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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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能力,他更沒有愛上她的光明。

    隻是,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縱身投入黑暗深淵,以為早已經忘記過去,心底還在渴望接觸光明、憧憬着被他舍棄的恬淡生活。

     如果他在剛出大學時,還是個什麼都不懂、渾身都是沖勁的活力小子,現在他會毫不遲疑的去敲她的門,請求她與自己交往,向她求婚,建立平凡而普通的幸福家庭。

    可惜,京森卻不能也無法回到十年前的自己了。

     他甚至不能現身在她面前,因為那隻會帶給她無限的災難,他不要自己的接近,害得她原本無塵的環境被黑色的暴力玷污。

     所以從他三年前認出她後,就下定決心要在自己可能的範圍内,斷絕她四周一切可能的危險,他要在她四周設下一道無形的保護牆,直到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名能夠擔負起保護這朵脆弱美麗的小白花的人,而在那之前他會靜靜的在屬于自己的黑暗中,守候着她。

     三年來,他以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了,怎麼曉得最後的敗筆卻是出在自己的好友身上!到頭來,她還是被他拉入這個黑暗世界中。

     “我曾經警告你,救了我這種人是愚蠢的行為,瞧我為你帶來了什麼災難。

    ” 她失去言語的雙唇,無力地微張着,冰冷的室内空調下顯現出淡淡的紫紅。

     直到此刻,京森才注意到她幾乎是全裸的,撇除累贅金屬物不算,那該死的混帳隻讓她穿着薄如蟬紗的性感内衣。

     想也不想的他脫下了自己的長大衣,為她蓋上。

     驚鴻一瞥間,他卻無法不去注意到她的皮膚細白的光澤如同嬰兒般嬌嫩,纖細的腰身盈手可握,修長的腿勻稱得不帶半點贅肉——挑動了他的男性本能。

     苦笑着,京森幾乎無法相信他會對一個神志不清的女子發情。

     從他初嘗情事後,看過的女體何隻成千上百,抱過的女人來來去去也計算不了,他深信自己對欲望的控制力,甚至還被端木揚恥笑他可以去當神父,因為當他下定決心要禁欲的話,就算給他火辣辣的尤物,他也可以坐懷不亂,自制力爐火純青,不知讓多少女人含恨铩羽而歸。

     可是……看來她不費吹灰之力,無意識間就粉碎了他過度的自信。

     或者自己下意識裡追求光明的渴望,已不知不覺地移轉到她的身上,所以想侵犯她、想占有她、蹂躏她,想讓她從頭到腳,每一縷發絲、每一寸肌膚、每一次呼吸間,都烙上自己的所有權,就像是、永遠在追逐白天的黑夜一樣,自己滿身罪惡的雙手,違背自己的心意,意圖擄走天使的純淨好洗滌他孤獨的堕落。

     端木為他制造了一個大麻煩,他怎麼能将她留在自己身邊一個月,而不動她半分?假如他真能通過這項考驗,他也可以接受神職了。

     真要命……歎息着,京森的指尖不自覺地回到她的小臉,劃過她的柳眉,順着堅挺可愛的鼻翼,再次逗留在她濕潤的唇瓣,逐漸回複體溫的雙唇像是櫻桃果凍滑嫩飽滿…… 隻是一吻。

     他要賭上自己的靈魂,挑戰這不可能的任務,從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手中,成功守護她的純真。

     在這之前,讓他偷得一次她的唇,讓他想像片刻她全然屬于自己的感受…… 這應該不是很過分的要求吧? 她醒來之後,什麼也不會知道,也不會有任何這段時間的記憶。

     京森放縱自己地低下頭,懷着一絲膽怯的、惶恐的,蜻蜓點水般的碰觸了她的雙唇,一次、兩次,按捺不住地,他以牙齒與舌尖纏住了她的下唇恣意吸吮後,把自己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

     這個吻,有着悲傷的味道。

     她的舌尖沒有任何反應,被動而沉默地接受着他的吻。

     即使如此,這也還是他曾有過的吻當中,最令他靈魂戰栗的一吻。

     緩緩擡起頭後,京森意外地發現她原本無神而沒有什麼焦距的雙眸,閃爍着些許光芒,然後眨了一下、兩下——一顆晶瑩的淚珠竟從她的眼眶中滾下。

     她恢複意識了嗎? 汶卿朦胧地感覺到一股暖流彙入她的身子裡。

     她不再置身于一片刺眼強光下,而是被一團溫暖得說不出的柔光所擁抱着,意識帶着些許遲鈍,但原本毫無意義的色彩重新組合起來,她的腦子花了比平常還多的時間,才意識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男人的臉。

     啊……她想叫,但聲音卡在喉嚨中,隻能困難地吞咽着口水。

     好森冷駭人的男子。

     暈黃的光線照射出那雙墨黑冷硬的眸子,裡面竟透着火紅色的瞳彩,子夜的發狂亂地遮蓋住他的臉龐,卻又恰到好處地襯托出那張沒有一點妥協,全然的剛強冷硬的男性臉龐,唯一可稱得上“友善”的,就是他高聳鼻翼下方的性感雙唇,但那也對展現他有多“和藹可親”,幫不上什麼大忙,汶卿從沒見過比他更有迫力與威脅感的男子。

     想像中邪惡的衆魔之主撒旦也差不多就這模樣了,隻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活生生被冷凍而死。

     “你,聽得到我說的話嗎?”男人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