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日内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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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尊重領土主權;互不侵犯;互不幹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

     日内瓦協議在7月21日淩晨3時42分簽訂,但簽字日期卻按弗朗斯向議會保證的期限倒填為7月20日。

     是啊,總不能因為3小時42分就讓一位堂堂的法國總理丢掉政治生命。

     日内瓦會議期間,社會主義國家主要的鬥争對象是美國的杜勒斯,周恩來的談判對手主要也是美國的杜勒斯。

     杜勒斯是美國資産階級的著名的政治活動家和理論家。

     他把和平演變“寄希望于中國的第三代和第四代”的言論。

     當時在中國幾乎盡人皆知。

     他不像有些年輕人想象的那麼面目猙獰,他總是保持着一種政治活動家的莊重嚴謹。

    仔細看,你會發現他面色蒼白疲倦,神情陰沉憂郁,戴一副夾鼻鏡,兩眼更顯得深不可測。

     會議上有人叫他“雷管”,倒不僅是說這個人物危險,那裡有雙重含意——他威脅别人,他自己也岌岌可危。

    因為他患了癌症,剛做過手術,胃裡放了一支“鐳管”,這使杜勒斯的赫赫大名又增加了一層陰森的色彩。

    他手術後便拖着虛弱的身體到朝鮮三八線上去視察,視察過前線又“風塵仆仆”趕到日内瓦,他力他的資産階級信仰奮鬥,同樣表現出“忘我”和“獻身”的精神。

     在日内瓦,沒有一個人見過壯勒斯笑。

    他笑不出來。

    那時各資本主義國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面對世界無産階級革命洪流和民族解放運動的蓬勃發展,主要帝國主義國家都在世界範圍内步步退縮,特别是朝鮮戰争,美國人和美國所操縱的聯合國軍傷亡慘重。

    立國以來,美國第一次屈辱地在失敗的協議書上簽字。

    而且,被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所激昂起來的士氣和信心。

    在朝鮮被中國人打得一落幹丈。

    單此一點。

     杜勒斯與中國及其代表團首席代表周恩來是不共戴天的。

     但是,杜勒斯絕不是那種大呼大罵歇斯底裡式的狂人或捋胳膊卷袖子,像赫魯曉夫那樣用皮鞋敲聯合國桌椅的粗魯人。

    他沉默寡言,陰沉沉地走路,陰沉沉地坐到會議室中。

     他是個“思考型”人物,不善演說,發言講話不流利,穿一身死闆的西服,緊繃着面孔讀他精心推敲過的發言稿,表明觀點态度便登上他那輛大型福特車,命令司機回去。

    總之,他是一下汽車便低着頭往會議室裡走,一散會便低着頭往汽車裡鑽,不理睬記者,也不向任何觀衆招呼或講演。

     杜勒斯反共、敵視新中國達到瘋狂地步。

    他親口下令:禁止任何美國代表團的人員同任何中國代表團的人握手。

    社會上一度誤傳周恩來同杜勒斯握手,杜勒斯拒絕。

    其實周恩來并無此舉動。

    周恩來在會議期間幾次與杜勒斯走對面,周恩來總是面色莊嚴而從容大度,杜勒斯則不然,他蒼白的臉孔一見周恩來便緊張地繃起來,動作僵闆機械。

     杜勒斯是決定政策的幕後操縱者,加上身患癌症,會議開始一星期,他安排好一切便離開會場回國了。

    由他的副國務卿史密斯留下代理團長。

     經驗豐富的老資格的蘇聯外交部長莫洛托夫抓緊時機來看望周恩來,向他傳遞消息。

     “美國這位代理團長史密斯你了解嗎?” “不大了解。

    ” “二次世界大戰時,他是艾森豪威爾麾下的一名将軍,這個人跟杜勒斯還不同。

    史密斯來日内瓦之前我們接觸幾次。

    他對美國現行外交政策有不滿。

    ” “是這樣嗎?” “他認為美國對中國實行敵對政策是不明智,不現實的。

     缺乏長遠觀點。

    ” “看來帝國主義陣營不是鐵闆一塊,杜勒所自己率領的代表團也不是鐵闆一塊喲。

    ”周恩來思索着點頭說:“我們不應該放棄做工作的機會。

    ” 在會議結束前的某一天,代表們聚在酒吧間裡喝飲料。

     史密斯端着一杯白蘭地走過來,主動找周恩來的翻譯交談。

     對他地道美國味的英語大加贊譽,并對中國古老文化遺産發出由衷的贊歎。

    在兩個敵對代表團之間發生這種接觸是“史無前例”的。

    消息傳到周恩來那裡,他雙眸一亮:“好啊,既然史密斯願意并且敢于同我們接觸,那明天休息時,我也找他談談。

    ” 第二天會間休息時,中國代表團秘書長伍修權悄悄注意着史密斯的行蹤,以便尋找一個恰當機會讓兩個敵對國家的首席代表直接對話。

    當他發現史密斯一個人走向櫃合會喝咖啡時,趕緊報告周恩來:“總理,史密斯現在是一個人,到櫃台那邊去了。

    ” 周恩來站起身,步入酒吧。

    刹那間,與史密斯的目光相遇,碰出火花。

     周恩來坦然一笑,向史密斯走去。

    這個動作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