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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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兩人拖下一樓,印熾的母親卓馨怡便毫不容情地發飙。

     “反正一定是你們家的沛儒比不上我家阿熾,所以才會用這種色誘的方法想迷惑阿熾,好讓阿熾在這一次的大考輸給他,是不是?”卓馨怡毫不客氣地說,雙手更是緊揪着她唯一的兒子印熾,直往大門走。

     “媽,不是這樣的,實際上是我……”印熾急着想解釋着,卻被父親印宏益給打斷。

     “不用再說了,這種丢人的事,你也幹得出來?”印宏益怒不可遏地吼着,“你别忘了我可是個老師,你做了這種事,你要我如何面對我的同仁和學生?” “可是……爸,我真的是喜歡沛儒,我們兩個真的是兩情相悅,你為什麼不能正視我們的感覺?”印熾大手一拽,卓馨怡豈抓得住他?“你說你是個老師,那你應該可以比一般的父母親更了解我們的心理與處境才對,你為什麼還要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難道他真的是太天真了? 他以為他是天之驕子,以為他是父母捧在掌心疼的寶貝,以為父母可以理解他,以為父母不如時下的父母那般八股、迂腐,畢竟他們是高學曆已投身于教育界的人,他們一定可以了解他們的,為什麼…… “住口,”印宏益哪裡丢得起這個臉?到好友的家中,以為兒子正與好友的兒子在念書,想不到卻讓他見着了兒不得人的一面,這要他……情何以堪?“你說這些我不想聽,我也不想了解也無法理解,現在你馬上給我回家,别再跟文沛儒攪和在一起!” “爸……”印熾呆愣地睨着從來不曾和他怒目相向的父親,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做…… 他轉而将視線移向一旁的文沛儒,想在他的眼中找到支持,卻意外地見到他無情的置身事外。

     印宏益将印熾拉住,直往門外走去,不給印熾再有和文沛儒談話的機會;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兒子,唯一想到的,就像是隔絕病原體似的,将印熾與文沛儒遠遠隔離。

     而殿後的卓馨怡離去之前,又冷冷說道: “别再讓你們家的沛儒接近我家的阿熾,否則别怪我不客氣,别怪我一狀告上教育部,讓你們夫妻兩個難堪。

    ” 話落,便拐着高跟鞋,高傲地走了。

     ***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待印氏夫婦将印熾押回家之後,在自家的客廳中,文邦達終于卸下斯文的面具,聲色俱厲地吼着。

     該死,這簡直是丢盡他的臉!隻要一想到印宏益臨走前那冷嘲熱諷的言語,他便覺得怒火中燒;想不到幾十年的友情竟是這般地薄弱,竟是如此地傷人。

     “爸……”文沛儒嗫嚅着說不出話。

     天曉得真會有這種事,怎麼偏是這麼巧地遇上這種事? 要他如何解釋這一切? “我到底是讓你念了什麼書,才會讓你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你要我拿什麼臉去面對這個社會,要我以後如何再執教鞭,面對所有的學子?”文邦達如挫敗的公雞一般頹喪地坐在沙發上。

     “你在意的隻是這些嗎?”文沛儒有點啼笑皆非。

     他在意的不是他到底喜不喜歡印熾,不是他和印熾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是片面地見到他和印熾躺在床上,便已判了他的罪,而是不斷地怪他丢了他的臉,讓他見不得人? 他在意的是他的兒子,還是他的未來?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文邦達蓦地擡起瞠得如銅鈴似的眼眸,所有的斯文不羁全都藏于怒潮之後。

     “沛儒,你怎麼可以這樣跟你爸爸說話?”一旁的張茹萍忍不住也開了口。

     她想不到印熾對沛儒竟是這般的在意,而她卻傻傻的沒看出來,甚至還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天,她真是個失職的母親。

     “我說錯了嗎?”文沛儒冷聲笑道。

    “你們隻在乎你們的未來,隻在乎如何教育别人的下一代,為何不先來教育、教育我?你們除了教我念書、教我考試,我不知道你們還教了我什麼?” 就像他知道男同志是不見容于這個社會的,但他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你說什麼?!”文邦達倏地站起身,一把揪起文沛儒,拳頭硬是不客氣地落在他白皙無血色的臉上。

     文沛儒沒料到父親會打他,因而向後退了一大步,跌在鋪着地毯的地面上,血水沿着唇角流下;他呆愣了半晌,才伸手抹去唇角的血水,不禁揚起一抹苦笑,看來父親忘了他是個病人了……不過,一直秉持着愛的教育的父親竟會打他,由此可見,他真的是氣壞了。

     “你瘋了,沛儒還生着病,你怎麼打他?”張茹萍倒沒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的丈夫竟會有使用暴力解決事情的時候。

     “孽子!”文邦達暴吼一聲,雙手緊握成拳。

     “我說錯了嗎?”文沛儒傲然地揚起笑。

    “反正你隻在乎我的功課,隻在乎我考試考得好不好,隻在乎該死的比賽,從來沒在乎過我在想什麼,我要的是什麼!你們生了我,隻是想要操控我的一生,隻是想要左右我的人生,根本是為了滿足你們的虛榮心!” 怎麼,他現在是殺人放火,還是作奸犯科了? “還說!”文邦達趨向前去,想要再給他一拳,好讓他清醒、清醒,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