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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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映也有送呢。

    ” 說到這兒我神色一黯,委屈萬分地朝倒在地上露出裙擺一角的紙袋努努嘴。

     “可是,可是——”我快要哭出來了。

    偷瞟那廂的卓香雲,隻見她怒忿沖天、咬牙切齒和殺氣騰騰在施脂布粉的妝面上絞成一團,就隻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活剝。

     愚蠢的女人,你也嘗到了被人欺侮的屈辱滋味了?心念電轉,我咬着食指怯怯地望了她一眼,如見兇殘的黑衣女巫,我飛快往如風懷内瑟縮一躲,在眼中逼出迷朦的霧氣楚楚而又戚戚 他在忍不住,拉出我咬着的手指:“以後要改掉這個毛病。

    那是生來讓我咬的,不是你。

    ” 梨花雖未帶雨卻無礙于我噗嗤一聲的翹唇而笑,暗自滿意地看見他的目光凝定在我似咬非咬的唇上,喉結上下一聳,有那麼一瞬我都以為他要吻下來了,他卻是張口道:“怎麼不說了?” 沒有親熱的動作嗎?早知如此我也不必遣開澄映。

     “澄映挑中了那條裙子要送我的,可這個壞女人劈手就奪過去,我們和她論理她卻丢個金镯子出來吓唬雨盈,說我沒有資格和她講道理,罵我和雨盈不是東西,還打了澄映一巴掌,你進來之前她正想打雨盈呢!” 我可沒冤枉她,如果雨盈動了手她必然會還手,那不是已經“想”到了個“打”字又是什麼? 冷如風的星眸開始收斂,微側着頭看我,似乎要判定我的話有幾分可信度,而卓香雲則是再也忍無可忍,厲聲叫了出來:“這臭丫頭胡說八道!”握成拳頭的手背青筋若隐若現。

     “我胡說?如風你看她的镯子是不是在櫃台上?難不成是我摘的?剛才你是不是看見澄映的臉腫了?難不成是我打的?”我又不福氣地指向收款小姐,“不心你問她,她都在場看着的!如風,我真的沒有冤枉那個壞女人!” 收款小姐嗫嚅着不敢說話,我本也不指望她,隻不過是要予人證據确鑿的意識效果。

    卓香雲,你就等着看我如何把你那顆目中無人的心從第一層地獄折磨到第十八層地獄吧! 雙手搖着如風的雙手,我繼續撒嬌:“如風,雨盈是你妹妹,我是你的未婚妻,如果我們不是東西那你也不是東西啰?你去跟她講講理讓澄映打回她一巴掌好不好?好不好嘛?唔——風!”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她打了人就該讓人打回來,我的要求正當的不能再正當了耶。

     卓香雲原本怒火橫溢的一張臉又多添了驚疑和惶懼,表情更加無限豐富,就隻差一點點死死憋住了沒有沖過來把我從如風身上扒開并将我一刀一刀肢解。

     “如風!别聽這死三八搬弄是非!她是嫉妒我和你在一起!不要臉的下三濫!”她像個張牙無爪的夜叉,忘了儀态忘了場合,指着我潑口就罵。

     嫉妒?想象力堪稱一流,我也懶得有反應,她已經違反了冷如風的遊戲規則,就由得她沖動下去好了。

     “如風,她是誰?明擺着是有心找我的碴,為什麼不轟走她?!”卓香雲高亢的叫聲愈加尖厲。

    “未婚妻”一詞用的真是有效,她不但過問了,還近乎拷問。

     這般不上道的表現如何能讨冷大公子的歡心?隻見冷如風閑散地聳了聳肩,肢體之間的言語全是無聊,又有“對于女人的戰火,聰明的男人都會置身事外”的諷嘲。

     我乘勢走到卓香雲面前,以勝利的姿态雙手環胸,她一下子就瞪死了我手上的戒指,正如我一刻也沒有忽視她蠢蠢欲動的雙手。

     我說:“我隻知道《紅樓夢》裡的晴雯愛撕錦扇,卻不曉得專給我們家如風溫床的女人喜歡擲金镯,如風,你愛在事後用來砸在哪個女人的身上随你的意,難得她們喜歡嘛。

    ” 我以極度鄙夷的目光橫眼觑着卓香雲。

     “我不是東西不夠資格和你講道理?無所謂,我隻要夠資格教訓是東西而不是人的你就行了。

    姓卓的,如果以後還想待在如風身邊,最好現在就去端杯茶來向我叩頭認錯,沒準瞅個空我心情好時,勉強也會同意讓你進冷家大門做個二房,當然,得是從給如風的愛犬出入的狗洞爬進來才行。

    ” “我撕了你這個賤貨!”她像個發瘋的母狗向我揮來一掌! “放肆!” 如風的疾叱還未落下我已側身閃過,卓向雲因用力過度而收勢不住,整個人撲倒在地,樣子狼狽不堪。

     想打我?下下輩子她都隻得個“想”字——雖然我走到她跟前就是要她動手。

    我拍拍手伸個懶腰,報仇完畢。

     冷如風淡淡地看着我說:“你過分了。

    ” 是,我過分,我還未過門就以他妻子的名義欺壓他的枕邊人,所以我過分,我應該被卓香雲打着,那樣我才不過分。

     他扶起卓香雲,理順她散亂的卷發,又細心地彈掉她裙子上的灰塵。

    然後,他笑了笑道:“香雲,二十四小時之内搬出你所在的公寓。

    ” 她猛地掉頭瞪視我,我原本因冷如風的說話而生的愕然此時卻被她眼内兇狠的恨意鎮的心頭一凜,我意識到她不會善罷甘休。

     “香雲。

    ”冷如風叫回她的視線,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他臉上的淡然被一種陰森替代,眸光中寒氣與鋒利并存:“你應該慶幸你沒有打到她,