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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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種有花不采的人?别逗了!」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是啊,所以我做完才走。

    」他随口應了句。

     她動作頓住,沒搭腔,默然轉身。

     「喂,你去哪裡?頭發還沒幹——」吹風機迎面丢來。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

    吃錯藥啦? 一整晚,她異常沈默,連他刻意纏鬧,她都提不起勁;習慣在他懷中安睡的她,頭一回,在他留宿時,沒有主動向他尋求溫暖。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參加完她同事的婚禮;而她當場接到花球之後,情況更加明顯。

     她常會一個人靜默的發着呆,問她在想什麼,她會笑笑地告訴他:「想晚上要煮什麼菜。

    」 再不然就是說:「工作上的事不太順利。

    」 但他知道不是。

     有好幾次,夜裡醒來,發現她沒睡,靜默地凝視着枕邊的他,問她是不是睡不着,她也回他:「沒。

    剛醒來,你睡你的。

    」 那一天,整理屋子,清出好多用不着的東西,其中還包括一把吉他。

     她告訴他,魏家瀚曾用這把吉他彈過情歌給她聽,讓她領略愛情的滋味。

     他知道她是在猶豫這把吉他是否要丢棄。

     掙紮了好久,問他:「你會彈嗎?」 「學過。

    」他答得模棱兩可。

     「那,可以彈彈看嗎?」她用好亮、好認真的眼神凝望他,那一刻,他竟驚悸得無法迎視。

     「都那麼久,早忘了。

    」開玩笑,要他做那麼惡心的事,先殺了他再說。

     那種年少輕狂的日子,早就離他好遙遠了。

     她垂下頭,不再說話。

     他看下見她的表情,沉默了好久、好久的她,輕輕吐出一句:「難道……真要從此丢棄愛情?」 「這麼舍不得,那就留下算了。

    」他代她做下決定,将吉他放回原處。

     既然這把吉他代表她和魏家瀚的愛情,舍不下是人之常情,實在看不過去她掙紮着強迫自己割舍。

     「立冬,對你而言,我算什麼?」 這是第一次,她問他這句話。

     對他而言,她算什麼? 在他心中,她的地位一直是特别的,不同于身邊來來去去的床伴,她給他的,是超脫肉體激越,一種似水的平和與甯靜,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一直以來不就是這樣嗎? 她到底是怎麼了?最近老是做一些很奇怪的舉動,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再來是幾天之後,在洗澡時聽到手機鈴聲,是她最不喜歡的刺耳鈴聲,沒有疑問是他的手機,等他走出浴室,她已經接起。

     由她手中接過手機,她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講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言仲夏,大概是認出雪融的聲音,直追問一堆有的沒的,還叫他改天帶回家看看。

     開玩笑,他幹麼要講?這群人想看他笑話很久了,他瘋了才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言仲夏,你煩不煩?我說沒什麼好講的,你聽不懂人話啊?你敢在大哥面前說些有的沒的,我一點都不介意和你再拆一次房子!」不爽地切斷通話,将手機随手一抛,對上了她專注凝視的眼神。

     「你的家人,知不知道我的存在?」 「不知道。

    」 「你沒提過?」 「幹麼要提?又不是結婚合八字!」 「你很排斥結婚嗎?那假設我說——我有這樣的沖動呢?」 這番不尋常的對話,總算引起言立冬的關注。

     他皺着眉,不解地回視她。

    「你腦袋不清醒嗎?」 她幽幽歎息,很輕很輕,輕到聽不見的那一種。

    「立冬,我可以這麼問你嗎?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 他怔住。

    這是第二回,她問類似的話。

     「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女人。

    」他困難地吐出這一句。

     「是嗎?很重要?那為什麼不敢讓你的家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到底在鬧什麼别扭?」一直以來,不都是兩個人平靜相伴,他很滿意這種無負擔的相處模式,為什麼要把一堆不相幹的人扯進來? 她搖頭輕笑,笑得好苦澀。

    「你見過你大哥、二哥、三哥的另一半沒有?你知不知道她們的名字?知不知道他們在一起? 「你從來沒有想過要讓我見你的家人,從不讓人知道我們在一起,除了知道你父母早逝、有三個哥哥之外,我對你一無所知,我甚至連你住哪裡都不知道!說白了,不就因為我隻是外面玩玩的女人而已,沒必要見你的家人,沒必要知道太多事,不是嗎?」 他張口想說些什麼,又閉上了嘴。

     對她,他并沒有玩玩的心态,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是絕對認真的,他隻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