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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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約瑟芬尼的房間像是經曆了一場台風似的。

    櫥櫃的抽屜被拉開了,東西散落一地。

    小床上的床套床單都被扯掉,地毯糾成一團。

    椅子被翻了個底朝天。

    牆上的照片也被取下來了,照片從鏡框裡脫落出來。

     “我的老天,”我驚歎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怎麼看?” “有人在找東西。

    ” “沒錯。

    ” 我四處看了一眼,吹了聲口哨。

     “既然沒有人能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到這兒來——案犯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怎麼會沒有人呢?利奧尼迪斯太太上午在卧室裡整指甲,打電話,試衣服;菲利普在圖書室看書;保姆在廚房削土豆,剝豆角。

    在深知家人習慣的情況下,潛入這個家一點兒都不難。

    任何住在這幢房子裡的人都能在門上放上制門器,翻亂這個房間。

    但這個人進行得很匆忙,他沒有足夠的時間仔細搜索。

    ” “你是說房子裡的所有人都有作案的可能嗎?” “是的,我已經查過這些人的不在場證明了。

    菲利浦、瑪格達、保姆和你的女朋友都不能為彼此作證。

    樓上的幾位也是一樣。

    布蘭達上午一直一個人待着。

    勞倫斯和尤斯塔斯從十點半到十一點休息了半小時——那段時間你和他們在一起過,不過不是一直都在一起。

    德·哈維蘭小姐一直待在花園裡。

    羅傑待在書房。

    ” “隻有克萊門絲在倫敦上班。

    ” “才不是呢,甚至連她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她因為頭疼沒去上班——整個上午都在房間裡休息。

    他們每一個人——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有可能下手作案!我卻不知道下手的是誰!我一點兒頭緒都沒找着。

    如果能知道他們在找什麼的話——” 他的目光在弄亂的房間裡四處亂轉…… “如果能知道他們在找什麼的話——” 我靈機一動——似乎回憶起一些事來…… 塔弗納的問題恰好對上了我的思緒: “上次見她的時候她在做什麼?” “你等等。

    ”我對他說。

     我沖出房間,奔上樓梯,穿過左邊的門跑到頂樓。

    上了頂樓以後,我推開水箱間的門,登上兩級台階,因為天花闆比較低,我彎下腰四處望了望。

     我問她在水箱間裡幹什麼的時候,她說她在“偵察”。

     我不明白在這個挂滿蜘蛛網的水箱間裡有什麼好偵察的。

    但這樣的閣樓對藏東西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我覺得約瑟芬尼很可能把什麼東西藏在了這兒,某件她知道自己不該擁有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東西一定不難找到。

     我隻用了三分鐘就找到了約瑟芬尼藏着的東西。

    她把東西藏在室内最大的一個水箱後面,水箱内部發出咝咝的響聲,給水箱間帶來一種詭異的氣氛。

    我找到的是用破牛皮紙包着的一沓信。

     我看着第一封信。

     哦,勞倫斯——我親愛的,心愛的人……你昨天晚上讀的那首詩真美。

    盡管你沒看着我,但我知道那首詩是為我寫的。

    阿裡斯蒂德說:“你讀的詩真好。

    ”但他根本理解不了我們倆的感受。

    親愛的,我确信不久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們應該慶幸他永遠不知道事實真相,慶幸他死得輕松。

    他對我很好,我不想他太受折磨。

    但我覺得八十歲之後的人生不會有什麼意思了。

    我才不想活到八十歲呢。

    好在我們很快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我很想對你說,“我親愛的丈夫……”我已經等不及那一刻的到來了。

    親愛的,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愛你,我愛你,愛你永遠——我們的愛情天長地久—— 下面還寫了很多,不過我已經沒有興趣往下看了。

     我繃着臉走下樓,把牛皮紙包着的信塞進塔弗納手裡。

     “這也許就是那位未曾謀面的朋友要找的東西。

    ”我告訴他。

     塔弗納看了幾個段落,吹了聲口哨,然後匆匆翻看其他幾封信。

     接着他用嘗到甜頭的貓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總算抓到布蘭達·利奧尼迪斯的小辮子了,”他輕聲說,“還有她的那位勞倫斯·布朗。

    看來他們是蓄謀已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