一會兒,好像很不自在,然後就離開了。

    後來她的母親問她那人是誰。

     “我也說不好。

    是你叫他來的嗎?” “是的。

    我在巴德利家遇見他。

    他說他在好幾次舞會上看見了你。

    我告訴他每個禮拜天我都在家。

    ” “他姓費恩,在東方謀了份工作。

    ” “對,他是個醫生。

    他愛上你了嗎?” “我還說不好。

    ” “我以為到現在為止你應該能自己判斷出哪個年輕男人愛上了你。

    ” “就算他愛上我,我也不會嫁給他。

    ”凱蒂心不在焉地說。

     賈斯汀夫人沒有做聲,但在沉默中隐藏着不快。

    凱蒂臉紅了,她明白媽媽現在不在乎她嫁給誰,她一門心思隻想讓她早點離開她的家。

     然而有一天下午她正從哈羅德家步行回家,正巧在布朗普頓路遇見了瓦爾特?費恩。

    他停下來跟她說話。

    而後,他很随意地問她是否介意到公園裡走一走。

    她并不急着回家,而公園的确是個讓人感到舒适的地方。

    他們随意漫步,像以往一樣閑聊着瑣事,然後他問她夏天準備怎麼過。

     “呃,我們一直都是躲到鄉下去。

    你知道,父親工作了一段時期,變得很累。

    我們盡量找最安靜的地方。

    ” 凱蒂的回答不無挖苦,因為她清楚地知道父親的業務還不至于多到累着他的地步,另外家裡也輪不到他來決定休假的目的地。

    關鍵在于安靜的地方價錢便宜。

     “你不覺得那些椅子很不錯嗎?”瓦爾特突然說道。

     她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樹下的草地上有兩把綠色的椅子,離他們很近。

     “我們坐下來吧。

    ”她說道。

     但是當他們坐下來以後,他忽然變得怪怪的,似乎心神不甯。

    她心想他真是一個怪人,不過她依舊興高采烈地閑聊,心裡揣度着他邀請她來公園散步的目的。

    或許他要傾訴他對香港那位笨蛋護士的愛慕之情?他突然轉向她,打斷了她剛說了一半的話,原來他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他的臉全都煞白了。

     “我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