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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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端木就與他串通好了,要在蔺京森出價時,搗亂他的價格。

    因此自己也成了端木的共犯,原來他就是那名始終緊咬京森不放的神秘客,礙于這層關系所以他也無法在蔺京森的面前暴露事實的真相。

     艾昕眨眼回道:“恕小的貪财了,端木殿下。

    ” “呵呵,彼此彼此。

    我就曉得找你配合我的惡作劇,你絕對會做得很稱職,我沒看走眼啊,艾昕。

    下次還有這種好康的事情,我不會忘了算你一份。

    ” “那就容許小民在此謝過端木殿下了。

    ” 兩人虛僞地打躬作揖了一番,相視一眼,見到對方滑稽的模樣不禁噗哧大笑。

     “走吧,再去打兩局橋牌如何?”端木興高采烈地勾上艾昕的肩膀說。

     “如果我可以用電腦作弊的話,我就考慮。

    ”隔着銀邊鏡片,艾昕勾着不輸他的狡狯微笑說。

     “啧!你就是這點讨人厭啊!” 如果說端木是條詭計多端的九尾狐,那艾昕就可算是百變欺人的狸貓了。

    熱愛遊戲人間這一點,他們是有志一同、臭味相投。

     全然不知自己被這兩人設計的京森,在離開頂樓的拍賣會室後,來到整棟俱樂部中最為安靜的會員專用休息室區。

    每位白金卡會員都會分配到一間不輸給五星級飯店的套房作為休息之用。

    這是因應來自世界各地的白金卡會員所需,當他們來到台灣遊玩或洽公時,自然需要一個歇腳之處。

     俱樂部頂級的安全設備,每個房間都附送管家的專人服務,巴黎三星級餐館挖腳來的主廚,也都是那些會員們争相想成為白金會員的理由之一。

     刷下自己的卡片,門應聲而開,京森不用花費多少工夫就看見躺卧在一片深藍色綢緞床單上,被無數的枕頭海包圍着,脆弱無助、一絲不挂的她。

     蜷由着身子,雙手雙腳被铐鍊住,不住瑟縮顫抖,猶如小動物般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京森的胸口一緊。

     可惡,他還是該打斷那混帳的鼻梁才對。

     不想再驚吓早已受到過度刺激的可人兒,京森拿着鑰匙放慢腳步走近她。

    “不要緊了,放輕松,我不會傷害你的……” 可是她并未停止顫抖,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

    仔細看她的雙眸,會發現美麗的瞳眸此刻根本沒有焦點……渙散擴大的瞳孔中心,代表她受藥物的影響,别說聽覺、視覺,可能連觸覺都和平常的狀态大不相同。

     該死!那家夥說是肌肉松弛劑,依他看這根本是毒品。

    他要去提報他藏握毒品違反麻藥管制法,還施打在他人身上,罪加一等! “抱歉,我沒有想到會令你遇到這種事,如果知道會這樣,我絕不會告訴那家夥三年前你曾經救過我的事……”京森撫摸着她蒼白的臉頰,沙啞地說。

     起初,隻是無意識的逛到自己曾經遭遇槍戰的現場,并不是懷着什麼非要找到救命恩人的念頭,老實說那時候被她救了一命的自己,心中對她并沒有半點感激,反而認為她多管閑事,讓自己不得不多耗在這混亂的世界多苟活一日。

     三年前遇見她之前的自己,對生命本身沒有任何留戀與眷戀,從踏入黑暗的世界那刻開始,他也早已做好随時都可能曝死街頭的心理準備。

     可是那雙溫柔而不帶任何偏見的小手,卻始終纏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因為害怕而顫抖,因為緊張而發冷的小手在黑暗的房間中,摸索着他的傷口,熟練的止住他的血。

    或許,就是那一刻開始,他心底有個微小的願望生根了,他想看看她的模樣,哪怕是一眼而已,他也想知道那雙小手的主人生得什麼模樣,什麼模樣的女子,會愚蠢的明知山有虎的危險,卻還是選擇與虎同行。

     隻為了她不能“見死不救”這點可笑的理由,冒着自身的生命危險來救他——這一個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見死不救又怎樣?反正這世上的人多得是“見死不救”,少她一個、多她一個又如何?按照常理判斷,都曉得她的行為有多瘋狂。

     可是她救了他,義無反顧,哪怕她連跟他獨處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他解釋自己隻是想看一眼“瘋子”的長相,而舊地重遊。

     即使是現在,他也可以毫不費力的回想起,當時隔着一條街之遠,他在看到站在街頭與鄰居打着招呼的單汶卿時,那一瞬間的震撼,他馬上就曉得“她”正是那夜救了自己的無名女子。

     分明隻是在黑暗中,短短不過三十分鐘的相處,為什麼在光天化日下,自己卻能那麼肯定她正是那夜的女子,連京森也無法解釋這強烈的直覺從何而來。

    但,事後的調查卻證實了他的直覺沒有錯誤。

     微笑着與鄰人閑聊的她,樸素的穿着打扮有如一朵搖曳風中的小白花,仿佛隻要她一微笑,連四周的空氣都會染上一層層柔和的光芒,舒緩人們胸口中的黑色壓力與灰色雜思……那天,京森就一直站在街的對頭暗巷中,以貪婪渴望的眼神注視她,直到她消失在公寓的樓梯口内。

     “愛”這種字眼,他不配也不能使用在自己身上,他沒有“愛”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