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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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原本可以平靜過完一生的。

    ”萼兒咬牙切齒地痛打着閻雨妍,甚至兩手都打疼了,她還不罷手。

     對于媽媽的記憶,其實已經很模糊了,九歲的時候媽媽就病死了。

    媽媽很美麗,卻招來許多男人,萼兒跟蜜兒是同母異父的姊妹,卻從來沒有見過親生父親的模樣。

     男人都是這樣的,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她美麗的母親到頭來隻是男人的玩物。

    所以她痛恨那些男人,痛恨他們有了妻小,卻又要來沾惹她的媽媽。

     她隻記得媽媽不斷在男人之間周旋,卻每一次都心碎,抱着年紀小小的她在簡陋破舊的家裡哭着,溫熱的淚水流過她的脖子。

    媽媽哭着,要她永遠都别愛上男人,說那隻會遭受折磨……她好生氣,不容許閻雨妍诋毀她的媽媽!就算是她媽媽真的被那些男人玩弄又如何,她還是她唯一的母親,他們怎麼能夠罵她? 閻雨妍尖叫着,高貴的容貌變得淩亂,連臉上的妝也糊了。

    她瘋狂抵禦,卻仍被萼兒打得快要昏厥。

    她從小就是名門千金,早就習慣了為所欲為,旁人别說打她了,就連不小心碰着她,都要跪着請罪。

     “你這個野蠻人,給我住手!閻過濤,快點阻止她啊!”她喊叫着,用手遮住頭臉,命令着兒子。

     萼兒舉手還想要再打,但是手腕卻被人牢牢握住,她目露兇光轉過頭去,看見他面無表情地握住她的手。

     “姓閻的,我警告你,馬上給我放手,本姑娘還有帳要算。

    ”她用力地想甩開他的鉗制,但是他卻愈握愈緊,她的手腕疼得像是要斷掉,隻能不情願地松手。

     她嬌小的身子被他一扯,就被逼得往後跌去,不偏不倚地跌進他的胸膛。

    他的手還握着她的手腕,強壯的臂膀将她困住,根本動彈不得。

     “萼兒,住手。

    ”他淡淡地說,制止了萼兒瘋狂的舉動。

     他的母親的确激怒了這個小女人,他雖然見過她情緒激動的模樣,但是從來不曾看見過她這麼憤怒,那表情既兇惡又痛苦。

     她對她母親的感情那麼深嗎?他有些困惑,因為長年來被教養得冷血無情,他隻懂得仇恨,竟然不懂感情。

     “那你也叫她住口啊!要是她再敢說一句、再罵一句,我就撕爛她的嘴!”萼兒嘶聲威脅說道,掙紮着還想撲過去。

     閻雨妍已經站起身來了,她用顫抖的手撥好頭發,氣憤得雙眼通紅,她從來沒有遭受過這種羞辱。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打我?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的地位嗎?你是來償債的,是被抓來供他玩弄洩欲的!而我則是這裡的女主人,你的地位比狗還不如,竟然還敢對我不禮貌?不乖的狗可是需要教訓的。

    ”她冷笑着,迅速地伸手甩了萼兒一巴掌。

     萼兒直覺地想要躲開,但是被困在閻過濤的懷裡,她無處可逃。

    那一巴掌打得很重,而修長的指甲在她臉上細緻的肌膚上留下幾道傷痕,些許的鮮血淌出。

     那一瞬間,她心上承受的疼痛,比她臉上所感受的更嚴重。

    他竟然就這麼架住她,任由他的母親打她? 閻過濤沒有預料到母親會出手打萼兒,那一掌打得太快,他隻想着要阻止萼兒,卻沒有料到母親會失控打人。

    當他看見母親再度舉起手,準備再打萼兒時,他松開對萼兒的鉗制,擋去了母親的毆打。

     “夠了!是你保證過一切由我處理,我才答應讓你來台灣的。

    ”他低沉的聲音裡充滿警告。

     閻雨妍的眼裡閃過憤怒,知道眼前的兒子,已經不再是那個随她打罵懲罰的小男孩了。

    為了能夠留下來,繼續折磨冷家的小賤人,她暫時忍下心中那一口積壓太久的怨氣,冷笑地看着一旁的萼兒。

     他轉過頭去,看見她一臉的蒼白,臉上的傷痕看來格外觸目驚心。

    纖白的小手捂着被打疼的臉,澄澈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那種眼神讓他的心猛然扭曲;他看見她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罪惡感油然而生。

     他不是應該痛恨她嗎?為什麼看見她被打後,他反而對母親感到憤怒? 萼兒捂着臉,用力咬着下唇,勉強擠出一絲笑。

     “果然是母子連心,就連對付我都是聯手的。

    算我倒黴,不打擾你們母子團聚了,你們慢慢聊吧!”她知道自己快要哭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她的驕傲讓她不肯在他們的面前掉眼淚,不願意讓這對母子看笑話。

     萼兒勉強維持鎮定與驕傲,一步步走出門去,她的手始終捂着臉。

    她不知道是臉上的傷比較疼,還是在他幫助那個瘋女人打她時,心裡所承受的傷害較為疼痛。

     她快速地走回房間,一路上還在咒罵着自己愚笨。

     他是閻家的人,是個恨她入骨的人,她怎麼還能對他有什麼期待? 她不停地咒罵自己,但是卻止不住奔流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