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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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精力充沛的聲音隻一下就把他從冥想中拉回現實,他對她的聲音似乎有股先天的敏感度,哪怕是多遠,他都能感應到。

     他因為這項不其然的認知,蹙了一下眉。

     一隻小手攀在欄座上,一張微風中的小臉正仰視着歐陽越。

     這不知道什麼叫死心的小家夥又出現了。

     “快點啊,你不會想眼睜睜看我掉下去吧!”對他出乎意外的冷漠,夏小皀發急了。

     “我警告過你——”他仍無動于衷,看好戲地望着半挂在空中的她。

     “喂,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她的手心因為流汗,滑了下來。

     “同情心?那一斤值多少錢?”他嗤之以鼻,一雙冰涼涼的眼冷得可以。

     這家夥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好歹她也是個女的,居然不賣賬到這種程度,真是無情透頂的大混賬! “拉我上去,我有話非說不可。

    ”求人有違她的生存原則,不過危及小命時自另當别論。

     他靜視她幾秒,手一伸像拎小雞似的一把将她抓了上來,不客氣的一扔,當她是袋臭氣四溢的垃圾。

     “說。

    ” “讓我先喘口氣。

    ”這人的血肯定是冷的。

     “說完快滾!”他撇過頭,輕蔑和不屑寫在他性格的臉上。

     他的表情還真能傷人于無形,她要不是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強韌精神,早就忍不住甩頭走人了。

     “剛才我忘了問你一件事。

    ”她努力漠視他不友善的态度。

     “我沒時間和獅子頭的小孩胡扯,請你認清楚,呃——”他的話中途一斷,因為夏小皀已經很自動的移到他面前。

     她雙眼閃爍如明星,整個人像發光體。

     “你是小胡子哥哥對不對?全世界隻有他會叫我獅子頭,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了什麼原因改頭換面,可是我就知道是你,你的聲音和别人不一樣,我一聽就認出來了,甚至你的身材和背影……” “你神經發完沒?”八荒九垓的風暴逐漸在他的眼中凝聚。

    “卡夏爾!攆她走!” 叫聲方歇,曾和夏小皀打過照面的棺材臉就出現了。

     看見夏小皀,他從無第二種表情的臉也不免掀起一絲波濤。

     “老爺。

    ”他恭恭敬敬地叫。

     “我要你看着她完全走出牧場。

    ”他的吼聲控制不住地往上飄。

    “還有,下次她再敢踏進牧場一步,用槍轟斷她的雙腿!” “是,老爺!” “慢着!”夏小皀想把逐漸失控的局面扭轉回來。

     他幹嘛氣成那個樣子?她又沒說什麼,再來,他以為她夏小皀是好欺負的嗎? 先是沒好臉色,現在更過分了,當她是隻落水狗。

    “你要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保證我的小胡子哥哥會揍得你滿地找牙!” 原來籠罩的暴風瞬間消失了,歐陽越嚴厲駭人的臉不自覺放柔線條,取而代之的是緘默;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銳利又深沉的注視教夏小皀從頭冷到腳底,他安靜時的表情比暴怒更駭人。

     她這輩子從沒這麼不自在過。

     方才,或許,她該,鼻子摸着,回家去。

     他們算二度交手,這短短的時間他冷熱不定的情緒起伏過烈,這種男人像團詭異的謎,想了解他大概得花一輩子才行。

     剛才堅持要再回來一趟的直覺肯定是因為心焦産生的錯覺。

    那麼難以預料的男人,絕不是她心目中那個如頑童般親切的小胡子哥哥。

     她的眼底不由湧起不屬于她年齡的哀傷。

     “那個人——對你那麼重要?”他一徑用莫測的眼光瞅她。

     “你不會明白的。

    ”她搖頭,用力地。

     她在多久前把一顆少女芳心全交給小胡子哥哥?她不記得了,那時候的她大約八歲吧,第一眼,她就告訴自己要嫁給那像大樹的男人,盡管那時的他已經成熟得不會對她那樣年紀的小女孩感興趣。

     她黏他黏得緊,盡管他不是很願意,倒也不曾表現出厭惡的樣子,而眼前這男人卻毫不留情的表現出對她的厭惡和不耐煩。

     不管她是不是被呵護在掌心的嬌嬌女,但接二連三的冷嘲熱諷加鄙視,她實在是受夠了。

     “那最好!遊戲結束,你可以走了。

    ”他像暗夜的惡魔,眼角眉梢全是寒意。

     “我自己有腳,不用你趕!”這點骨氣她還有。

     “卡夏爾,送她出去。

    ” 卡夏爾老而睿智的眼睛把所有一切都攝進眼底,可他默然不語。

     打這野猴似的女孩一出現,他的主子便打破了許多不可能——他朝令夕改,反複無常。

     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麼—— “你不能讓我空手回去,你一定知道什麼對不對?至少你可以告訴我小胡子哥哥搬到哪裡去了?”她把背抵在牆角,做出一副抵抗外侮的姿勢,誰敢在她還沒得到答案時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